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儒家思想和《内经》——《<内经时代>补注》

河间金栋

[31]天有五行……五曰水：苏舆《义证》：“此与《洪范》五行之次不同。《洪范》一水，二火，三木，四金，五土。郑康成以为本阴阳所生之次是也。此以四时更迭休王为序，所谓播五行于四时也。《素问》、《淮南·原道训》、《白虎通》并用《洪范》。”

[32]此其天次之序也：这里董仲舒按照五行相生的次序来排列五行即木、火、土、金、水；而最早提出五行的《尚书·洪范》的次序是：“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天次之序，说是天排的次序，借天说话，也是董仲舒的一大思想特色。（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33]此其父子也：此指五行相生的关系。生我者为父（母），我生者为子，故以父子关系来比喻五行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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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木居左……相受而布：相受：相继承，相承受。

西汉文景时代尚土德，故董仲舒认为君王为土而居中央，其面南而坐，因此东方为木而居左，西方为金而居右，南方为火而居前，北方为水而居后，这是按照父子相承受的次序而进行分布的。（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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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常因其父以使其子，天之道也：苏舆《义证》：“五行家命所生者或为父，或为母，取义一也。而纬家推衍，遂益其诞，如以金不畏土而畏火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之类。见《御览》引《帝命验》及《白虎通·五行篇》，今不取。”

[36]为之天润：为，同“谓”。天润，天之润泽。

[37]股肱：大腿和胳膊。引申为辅佐君主的大臣。（叶平注译《春秋繁露》）

[38]茂美：丰盛完美。

[39]土兼之也：“《白虎通·五行篇》：‘行有五，时有四何？四时为时，五行为节。故木王即谓之春，金王即谓之秋，土尊不任职，君不居部，故时有四也。’” （苏舆《春秋繁露义证》）

[40]五行之主也：“《月令·正义》：‘土虽处于夏末，而实为四行之主。’用董说。白虎通：‘土味所以甘何？中央者，中和也，故甘，犹五味以甘为主也。’” （苏舆《春秋繁露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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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内经》亦有此说：《素问·太阴阳明论》云：“帝曰：脾不主时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脏，各十八日寄之，不得独主于时也。”此乃“土不可名时”，而医家言“脾不主时”。如：

《类经三卷·藏象类七》注：“此言时惟四而藏有五，如肝心肺肾分主四时，而脾为五藏之一，独无所主者何也？五藏所主，如肝木主春而王于东，心火主夏而王于南，肺金主秋而王于西，肾水主冬而王于北，惟脾属土而蓄养万物，故位居中央，寄王四时各十八日，为四藏之长，而不得独主于时也。”

《素问·脏气法时论》云：“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己。”此乃“土为季夏”，而医家言之“长夏”也。如王冰注：“长夏，谓六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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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凡物必有合：“合，即偶也。《楚庄王篇》：‘百物必有合偶。’《易·系辞》：‘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左》疏引郑注云：‘二五阴阳各有合，然后气相得施化行也。’”（苏舆《春秋繁露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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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内经》脏腑相合：《灵枢·本输》云：“肺合大肠”，“心合小肠”，“肝合胆”，“脾合胃”，“肾合膀胱”，“三焦者，中渎之府也，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府也”。其“六府之所与合者”，当如《灵枢·本藏》云：“肺合大肠”、“心合小肠”、“肝合胆”，“脾合胃”，“肾合三焦膀胱”。

《类经三卷·藏象类三》注：“此言藏府各有所合，是为一表一里。肺与大肠为表里，故相合也”，“心与小肠为表里，故相合也”，“肝与胆为表里，故相合也”，“脾与胃为表里”，故相合也，“肾与膀胱为表里”，故相合也，三焦虽是孤府而属膀胱，故“肾合三焦膀胱”。

金栋按：脏腑相合，当为五脏五腑始妥。然脏有五而腑有六凡十一脏，何故？请参看第十五节所附“藏五府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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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淮南子》中亦有五行相生说：《淮南子》中有两种五行相生说。

《天文训》云：“甲乙寅卯，木也；丙丁巳午，火也；戊己，四季土也；庚辛申酉，金也；壬癸亥子，水也。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地形训》云：“是故炼土生木，炼木生火，炼火生云，炼云生水，炼水反土。”何宁《淮南子集释》云：“云，金气所生也。”

[45]一般认为其说较董氏为晚：董仲舒约生于公元前195年，约卒于公元前118年～前115年。淮南王刘安生于公元前179年，卒于公元前122年。以出生时间而言，董氏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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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三年不观于舍园，其精如此：见于《史记·儒林列传》。

金栋按：此句《汉书·董仲舒传》作：“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颜师古曰：“虽有园圃，不窥视之，言专学也。”

[47]他的家乡本邻齐地：《史记·儒林列传》：“董仲舒，广川人也。”

金栋按：董仲舒的老家广川（今河北省衡水景县广川镇）在衡水东南，邻近齐鲁，北靠燕赵，西界三晋。（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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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河间献王：（？～前130）即刘德。西汉景帝之子。封为河间王，谥曰献王。好儒学，史家称其“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多罗致山东儒生。相传曾得《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等古文先秦旧书，并立《毛诗》、《左氏春秋》为博士。但这些记载只见于《汉书》而不见于《史记》，曾引起后来学者的怀疑。（《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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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再看《汉书·董仲舒传》对册（策）⑴语：“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⑵。’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今子大夫明于阴阳所以造化，习于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于当世之务哉？”汉武帝请他提意见，也是久闻他“明于阴阳”“天人相应”之道。“天人相应”自天命论演变而来，也在董氏手里集大成并与阴阳五行合流。

在“天人相应”思想指导下，董氏进一步发挥，以国家比附人体，见“通国身⑶第22”：

“气之清者为精⑷，人之清者为贤。治身者以积精为宝，治国者以积贤为道。身以心为本⑸，国以君为主⑹。精积于其本，则血气相承受⑸；贤积于其主，则上下相制使。血气相承受⑺，则形体无所苦；上下相制使，则百官各得其所。形体无所苦，然后身可得而安也。百官各得其所，然后国可得而守也。夫欲致精者，必虚静其形⑻；欲致贤者，必谦卑其身。形静志虚者，精气之所趋也；谦卑自身者，仁贤之所事也⑼。故治身者务执虚静以致精⑽，治国者务尽卑谦以致贤。能致精则合明而寿⑾，能致贤则德泽洽而国太平⑿。”

这种以心为君主，主明则下安的基本思想应该是《素问·灵兰秘典论》的蓝本。《灵兰秘典论》在《内经》中看来别具一格，其直接渊源仍是董仲舒的思想。所谓“相傅之官⒀”其官制虽始自战国，而各国名称不一。汉代方定型，故是汉代官制⒀。中正、州都之官始自曹魏⒁，可知《素问·灵兰秘典论》不会定型于汉末之前。

董氏之论亦非全是首创，唯前人说法不如他系统。《荀子·解蔽⒂》有：“心何以知？曰虚一而静。”“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⒃。”《管子·心术上、君臣下》有“心之在体，君之位也⒄。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⒅。耳目者，视听之官也，心而无与视听之事，则官得守其分矣。”“君之在国都也，若心之在身体也。”这都是战国末的说法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