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内经》和《内经》时代阴阳五行说——《<内经>时代补注》

河间金栋

[22]其臭香：王冰注：“凡气因土变，则为香。”“香为土气所化。”（《类经三卷·藏象类四》）“《五行大义》云：‘《元命苞》曰：香者土之乡气，香为主也。’许慎云：‘土得其中和之气，故香。’”（《素问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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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藏精于肺：“西方金王之方，肺为属金之藏，其气相通。白者金之色，鼻者肺之窍。金之精气，藏于肺曰魄。”（《类经三卷·藏象类四》）“《白虎通》云：‘肺，金之精。西方亦金成万物也，故象金色白。’”“《白虎通》云：‘鼻出入气，高而有窍，山亦有金石累积，亦有孔穴。出云布雨，以润天下。雨则云消，鼻能出纳气也。’”（《素问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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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其畜马：王冰注：“畜马者，取乾也。《易》曰：‘乾为马。’”《新校正》云：“按：《五常政大论》云：‘其畜鸡。’”《素问识》云：“《周礼·六牲》，马其一也。《穆天子传》有献食马之文。郭璞注云：‘可以供厨膳者。’”《素问绍识》云：“先兄曰：《淮南子》作狗。”

金栋按：古时又有六牲或六畜说。《周礼·地官·牧人》云：“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quan）。”郑玄注：“六牲谓牛、马、羊、豕、犬、鸡。”贾公彦《疏》：“案《尔雅》所释六畜，有马、牛、羊、豕、犬、鸡，故郑依而释之。”

其谷稻：王冰注：“稻坚白。”“志云：‘稻色白而秋成，故为肺之谷。’详出《汤液醪醴》。”（《素问识》）

金栋按：《素问·汤液醪醴论》：“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岐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时，故能至坚也。”

王冰注：“夫稻者，生于阴水之精，首戴天阳之气，二者和合，然乃化成，故云得天地之和而能至完。秋气劲切，霜露凝结，稻以冬采，故云伐取得时而能至坚。”

洪钧按：众人皆知，稻米的颜色不是都白。稻草更不坚硬。经文却为了勉强附五行之金，让事实屈就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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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太白星：即金星。“《五行大义》云：‘太白，金之精。其位西方，主立秋，金色白，故曰太白。’”（素问识》）“王云：‘金之精气，上为太白星，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年。’天雄按：金星为太阳系九大行星之一，按距太阳由近及远的次序为第二颗，据现代测算，与太阳平均距离为0.72个天文单位，即10821万公里，公转周期为225日。”（素问补识》）

洪钧按：太白之义不是指金星的颜色很白，而是很亮的意思。太白即大白，白指明亮，大白即非常亮。金星在天空中的亮度仅次于日月。它的颜色略呈金黄，人人可以肉眼看到。《内经》说“金色白”，只是为了与五行相应。可见，为了理论需要会常常违背常识。太白更不是只位于西方。《诗小雅》“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就是东周之前的普通人都知道，金星在黎明前和黄昏后，可以分别位于东方和西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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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其音商：王冰注：“商，金声也。”“金音曰商，其应秋。”（类经三卷·藏象类四》）《汉·律历志》云：‘商者，章也。物成章明也。’”（素问识》）

[27]其臭腥：王冰注：“凡气因金变，则为腥膻之气也。”“腥为金气所化。”（类经三卷·藏象类四》）“《五行大义》云：‘西方杀气腥也。’许慎云：‘未熟之气腥也，西方金之气象此。’”（素问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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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藏精于肾：“北为水王之方，肾为属水之藏，其气相通。黑者水之色，二便者水之窍。水之精气，藏于肾曰志。”(类经三卷·藏象类四》)《白虎通》云：‘肾，水之精。北方水，故肾色黑。’”(素问识》)“二阴，谓前后阴也。”(《太素·卷三·阴阳杂说》)“《白虎通》云：‘水阴，故肾双窍为之候。能泻水，亦能流濡。’”（《素问识》）

[29]故病在溪：王冰注：“溪，谓肉之小会也。《气穴论》曰：‘肉之大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张兆璜云：‘溪者，四支之八溪也。冬气伏藏，故溪为之病。’八溪，见《五藏生成》篇，谓肘膝腕也。简按：上文云：冬气者，病在四支。此说得之。”（《素问识》）

金栋按：八溪，即八虚。指双侧肘窝、腋窝、腘窝、腹股沟。

溪，通谿，指肢体筋骨、肌肉之间相互接触的罅（音下xia）隙、缝隙或凹陷部位，其中大的称谷或大谷，小的称溪或小溪。《素问·气穴论》云：“肉之大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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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其畜彘：王冰注：“彘，豕也。”“彘，猪也。《易》曰：坎为豕。”（《类经三卷·藏象类四》）“《月令·冬》郑注：‘彘，水畜也。’扬雄《方言》云：‘猪，北燕朝鲜之间谓之豕叚，关东西或谓之彘。’”（《素问识》）

