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医学中西结合录 第五章 循环、造血系统疾病

阜新汪海升

案6：冠心病中气不足
刘某，男，40岁，威县粮站工作人员，1994年7月20日初诊。
常感胸闷，偶有胸痛向右肩放射2年。检查心电图、血脂等怀疑冠心病。常服复方丹参片、活心丹等。最近曾服山海丹口服液，均无明显疗效。患者发胖1多年，脉象略弦，舌象淡嫩，血压120/80mmHg。处理如下：
党参20g、黄芪20g、五味子15g、茯苓15g、白术10g、当归15g、桂枝15g、山萸肉15g、柴胡5g、枳实6g。常规水煎日1剂。
补中益气丸9克日3次。
7月28日再诊：上方四日量患者间断服了8天，自觉好转。脉象略如前，舌质暗红，血压120/80mmHg。继续服上方四日量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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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7：产后心衰9年
方某，32岁，威县方营村人，1997年4月13日初诊。
第二胎产后出现心衰9年，经多次检查符合肥大或劳损性心肌病。近2月呼吸困难较重，夜间难眠，进食少，多汗，白带多。脉象滑数，舌淡苔白，心界大，可闻双期杂音。正在服用肌苷、地高辛、ATP、消心痛等，近20日地高辛每天0.5mg。血压130/105mmHg。
显然这是强心药无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双氢克尿塞）而且不是过量中毒。
于是嘱咐停用地高辛，加服双氢克尿塞50mg日2次，同时服用中药如下：
党参20g、黄芪20g、麦冬15g、五味子15g、附子8g、山芋肉15g、茯苓15g、陈皮10g、半夏10g、当归10g、白芍10g、川芎10g、川朴8g、桂枝20g、甘草5g。常规水煎日1剂。
4月22日再诊：服上方后，症状明显减轻，因而停药至今。近日自作主张服双氢克尿塞过多，脉转沉弦滑数，不欲食。白带已净，偶有阴道出血，略如月经。血压130/110mmHg。
仍取煎剂如上，嘱继续服用地高辛0.25mg日1次。
此后未再就诊，总的来说预后不好。此类患者经济条件一般很差，不大可能坚持服中药。但是，这次中药为主的治疗近期疗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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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8：冠心病心律不齐
　
张某，女，69岁，威县吴王目村人，2002年3月22日初诊。
　　发现高压数年，上年农历11月14日发作“心脏病”，当时心电显示T波倒置。经治渐轻，但仍然常犯。每犯时心悸、乏力、气短、不能食。脉象来迟去疾，频见结代。处理如下：
　　党参10g、黄芪10g、麦冬10g、五味子10g、川芎10g、当归10g、白芍10g、陈皮10g、茯苓10g、牛膝15g、附子5g。常规水煎日1剂。
　　地高辛片0.25mg日2次，双氢克尿塞片50mg日2次（3日后停服）。
　　至4月1日诸证悉去，自觉舒适，脉象大致正常。停煎剂，改服人参归脾丸、金匱肾气丸各9克日3次，巩固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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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9  高心病心衰
胡某，女，84岁，威县东郭庄村人，2008年2月18初诊。
患者耳聋严重而且不太明白，其子代诉病史。大约自去年冬天发现高血压。其它主要症状是下肢和头面水肿。稍活动即气短。又食少乏力。一个多月前，在县医院住院一周，诊为高血压心脏病和冠心病。出院后症状反复。水肿之外，尿量特多。他的儿子说：她没有喝那么多水，怎么会有那么多小便呢？
患者体瘦，可以扶杖慢走。面色苍白。脉象洪滑有力而数。舌淡苔少。正在服用降压和利尿药。血压190／90mmHg。处理如下：
党参15g、黄芪20g、川芎15g、怀牛膝20g、五味子10g、山萸肉20g、熟地20g、桂枝20g、陈皮20g、茯苓20g、生甘草6g、生姜30g。常规水煎日一付。
同时开了金匱肾气丸和补中益气丸，但患者拒绝服用，舍去。降压西药继续服用。
2月22日：家属来取药，称病情大好。食量增加，尿量接近正常。
或问：患者到底为什么小便那么多呢？真的尿量可以长期超过引水量吗？
答：尿量长期超过饮水量是不可能的。患者的儿子所说的尿量多，是夜尿多。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心力衰竭所致。西医教科书上就有此说。
另一个原因是：他医间断给她使用利尿剂。停用利尿剂时，水肿加重。再用利尿剂尿量必然增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尿量超过饮水量。
