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廿二、
《清醒》
明天就要上班了,
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不是我好逸恶劳,
是饭碗不牢靠。
漂泊的生活,
才刚刚结束,
厌倦了走远路,
但由不得我。
他日我若走江湖,
诸君会朝我笑,
只是江湖哪里找,
至今我不知道。
农家的孩子立过船艄,
我不怕浪尖高,
只是掉落门前浅浅水沟里,
也要靠外婆捞。
20040128。
《说老婆》
今天中午吃完一顿现成饭,
我的感觉真是特别地好,
老婆说我以前没吃过吗,
几百年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老婆烧菜要看着书学着烧,
我对此只有一点点惊讶,
老婆说砧板不是竹头的是木头的,
你才是木头的我买的还会不知道。
老婆是一颗不满的种子,
对我总有一肚子的意见,
我也是一颗不满的种子,
但针对的主要不是老婆。
我爱我的老婆,
我的好老婆,
说你骂你我是为了你好。
我爱我的老婆,
选择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好,
你再长大点就不会再失头忘脑……
20040128。
《与宝宝》
宝宝又哭啦,
爸爸刚刚把你喂饱,
解开尿布看看,
没有屎尿难道是你太热了。
想要给你扇扇风,
又担心你因此感冒,
把你抱到稍凉处,
你为何还是吵闹。
爸爸把你抱在怀里,
你睁开眼睛瞄,
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太新鲜,
只是你现在还小。
哭吧哭吧哭吧,
爸爸实在是累了,
抽几张纸巾给你擦干泪,
泪跑到耳朵里会得耳炎的。
哭吧哭吧哭吧,
爸爸想睡觉,
一夜起来几次的日子实在是受不了。
我知道现在是我最艰苦的岁月,
我一定会坚持下来,
亲亲宝宝,
我爱我的宝宝……
20040128。
《三人世界》
弗要多看,
外头咯天弗会是属于阿伲咯,
况且,
移门现在关着。
困在大床上,
床单上还留有偶咯血迹,
伲扎着嫁时衣,
偶想着永远弗再起来。
儿子,
一再地哭,
偶也想,
给自家换上纸尿布。
家就是偶咯归宿,
偶在归宿里也难作主。
伲要偶变性做女人,
可是伲又不愿变性做男子。
弗要多看,
天弗会是属于阿伲咯,
儿子,
弗要一再地哭……
20040127。
一百廿三、旧篇
《永远甜蜜》
《小芳》,我高一时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至今偶尔还会哼上它几句,歌中的小芳是李春波的小芳,我想着的小芳却不能说是我的,现在她该是别人的老婆了吧,孩子也该有几岁了,她若现在也想起我,她会想起哪首歌。
小芳姓张,名**,瓜子脸,大眼睛,尽管和她同班好多年,但认识她仿佛是五年级时,之前我脑里边没有一个比特对她的印象,我们相互认识该不是在同时,我肯定她早就认识我了,至少我三年级时老要被老师喊到黑板旁立壁角--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种荣耀及机会,高中时班主任评价我不以耻为耻反以耻为荣是很有道理的,我更早时便爱出风头,身上一定要有第一,还记得老师刚不注意我,我突然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立地转身--站在前面时,没注意到小芳。
和小芳在一起的日子如歌,那是在六年级时,似乎我每天早上都要等她来,她出现的那一瞬画面几乎都进入我心灵深处,我放下心来,啊,她来了。等她坐到我的旁边,我会用心去感受她的一举一动……小芳的爸爸是要她上镇中的,而我肯定是上农中,她安慰我说不过也不一定,听了我就开心了,她都看在眼里,我是不好意思正视她的,只听到她接下来一声长唉,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我俩都在笑,我俩一个开口就会一起笑。
当初是五年级时,全班就我俩跳绳不及格,俩人一天给体育老师留下来补考,老师掐表,先让我给她数数,后让她给我数数,我性格中的不阿刻板那时就有显现,我如实报告老师小芳跳了*个,还是不及格,过几天要再补考。等老师问小芳我跳了几个时,小芳也报了个数,也是不及格,我马上把自己数的数大声地说了出来,小师听了我的,不过我估计自己是数快了,老师转身就走后小芳对我叽里咕噜了几句,说我就是那数,一脸不高兴,我听不进去,不想睬她,回了她句就走了。以后她又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更确切点说是对她没记忆,直到六年级时。
