中医的“五藏”皆为西医的“神经”
中医的心就是神经,肝、脾、肺、肾是心的辅臣,五藏各自行使神经的部分职能。
一、从“五神”来看
中医的“五藏”皆为西医的“神经”,最为典型,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五神”。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肾藏志。
《灵枢·本神》:“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者也。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
神魂魄意志,相当于现代的精神或意识。精神、意识,就像按摩、推拿一样,用其中的两个手法,来代表全部手法,说明是一种特殊的物理疗法。精神、意识,就是用其中两个,代表全部的有别于生物体物质层面的生命活动。
中医的五藏,此处的意义相当于西医控制精神的中枢,只不过对其分类与西医不同罢了。不好理解中医的神魂魄意志是什么概念,可以从其所伤的症状来理解。魂伤则狂忘不精,不精则不正当人,阴缩而挛筋。神伤则恐惧自失,破䐃脱肉。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人。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俛仰屈伸。肝相当于警示中枢、心相当于判断中枢、脾相当于检索中枢、肺相当于能动中枢、肾相当于记忆中枢。这里的用词未必准确,只是做一下初步探讨,准确定义有待深入研究,后面的用词也是如此。
二、从“五情”来看
肝志为怒,怒伤肝;心志为喜,喜伤心;脾志为思,思伤脾;肺志为悲,悲伤肺;肾志为恐,恐伤肾。是故怵惕思虑者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因悲哀动中者,竭绝而失生。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盛怒者,迷惑而不治。恐惧者,神荡惮而不收。肝气虚则恐,实则怒。脾气虚则四肢不用,五脏不安,实则腹胀经溲不利。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肺气虚,则鼻塞不利少气,实则喘喝胸盈仰息。肾气虚则厥,实则胀。
心,怵惕思虑则伤神;脾,愁忧而不解则伤意;肝,悲哀动中则伤魂;肺,喜乐无极则伤魄;肾,盛怒而不止则伤志;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
西医目前一般认为情绪是大脑皮层和皮层下神经过程协同活动的结果。皮层下神经过程的作用处于显著地位,大脑皮层起着调节制约的作用。并通过实验找到“快乐中枢”、“发怒中枢”、“恐惧中枢”等。由此可以看出,中医的肝相当于愤怒中枢、心相当于喜乐中枢、脾相当于思虑中枢、肺相当于悲伤中枢、肾相当于恐惧中枢。
三、从“五窍”来看
肝(心)开窍于目、心开窍于舌、脾开窍于口、肺开窍于鼻、肾(心)开窍于耳(二阴)。更多的时候,中医治疗的是视觉、语言、味觉、嗅觉、听觉障碍。而这些功能是由视觉中枢、语言中枢、味觉中枢、嗅觉中枢、听觉中枢控制的。在这里,肝相当于视觉中枢、心相当于语言中枢、脾相当于味觉中枢、肺相当于嗅觉中枢、肾相当于听觉中枢。每一中枢下又分五行,比如味觉分酸苦甘辛咸,分属五藏肝心脾肺肾。每一种味觉都不是一个脏器的疾病,而是味蕾与味觉中枢之间的病理变化。如苦味感觉,并不都来自胆汁,还来自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疾病,感染性疾病,口腔疾病,肿瘤疾病,诸如疲劳、失眠、吸烟、酗酒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五窍皆为君主之官心的窍,只不过归哪个辅臣来管罢了。谁开窍于谁,要看在什么场合来理论。