自西医看，该患者的水肿也不宜主要靠利尿剂治疗，而应该在控制血压的同时纠正心力衰竭。就诊时脉象洪滑而数——有虚像，主要是过用利尿药的结果。
自中医看，患者属于肾阳虚——大多有水泛。
拙拟方法，即基于上述分析。
按：患者在县医院住院一周，花费1500元。其实，无论按西医或中医常规治疗，都不应该花这么多钱。最好的办法还是中西医结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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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10：顽强的心脏病患者
　  
　　本村村民赵某，性勤劳，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常年从事土木建筑，为出色的泥瓦工。虽然上班时，不耽误农活。夏天起五更下地，中午加班下地，下午下班后再下地。不仅如此，上班时间他人休息时，还努力干包工活。1995年47岁时，终因一次过劳后出现心力衰竭。这是他首次看病。心脏杂音很典型，诊为二尖瓣狭窄伴关闭不全。劝其不要再上班，坚执不肯，说：活着就要干活儿，干完活儿就死。又拒绝服中药，只服地高辛和双氢克尿塞。好转后，坚持上班，偶尔还加班。2004年冬天，见面问其病情，说常常走路稍快就心慌气短。但是，7年中他没有全休过一天。
他的人生哲学不尽可取，但视死如归，顽强与病魔斗争的精神或者对不少医生和病人有所启发。
这样的病人还见过几个，顺便再举一例。
威县医院近邻闫姓老者，患老慢支肺心病很重。但是，除非发烧喘重，他从不休息，还能自食其力。那时（1970年代）普通人生活困难，他靠终日拾粪、检废品谋生。最初是背着筐子检，后来在筐子上按上轮子拉着检。就这样，我在县医院工作的9年中，他的病情虽然逐年加重，却始终没有卧床不起。他也没有戒烟，经常见他一面剧烈咳嗽一面吸烟。大约我离开县医院5年他才病逝。
不怕死，不生气，又坚持劳动是他能活这么多年的原因。
或问：是否慢性病都可以奉行上面这样的养生哲学呢？
答：乐观、达观、心平气和对任何慢性病都比药物更重要。适当坚持劳动，对多数慢性病也有好处。但是，慢性肝病和慢性肾病患者一定不要劳累。
按：应该承认，体力劳动过重会发生劳损性心脏病。本案和案5的病因应该是长期过劳。此种病因先造成心脏肥厚和心室扩大，随之二尖瓣关闭不全，和风心病的瓣膜关闭不全不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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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1：冠心病心衰
本村村民赵某，将近40岁时患心力衰竭。大约由于经济条件等原因，患病五六年，只在2001年1月病重时找我看过一次。他有频发早跳伴二联律、心衰，应该是冠心病——肯定不是风心病、先心病或高心病。他的当家有人业医，但是越治越重。当时已经很危重，他也自觉病危，按说很难恢复。
处理如下：
党参15g、红参15g、麦冬10g、五味子10g、薤白10g、桂枝15g、附子10g、黄芪20g、当归10g、白芍10g、陈皮10g、甘草5g。常规水煎日1剂。
地高辛0.25mg口服日2次，5天后改为日1次；双氢克尿塞50mg口服日2次，5天后改为日1次。
如上治疗10天，居然恢复到病重以前的状况。
嘱咐他自备地高辛、双氢克尿塞和人参归脾丸并说明服法。
此后再没有找我看过，但是，直到2007年秋天本书定稿时，还是经常见他劳动。看来，严重的冠心病坚持劳动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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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2：典型心肌炎
　　
张某，女，35岁，2006年6月21日就诊。
患者是我的邻居，这是她第3次就诊，却是首次按我的意思治疗。使我遗憾的是，她的病没有及时发现并处理，发现后的治疗也不够周到。为此，简单交代一下前因后果。
她是一个很瘦小孱弱的人，身高大约140cm，发病时体重不超过40kg。本来家庭环境不很好，二年前又惨遭大祸——7岁的独子遇害。曾经因此精神恍惚数月，后渐渐好转。半年前生一女，产前见她身体情况还不错。起病因为5月初感冒。5月15日第1次找我看时，已经明显下肢水肿、心慌气短、严重缺氧，脉沉细而数，心界扩大，听诊心音不清。当即开中药3付并让她立即去县医院检查。
开的方子是：
党参10g、黄芪15g、五味子10g、山萸肉15g、桂枝15g、附子10g、当归10g、白芍15g、干姜5g、茯苓15g、陈皮10g、熟地15g、生姜20g、甘草5g。常规水煎即服。
金匱肾气丸9克日3次；补中益气丸9克日3次
不料，恰好当天她的姐姐村里有庙会。她没有去医院，也没有立即服中药，却去赶会了。结果，在姐姐家突然严重呼吸困难，眼看不支，急诊住了县医院。次日拿回的胸片呈典型心包积液——靴状心。这时我嘱咐她的丈夫：患者住院期间照样服中药，出院后要立即找我看。
　　然而，住院期间她没有继续服中药，出院后也没有找我，我不便主动去看。结果，6月初找我看时，又表现为严重心衰，而且严重消瘦，接近恶病质。患者又先后在县、市医院住了12天。这次出院后才坚持服上方。