在每次开学初,学生的座位会重排,鬼使神差般的,小芳坐到了我的后面,坐在了我一位老友旁边,弄得后来这位老友找我决斗。不知怎么搞的,我几乎马上发现小芳还真不错,以后自己身体的前面好象本应该长在后面似的,老往后转,尤其在课间。时间不长,老友就吃老醋了,说我喜欢她,我不承认……老师做美,没多久就把她调到了我的旁边,俩人相互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事,以后我俩的小差就开大了,常是老师喊她起来回答问题她不知老师刚问了啥,老师接着喊我起来回答我也是这样,俩人站在一起,那种突兀使我现在想到了已倒塌了的世贸双楼,好难为情。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小学毕业了,一天小芳略带神秘,笑着对我说:"王*,我问你个问题"。我的注意力马上高度集中:"什么问题"?小芳小声问我:"你喜欢谁"?我感觉很突然,很意外,心里很高兴,脸上依旧笑,马上不为所动般暧昧地回答她:"不告诉你"。 小芳追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非常谨慎小心,又答:"不告诉你"。小芳穷追不舍: "那在咱们班级里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这回我犹豫了一下后,点了二下头,心想这些认了没事的,不认有点不妥。小芳有了收获,便更积极地发问:"那你喜欢的是谁呀"?这个问题如实回答不得:"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
我没想到,她还用嘴猜,"是不是***"?"不告诉你"。"你不说就是默认了","不是",我心想她问不了几个的,回答了没事。是不是"***"?"不是"。 是不是"***"?我摇头。"该不会是***吧",我摇头。小芳把全班女生依着座位次序由远及近一个个问来,都快把我乐死了,我开始好不得意,后来有点担心。又问了几个,小芳突然不转头去看女生们了,半问半猜:"该不会象***(她老友)说得那样吧","她说什么"?"她说你喜欢我","啊~"。"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呀"?我好难作答,只看着她笑,"是不是呀?你说呀",我脑子一动,拿起笔先在小芳的笔记本里写了个天才不等式(我以前没见过没听过)--"喜欢≠爱"。"唉~,这个我知道的,你快回答我呀"。我点了一下头,眼睛是不看着她的了,脸上发烧。"唉呀呀,哈哈哈",这回是小芳开心死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我还用说什么,听着就够开心死了……
我和小芳成了一对,也许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了,她对我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好象我已经是她的人儿,我的胳膊就是她的胳膊,可以任由她拧出五颜六色来,我的大腿就是她的大腿,随便她什么时候用两只小手量,我能忍住她给我的任何痛,一言不发,等她松开了拧我的手,我会给她大腿上来一拳,或者点她背上的穴道,俩人闹得疯时头撞到一块,撞得俩人哈哈大笑,我的手一不小心打到她的胸上,她说回去后告诉她妈妈,我听着甜蜜着,她说我脸都红了。
坐我俩后面的老友那段时间变得又酸又臭,不过毕竟是老友,他酸臭得很可爱,我手放在小芳后面(吓唬她)他说从正面看手象搭在肩上,小芳说要和我摔跤他说成睡觉,小芳把自己的手表脱下来在我的手腕上试戴着看(我的手腕比她粗多少)他说俩人的手在下面瞎摸啥,小芳和我比身高比体重他都要说点啥,他说要和我决斗,放晚学后我就满足了他,在田里一次不过瘾,回家放好书包脱了件衣服后又去找他,在他们村口就撞上,他妈妈正要带他去洗澡,我和老友没说啥,对了几下眼,嘻嘻哈哈的就算了,决斗的事我没告诉过小芳,怕她太得意。
小芳说我低着头微笑时蛮可爱,我以后就更经常地这样子,小芳对我说我俩有可能的,她说什么我听了都开心,包括她说她家是准备招女婿的,她也替我考虑过了,我还有个妹妹,我本人是不在乎你嫁我我嫁你的,但也考虑到自己家里人会怎样想,听了小芳说的,我心想等自己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情况会改变的,可能就是不确定,也是在六年级时,***说我有可能考上大学。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从来不怨,命运之错……"(***),小学毕业前小芳教我唱过这两首歌,我和小芳美丽的往事,我活着时不会模糊,小芳活着时也不会吧,不管我现在是谁的老公,她现在是谁的老婆,我想念小芳……