四、从“五液”来看
五藏化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是为五液。这是典型的腺体分泌了,哪一个也离不开神经的调控。解剖学意义上的肝脏,能控制泪腺分泌泪水吗?显然不能。
五、从“五精”“五主”“十二官”来看
五藏藏五精,肝藏的精为血、心藏的精为脉、脾藏的精为营、肺藏的精为气、肾藏的精为精。五藏有五主,肝主筋、心主脉、脾主肉、肺主皮毛、肾主骨。五藏为五官,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脾胃者,食廪之官,五味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心,是君主之官,五藏六府之主也。心藏脉,脉舍神,心神通过血脉主管全身。“心主一身血脉”是说心通过脉传送血,而血是神气,掌受血而能握。显然,心藏脉的脉,即心脉,相当于西医的神经,心藏神的神,即任物,相当于神经功能。所谓任物,就是做事情。握是做事情,跑跳是做事情,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活动起来也是做事情。“心主一身血脉”是用解剖所见到心脏连着血管这一形象来表达类似于西医中枢神经与周围神经那种关系。为与经络的“脉”区别,故称“血脉”。
肝,为心的辅臣将军之官,出谋虑。肝藏血,掌受血而能握,肝主筋,掌握是通过筋来完成的。这里的筋指的是运动功能,运动多大的幅度是有肝来谋虑的。肝就相当于运动中枢,及其控制下的运动系统的部分功能,运动包括随意运动和不随意运动。根据血痹的感觉障碍,肝还相当于感觉中枢,及其感受器功能。血就相当于神经冲动和神经递质,血还包括营卫,《灵枢·营卫生会》:“黄帝曰:夫血之与气,异名同类。何谓也?岐伯答曰:营卫者,精气也,血者,神气也,故血之与气,异名同类焉。”肝又为罢极之本,对疲劳的耐受力,这也应该是一种神经感受。
肺,为心的辅臣相傅之官,出治节。因为肺藏气,才可治节,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这个气是宗气,宗气就是有节律的心跳,这相当于窦房结;宗气行呼吸就是呼吸节律,相当于中枢控制的自主呼吸;宗气让肺朝百脉,朝,朝夕,潮汐,潮,百脉有节律地潮动。三者都由节律中枢控制,故肺相当于节律中枢。肺通调水道,很可能与具有强大利尿功能的心房钠尿肽有关,若是则肺又相当于心房钠尿肽,提壶揭盖、宣肺利水的作用机理就在于此。肺主皮毛,这个皮毛是借喻皮毛为之藩篱,起到防卫作用,相当于免疫系统,免疫也是神经调控的。
肾,为心的辅臣作强之官,出伎巧。作,《说文》:起也。由卧、蹲、坐而起立。强,通彊,与弱相对,《说文》:弓有力也。作强,起身的力度,泛指运动力度,不同的力度决定了运动伎巧。这个力度显然也是中枢控制的。至于这个中枢在哪儿,单独存在,还是与哪个中枢搅和在一起,控制的到底是哪一块组织,对于古典中医来说都不重要,补肾能强腰,能让动作有力度调节就行了。但能找到具体位置更好,也许能提高疗效。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俛仰屈伸。记忆包括对动作的记忆,运动员对某个动作的强化训练,其机理就在此。肾藏精,这个精除了自己的精,还有五藏六府之精,“肾者主水,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藏盛,乃能泻。”五藏六府之精化为生殖之精,这就相当于遗传了,父母把自己的五藏六府之精传给了子女。