　　6月25日就诊：今天是第二次出院后一周，服上方第5天。患者面色红润，精神可，虽然消瘦，但有生机。自称食量增多，体力好转。无特殊不适。脉象略迟。舌象大体正常。
　　介绍上述情况首先是为了让读者明白，虽然一般都知道感冒可以并发心肌炎，发生的几率毕竟很小。此类患者，必然有体质虚弱或处理不当等原因。该患者的体质和心理状态就是重要因素。
　　其次，读者应该认识到，这样的病人单纯进行西医治疗，很难纠正严重虚弱，故要争取中西医结合治疗。就这个病人而言，不同时做恰当的中医治疗，预后会很不好。她极可能短时间内多次复发。像她的体质，再复发1次，就极可能致命。
　　中医治法并无特殊，就是温阳补气。
　　7月8日就诊：继续好转，主要是食量增加，体力好转，营养状况好转。家属称可以抱一会儿孩子。脉象正常，仍可见薄黄浮苔。嘱咐家属不能让患者照顾孩子，继续服用上方。
　　7月31日就诊：脉舌象均已正常，体重增加。食量大增，超过发病前。我和患者的家属都相信患者已经从根本上好转，患者也愿意再服一段中药。
    2007年5月25日附记：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患者服完中药不久即怀孕，却没有及时告诉我。去年12月初，我要去南京等地讲学，而后回石家庄集中时间整理本书。离乡前的最后一天，患者的丈夫告诉我患者已经怀孕近3月。问我怎么办。我左右为难——引产月份已经太大，很危险。患者的家人显然不愿意终止妊娠，否则早就告诉我了。万般无奈，给她留下上方去桂附10日量。是否引产让他们去县医院就诊决定。
　　3月5日我回籍，才知道患者没有去医院。于是又让她服上方15日。4月底顺利产下一子。自然举家欢喜，当初却未曾顾及很可能出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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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3：可疑心肌炎
　　
刘某，女，11岁，住县城，2002年，4月26日初诊。
　　家长代述患“心肌炎”2年，反复不愈。主要症状是心慌、气短、乏力、胸闷，好感冒。发育营养可。脉象大体正常，舌苔略粗。处理如下：
　　党参8g、黄芪10g、五味子8g、当归8g、白芍10g、川芎8g、桂枝10g、附子5g、大云5g、陈皮10g、茯苓10g、半夏6g、川朴4g、甘草4g、生姜15g。常规水煎日1剂。
　　补中益气丸9克日3次；藿香正气水5ml日3次
　　5月1日再诊：心慌气短等明显好转，家属补充说，患儿自幼尿床。于是煎剂加生山药15g、熟地10g。成药改服金匱肾气丸、补中益气丸各9克日2次。
此后煎剂又加用山萸肉、金樱子，至7月14日症状（包括尿床）完全消失。
按：此案怀疑心肌炎，是因为尽管西医一直按心肌炎治疗，但没有典型的心电图支持。自中医看为心、脾、肾虚，故先后治以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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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4：高心病心衰
罗某，女，48岁，威县罗安陵村人，2002年7月25日初诊。
稍劳即心慌、气短1年余。近来不劳动也有时心慌气短。去年发现高血压，一直服药。近来有多饥而食少。体型中等，神可，脉弦滑，舌多裂苔少。血压170/100mmHg。处理如下：
川芎10g、怀牛膝10g、党参12g、黄芪15g、五味子10g、当归10g、白芍15g、桂枝15g、陈皮15g、茯苓10g、三仙各10g、生甘草4g。常规水煎日1剂。
人参健脾丸12克日2次。
地高辛片0.25mg日2次；双氢克尿塞片50mg日2次
服上方明显好转，但患者最后仍只能做轻微体力劳动。盖高心病发现太晚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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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5：冠心病心衰
王某，男，66岁，威县王庄人，回族，2006年4月9日初诊。
患高血压10余年，诊为冠心病6、7年。近半年心慌、乏力、下肢水肿，自己上楼困难，又不能快步行，否则气短。多次服西药并输液效不佳。饮食、二便可，不能仰卧睡。体丰，神可。面色紫红，口唇青紫。脉迟，舌暗红，苔黄略厚。血压170/120mmHg。处理如下：
川芎10g、怀牛膝15g、五味子10g、附子10g、白芍15g、山萸肉10g、党参12g、黄芪15g、桂枝20g、三仙各10g、生甘草4g。常规水煎日1剂。
金匱肾气丸9克日2次
地戈辛片0.25mg日2次；双氢克尿塞片50mg日2次
4月15日再诊：自觉大好。可以自己从容上楼，下肢水肿消失。脉象接近正常。血压130/80mmHg。西药用量减半。中药如前。
按：患者是冠心病合并高心病心衰。如上中西医结合处理效果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