写完这篇若干天后,便惊闻小芳妈几天前上吊去了,出殡那天,小芳爸在棺材前磕了许多个头,口中重复了许多遍话:我错了。
小芳妈就这么去了,再也不会有一位妈妈在她女儿面前说男孩子我就是聪明,却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女性恨男人花心。
小芳爸问小芳要什么,小芳说只要妈妈。
小芳不小了,只比我小一岁,我属蛇她属马。她早已嫁了人,男的也是我的小学同班,他伯伯是当地三富,小芳爸是当地二富,小芳与他结婚也算是强强联姻了。
又想起小芳坐在她爸爸摩托车后面招呼我向我笑,也想起小芳爸怒斥肇事者不分轻重缓急还想着自己的摩托车,他自己赶忙开来小轿车急送伤者肇事者去了镇上医院。
愿小芳比我坚强……
20031217。
一百廿四、旧篇
《晖》
都毕业这么久了,我偶尔还会记起她……
英语四级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考了58.5分,而同宿舍其他五个人都过了,见到他们那得意样我就下了决心,能直接考六级就直接报六级,不能的话也没办法,下次四级考试一定要过,反思我是有的,那时我几乎认定是命。
我强迫自己每天要去阅览室看一套模拟试题,这天我先从宿舍出发,出南校门绕S市一圈后从东校门入了校园,停好自行车就不情愿地上楼进了阅览室,看接下来该看的那一套,看得头发昏,一抬头便见着了晖,那时我当然还不知道她姓啥名什,她正浅笑着看着我,就那一眼,我的魂就跟着她一举一动了。大家要知道,那时我是非常苦闷的,都大二了,还是孤家寡人,是自己不够帅吗?不是,是自己家里条件不行?不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对陌生人铁着的一副脸,也不管面对的是男是女,因此不知失去了多少机会、可能,一直在悔改,却一直改不过来,这次可不同了,看着英语叉叉我是副愁着的苦脸,想来不至于令她太讨厌,或还至于她认为很值得同情,更同情我在看低级的四级,这些我当时没有想到,我的魂都不附在自己身上了,哪还想得到。我继续看我的书,心中一直在构建她的美丽可爱模样,一发现有不确定、为使印象更深刻,我便会又抬起头来,连着几次见她都在对着我笑,我一次又一次心理冲动,一想到英语我就想克制住其他念头,低头看着书,更看着桌子下她的鞋、她的裤,她起身去换书,我便连她的衣和身材一并观察了,好可爱的一个小妹妹,想起妈不要我找个多漂亮的但要我找个高大的,我就再次狠狠地否定了妈,我就爱小个的。她回坐到我的斜对面,继续看什么书,我听到她和人讲话,才知道她还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熟人,后来发现坐她背后的几个也是她的熟人,我可没有胆颤,还很喜欢,我希望自己是个孤独的人,只有一个女人,但我的女人却有很多的朋友。终于完成任务,却实在是不想走,也去换了几回书,不再是满纸洋文的,目的都是为了她,终于没忍住,她又笑着看我,我就开口问她借张纸,她没说什么,撕给我三大张,我一看,一想,自己还没笔,没办法,又开口向她借支笔,原是看中她手中握着的那支玉米笔的,没想到她还带着卡通包,她拿上来拉开来,找了支圆珠笔给我,没说话,很听话,拿着笔,看着纸,我就感觉好笑忍不住一个劲地笑起来,再看她,她避开了我的眼光,我低下头,眼睛余光又见到她又看着我了,我不再犹豫,在纸上潇洒写下:"给我机会的话就留个地址给我,96********",字写得还不算难看。我合上纸,套好笔套,合上书,镇定下情绪,准备走,走前--我起身把纸和笔往她前面一推,也不说话,自顾走着去把书放好,急着转身穿过防盗栏,拿代书板换走学生证,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有点后悔,出了阅览室门她们看不见了,我才觉得脸上烧消退了些,在楼下拿了自行车就跑,想着背后上方可能有眼睛看着我呢……
晚餐时间到了,我习惯赶早去食堂买了饭菜回宿舍美美地享用,也没感觉今天同舍们脸上有何异样,于*还是老样子病休在床上,他的两个眼角膜正在发炎,人还在和隔壁宿舍的叉叉们聊得欢。