肾主水,五藏六府之精流往身体各处,这相当于自身克隆了,基因是也。身体任何部分都有五藏之精,即神经的五种功能。不仅魄门亦为五藏,任何一个地方皆为五藏。肾属水,“水行”盛则自身的精盛,天癸则至。能不能泻,由天癸决定,这相当于生殖生物钟。肾还主管生长发育,不仅涉及生长素、甲状腺素等激素,还涉及发育生物钟。肾又为胃之关门,关门不利则聚水而生病。而骨是身体的支持系统,所以说“肾主骨”。这个支持系统包括韧带和肌力,如胃下垂是膈肌活动力降低,腹腔压力降低,腹肌收缩力减弱,胃膈韧带、胃肝韧带、胃脾韧带、胃结肠韧带过于松弛,即收缩力不足等。
脾,为心的辅臣仓廪之官,出五味。脾主形、肉(形与肉是同一个意义,人体所有形质,包括实指的筋、骨等皆称为肉),主四肢,都源于“脾藏营”,因为它们都要接受来自脾的供给。这才相当于西医的循环系统,包括血液和淋巴循环,除此没有营运供给作用的组织和系统。胃、小肠、大肠、三焦、膀胱都是协助脾转化输送运行物质,可以看作是脾的一个个功能单位。《素问·六节藏象论》:“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这相当于西医的消化系统、泌尿系统和内分泌系统的功能。
胃,为心的辅臣仓廪之官,出五味,为水谷之海。它接受水谷,将其腐熟,其精微供给全身,糟粕排出体外。胃有五管,除贲门幽门之外,还有上、中、下三焦(虚拟)。水谷腐熟后其精微分之卫、营、津液。卫从上焦出,营从中焦出,营卫皆经胸中上肺。津液从下焦出,渗入膀胱。
小肠,为心的辅臣受盛之官(府),大肠为心的辅臣传道之官(府)。二者都是继胃之后相递使食物变化而出,所以说“大肠小肠皆属于胃”。但是,三者的分工是有区别的,所以在发生病变时,其症状不同。
三焦,为心的辅臣决渎之官,又称中渎之府,是主管水道的。这是因为三焦所出的卫、营,津液都是由水伴随而形成的。如果三焦不通,除了会分别出现卫、营、津液的病变外还会出现水胀。“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是说上中下三条水道中,水所含的成分不同。三焦连属膀胱。
膀胱,为心的辅臣州都之官,主藏津液,或称津液之府。津液从下焦别于回肠而渗入膀胱,由膀胱的气化作用而出,或供全身,或有过多的则溺出。
可以看出,胃、大小肠、膀胱、三焦,除了阐述其传化之功,更重要的是讲营卫津液的来源,与西医的解剖生理学风马牛不相及。因为营卫津液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体系,需另外行文阐述。
而胆,为心的辅臣中正之官,又称清净(中精)之府,主决断。调整脏腑器官的活动强度,使之与其它器官配合恰到好处,这就是“中正”的意义。借用西医的话说它就是“阈”,胆的强弱决定“阈”的调整效果,所以说“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人的勇怯也取决于胆是否充满。充满而横者,其人决断能力强,做事勇敢,对于脏腑的协调能力也强,而不易患病。所以说:“当是之时(受到某强烈的刺激),勇者气行则已,怯者着而为病也”。
通过以上论证,中医的心就是神经,肝、脾、肺、肾是心的辅臣,五藏各自行使神经的部分职能。由五藏控制运动、感觉、循环、呼吸、供能、免疫、平衡等组织和系统,及通过感受器和大脑,非条件反射和条件反射对环境做出趋利避害的反应。但这个理论框架结构与西医截然不同,好比中学生,西医是按班级来分系统,中医是按特长生来分系统。按解剖的方法就能找到某位同学,但谁有什么特长就得到社团活动里去找了。还应注意到经典中医的五藏六府五精、五神、五主、十二官是中医概念的基本内涵,而五情、五液、五窍、五味等是按着五行取象比类纳入其体系中的。
为什么中医必须讲整体,整体之中有生克制化,还必须复方?
