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无实实,无虚虚。此段甚妙,可以说是伤寒杂病论与傅青主女科、圆运动、四圣心源、辅行诀一脉相称、异曲同工。
《伤寒杂病论》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篇,问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
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故实脾,则肝自愈。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
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是其义也。余脏准此。
[size=+0]《医宗金鉴》:“……上工,良医也。中工,常医也。已病,已然之病也。未病,未然之病也。假如现在肝病,此已然之病也;肝病将来传脾,此未然之病也。良医知肝病传脾,见人病肝,先审天时衰旺,次审脾土虚实,时旺脾实则知不受肝邪,不须补脾,直治已病之肝;若时衰脾虚,则知肝必传脾,先补未病之脾,兼治已病之肝。彼常医不晓四时所胜,五脏相传之理,见肝之病,惟泻已病之肝,不知补未病之脾也。上工不但知肝实必传脾虚之病,而且知肝虚不传脾,虚反受肺邪之病,故治肝虚、脾虚之病,则用酸入肝,以补已病之肝,用焦苦入心,以助不病之心,用甘入脾,以益不实之脾。使火生土,使土制水,水弱则火旺,火旺则制金,金被制则木不受邪,而肝病自愈矣。此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化生不病之理,隔二、隔三之治,故曰: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然肝虚则用此法,若肝实则不用此法也。中工不晓虚实,虚者泻之,是为虚虚;实者补之,是为实实。非其义也。上工知其虚实,补其不足,损其有余,是其义也。其余四脏,皆准此法。
盖仲景治肝补脾之要,在脾实而不受肝邪,非补脾以伤肾,纵火以刑金之谓,果尔,则是所全者少,而所伤者反多也。且脾得补而肺将自旺,肾受伤必虚及其子,何制金强木之有哉!细按语意,见肝之病以下九句,是答上工治未病之辞。补用酸三句,乃别出肝虚正治之法,观下文云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可以见矣。盖脏病惟虚者受之,而实者不受,脏邪惟实者能传,而虚则不传。故治肝实者,先实脾土,以杜滋蔓之祸,治肝虚者,直补本宫,以防外侮之端。此仲景虚实并举之要旨也。”
本条从人体脏腑相关的整体观出发,论述杂病的治疗法则。从五行生克制化关系来说明脏腑在生理情况下相互资生,相互制约;在病理情况下,相互影响,相互传变。
首先本条含有“既病防传,先治未病之脏”思想。脏腑病变传变的规律是:“五脏受气于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五脏相通,移皆有次”(《素问·玉机真脏论》)。肝木能克伐脾土,如见肝实之病,应认识到肝病最易传脾,在治肝的同时,要注意调补脾脏,就是治其未病。其目的在使脾脏正气充实,防止肝病的蔓延。传变有虚实之分,肝实则传,肝虚则不传;脾虚受传,脾实则不受传。如果脾脏本气旺盛,则可不必实脾。反之,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其肝,就是缺乏整体观的治法,就不能收到满意的效果。
其次,指出治病当分虚实,并举肝病为例来说明。肝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这是肝虚的治法。酸入肝,补之以本味;焦苦入心,心为肝之子,子能令母实,所以助用焦苦;甘味之药能够调和中气,《难经·十四难》:“损其肝者缓其中”,所以益用甘味之药。至于肝实病证,便须泻肝顾脾,上法就不适用。
对“酸入肝……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十七句的认识,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是衍文,非仲景原文;一种解释是仲景从人体内部脏腑相关的整体观念出发,根据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从多个脏腑进行治疗,以达到纠正肝虚的目的,这里的“伤”字,不能作伤害解,而应作制约来理解。
本条最后引用经文,强调杂病虚实异治原则。虚者补之,补其不足;实者泻之,损其有余。不能违背经旨,虚证用泻法,实证用补法,反其道而行,肝病如此,其他诸脏以此类推。
余脏准此,便与傅青主女科、圆运动、四圣心源、辅行诀如出一辙。
四气运行则升降浮沉成圆运动,土枢四象,一气周流,则四圣心源。补肝健脾滋肾,则傅青主女科。酸苦甘辛咸,五味入五行,虚实补泻则辅行诀法要。九宫十六神方,青龙白虎朱鸟玄武,阳旦阴旦,人法天地,五运六气演变三阴三阳表里寒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