第二天上操场做早操,走向队伍最末处去时鲁*(同班)凑上来道"你昨天阿是在阅览室调戏女生呀"?我马上笑着惊道"你也在阅览室,我怎么没见到你呀",他说他在,我以为是,认为自己的确忽略了好些人。第一节课,班长杨*坐到我旁边来,大倒明白水,后来还有鲁*,回到宿舍更有我的同舍们,顾*大叫一声"我们早就知道啦",他说看在我们是同宿舍的份上帮帮我,告诉我那妞是S市里人,一中的,才十八岁(比我小二岁),是96经济法班班长,她最好的朋友是我同班女同学徐*,她和余*那宿舍里的人很熟,连那宿舍房门钥匙她也有一把的,顾说着,我心也想着,怪不得今早顾用车带我去上课,顾说路上钱敏*给徐*指指点点的,我倒是没注意到钱的指指点点和徐*,而是注意到钱的脸,钱是我的同乡,但我们还没相认。听到她有那么多的好,我本已有些沉寂冷却不以为意的心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众人面前也是能进不能退,豁出去了,追!我是宿舍里第一个追女孩子的,同舍们也很支持,想要啥会给啥。
接下来一二天,我便听说了个笑话,原来鲁*早就恋着晖了(谢顾*让我知道了她姓名,而杨*还推说要征得她同意才肯告诉我),结果给我抢了先(杨*语),杨*说怎么会这么巧的,原来我和鲁*是来自同一所W市高中的,班里也就我们这样一对,还都喜欢上晖,我想够她得意的了,杨*替晖骄傲地说,晖要么没人追,要追总是有两个,呵,情敌都有了,鲁*那天肯定不在阅览室,当晚事情传遍新楼老楼他才知道了的吧,我想。杨*是鲁*的同舍,但却一次一次地对我说支持我,弄得听到他话的人也跟着表态说支持我,我有清醒的头脑……
花了一包烟的代价,我从好友那借了只BP机,写了个纸条,让杨*带给晖,杨*很乐意,办事还真干练,那天下午我泡了水往回走的路上BP机就响了,我让它响了个不停,我不懂BP机怎么弄,怕给自己弄没了号码,我估计是她打来的,回到宿舍,还是顾*给我关了机看了号码,我把号码抄在纸上,带着BP机就往外跑,找电话亭打电话给晖,但校内的电话亭那时不是前面排着一队人,就是坏了不能打,我急呀,干脆自行车一推,往学校外骑,路上BP机又响了,我停下来一看,还是那号码,一关便更赶着去找公用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就给晖回电话了,也顾不得旁边有人有耳,什么肉麻的话讲了一大通,很不流利,想约她见个面,她总是说不用了吧,我又总不肯就这样算了,最后以以后再说吧结束,回去的路上感觉有点灰天灰地,自己、眼前恍恍忽忽的。
进了南校门,就在那条路上,我见到了个熟悉的人形,啊,我不大肯定是她,估计是她,她看到我也有惊讶表情,也许也不肯定是我,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一大段路,我想刚说过以后再说吧的,今天就算了吧,骑出去一段路,还是觉得去和她当面说说话比较好,于是回头,果真追她去了,车变速至最吃力档,在大桥上把她追上,她不得不和我进行了一大番较深入的谈话。她奇怪我们应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看上她了,我说不想错过,她把她自己说得很可怜,说比她好的女孩子多着呢,让我去选择别人吧,我无语,她说我们在一起可能不会有好结果,我说你不能这样想的,结了婚也有离婚的,不能因为将来可能要离婚就不结婚的,她说我俩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圈子对于人这种说法我这个乡下人以前在现实生活中是没听人说起过的,我们很平缓地交谈,就象是要交普通朋友一样,她问我是不是体育很好,我明白她知道我是个体育委员,我如实对她说其实我体育很不好,也不知老师怎么会看上我的,她说她爸爸是公安局的法医,妈妈是在工厂里做做的,她爸爸怎样我早就从她在我班里的诸多旧时男同学那打听到了的,她爸一米九几的个头,据说一只手就能把我抡起来,还是公安局的,呵呵,我听了只会傻笑了,晖说她将来可能会去别的大学读研究生,我说我可以等她的,和晖那天谈到她家,谈了好多好多,我为自己解释过,说自己刚上完体育课洗完澡后又追了你半天,累得不大会说话了。
她让我在她家楼下等她,要和我说说清楚,我忙答应,她先去停车了。我自个就先去买了两罐百事可乐,自己先一个人喝上了。她还回家换了一件衣服,实际上是脱了一件校服,剩下一件低领,害我跟她一起走走时感觉很温馨,眼睛不时看看她美丽的脖颈。两个人就在那条路上这边谈到那边,那边走到这边。最后还是谈出那个结果来,她让我死心吧,我回以后再说吧,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从家里带来两包烟,还有一包烟是这样没了的:***宿舍人越聚越多,其他班的人也来凑热闹、出主意,我有烟发,真是群策群力呀,为了我的事。听了好多,当作是笑话,一笑而过,没记住些什么,就象结婚要请酒差不多,一个小小烟会也只是一个简单形式,我心理弱势着呢,不造什么作,简直是在博取众人同情,晖的确似乎什么都比我强,忆过去是没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