因为,五藏是神经的五种功能,一个功能失调必然连带其它功能失调,所以,中医必须讲整体,不讲整体就有失偏颇,而连带关系就是制约关系,用中医的话说就是生克制化。拿脱肛举例,直肠脱垂会使调控失利、肌力不足、蠕动失调、幅度不整、传导无力。对于中医而言,就涉及心神、肾精、肺气、肝血、脾营。谁是主要矛盾,就是什么证型。比如,发育不良或老年体弱就是肾虚,手术损伤就是肝虚。是用藏府辨证血痹的黄芪桂枝五物汤、虚劳的黄芪建中汤,还是经络辨证太阳病的桂枝加葛根汤,太阴病的理中汤,还有五气风热湿燥寒辨证,就看是属于什么证了。但有两点必须注意,一是,咳不独属于肺,五藏六府皆可致咳;二是,见肝之病知肝传脾,补用酸、助用焦苦、以甘补之。这一组方原则,用现代语言来表述,就是构成反馈回路。不用复方,就构不成反馈回路,所以中医必须用复方。若单独用柴胡汤变方的补中益气汤辨证加减,就得引进西医的概率论了,用有效率说话。幸运的话,十个患者有效七八;不幸运的话,未必有效一俩。
理清经典中医理论将为未来医学做出重大贡献
自从1977年Basedovsky提出体内存在NEI网络(神经-内分泌-免疫)假说之后,机体调控机制研究的重大进展之一,就是明确了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之间,存在着双向调节机制,这种机制是通过三者共有的化学信号分子和受体实现的。虽然基础研究成绩斐然,然而目前对西医临床几无意义,看看西医调节神经的屈指可数三五种药就知道了。至于使用人工合成的化学信号分子药,鉴于三大系统间相互作用的途径和化学信息的编码极其复杂,相当长时间不会有所突破。使用大数据信息处理和组学技术,也许是一个捷径。更为捷径的是直接使用中医理论模型,通过本文前面的论述,中医藏府学说就是一个类似于NEI网络的理论模型。但是两者不能对等,五藏的范围要广,NEI网络很细。弄清中医基本概念的内涵,找到每一位中药靶向作用的途径,揭示中医组方网络联系的机理,不但可以扭转现代中医整体服务能力下降的局面,而且会为现代医学提供思路和课题。
中医早在上个世纪末和本世纪初对此就有大量的研究,某一脏、某一证型、某一组方与NEI网络的关系。虽然成果卓然,但也应清楚看到,并没有革命性的突破。原因就是没有弄清经典中医的五藏六府的本质,每一味中药的靶向(中医的哟)并不清楚,组方和作用机理就不可能清晰。拿理中汤为例,理中汤由人参、白术、干姜、炙甘草组成,可以治疗霍乱。加上一味附子,就是附子理中汤,治转筋。附子理中汤,减去一味白术,就是四逆汤,治疗四逆。一个组方略加变化,就从调理脾胃,变成调理肝血,又变成调理心气。分别对应西医的胃肠道感染、腓肠肌、末梢神经。若按着现代中医理解的所谓君臣佐使,多一个症状就加一味药或一个处方,这背后的机理就很难揭示得清。
解剖学不可能产生经典中医理论
如果,从解剖学为出发点,来理解中医的“心”,那么,心藏神、出神明、任物,就是错误的。不可能符合解剖学、生理学的要求。如果,从定义学为出发点,来理解中医的“心”,那么,心藏神、出神明、任物,就是正确的。心就是对藏神、出神明、任物,给出的定义概念。纵观中医的五藏,在其阐述的功能中,根本没有讲西医解剖学生理学意义上脏器的功能。就中医肺与西医肺脏功能看似相近,但讲的却是宗气,一张一弛的节律功能,而节律皆属于肺。
没有解剖学,就没有医学。这句话仅仅适合于西医,而且仅仅适合于文艺复兴之后的西医。没有实验室一系列技术的支持,解剖所见的身体任何部件,对于医学而言都毫无用处,不能提示任何生理或病理的信息。盖伦是西医的解剖学奠基人,他早在公元二世纪就建立了解剖学,直到文艺复兴时期,这种解剖学对于西医而言,除外科外,基本没有用处。文艺复兴前千多年的任何一位西医医生,包括盖伦用的都是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学说。中医不用西医的实验方法,能发现解剖脏器的功能,而且发现的功能与西医实验发现的完全不同,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硬要把中医往西医上靠,而是不借用西医的概念作参考,真的不能正确理解被西医改造后的现代中医理论了。现代中医理论已经先靠向了西医,用中西医的同名概念,以解剖学为基础,把西医的内涵用半文半白的文言文,来冒充中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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