金栋按：《说文》：“彘，豕也。后蹄废谓之彘。”

《本草纲目·兽部·第五十卷·兽之一》：“豕：[释名]猪本经、豚同上、豭音加、彘音滞、豮音坟。[时珍曰]按许氏《说文》云：‘豕字象毛足而后有尾形。’林氏《小说》云：‘豕食不洁，故谓之豕。’坎为豕，水畜而性趋下喜秽也。牡曰豭，曰牙；牝曰彘，曰豝（音巴），曰貗（音娄）。牡去势曰豮。”

其谷豆：王冰注：“豆，黑色。”“豆主黑色，故其谷豆。《本草》以豆之黑色者入药。”（《素问注证发微》）“菽也，黑者属水。”（《类经三卷·藏象类四》)“豆性沉，形象肾，肾之谷也。”(《素问直解》)“《月令·夏》郑注：‘菽，实孚甲坚合，属水。’”(《素问识》)

金栋按：《广雅》：“大豆，菽也。”《本草纲目·谷部第二十四卷》：“大豆：[时珍曰]大豆有黑、白、黄、褐、青、斑数色，黑者名乌豆，可入药，及充食，作豉。黄者可作腐，榨油，造酱；余但可作腐及炒食而已。”

洪钧按：豆之所以属水，注家或云其色黑，或云其形象肾，也是勉强说理。李时珍知道豆有数色。但他的解释也不准确。盖可入药之豆不必是黑色。凡含蛋白较多之豆均可入药。因入药即作豉，此与造酱均系用细菌把蛋白分解。作腐（即豆腐）则系提取蛋白。另有绿豆等常用于作粉条，因其中富含淀粉而少含蛋白和油脂。赤小豆所含和绿豆相似。榨油用的豆自然是含油脂较多，最常用的是大豆，多为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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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上为辰星：即水星。“《五行大义》云：‘辰星，水之精。其位北方主冬，是天之执正，出入平时，故曰辰星。’”（《素问识》）“王云：‘水之精气，上为辰星，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天。’天雄按：水星为太阳系九大行星之一，是距离太阳最近的行星。据现代测算，与太阳平均距离为0.36个天文单位，即5791万公里，公转周期为88天。古今测算，差距不应如此巨大，王说疑有文字传写错谬。”（《素问补识》）

洪钧按：水星之位也不是总在北方，这样说只是为了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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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其音羽：王冰注：“羽，水声也。”“水音曰羽，其应冬。”（《类经三卷·藏象类四》）“《汉·律历志》云：‘羽者，宇也。物藏聚萃，宇覆之也。’”（《素问识》）

[33]其臭腐：王冰注：“凡气因水变，则为腐朽之气也。”“腐为水气所化。《礼·月令》云：‘其臭朽。’朽与腐类。”（《类经三卷·藏象类四》）“《月令·冬》：‘其臭朽。’郑注云：‘水之臭。’《正义》云：‘水受恶秽，故有腐朽之气。’《五行大义》云：‘水受垢浊，故其臭腐朽也。’”（《素问识》）

金栋按：此节论述五行归类均属牵强附会。有关评价请参看本节标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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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五行相克

五行相克在《内经》中是有明训的。即：

“木得金而伐⑴，火得水而灭⑵，土得木而达⑶，金得火而缺⑷，水得土而绝⑸。”（《素问·宝命全形论》）

这种理论具体运用于四时，可见于《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素问·金匮真言论》、《素问·六节藏象论》等篇；用于四时及日干支以测疾病预后的，见于《素问·藏气法时论》、《素问·平人气象论》、《素问·玉机真藏论》、《素问·刺热》，《灵枢·本神》等篇；用于说明病邪传变的，见《素问·玉机真藏论》、《素问·气厥论》、《素问·标本病传论》，《灵枢·病传》等；用于说明五脏补泻原则的见于《素问·宣明五气》、《灵枢·九针论》等篇；用于色脉诊的，见于《素问·脉要精微论》、《素问·五藏生成》、《素问·刺热》、《素问·举痛论》、《灵枢·五色》等篇。总之相克应用甚多。①

【自注】①“克”为后世用语，《内经》时代用“胜”字。相生说流行之前，“五行相克”简称“五胜”。今《内经》中“五胜”凡2见。

一在《素问·宝命全形论》。其中说：

“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⑴。”隔了几句话就是“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⑵。”

这是《内经》唯一明训五胜所指的话。

二在《素问·至真要大论》。其中说：

“谨守病机，各司其属⑶，有者求之，无者求之⑷，盛者责之，虚者责之⑸，必先五胜⑹，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

【补注】

⑴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王冰注：“存，谓心存。八动，谓八节之风变动。变，谓气至而变易。五胜，谓五行之气相胜。立，谓当其王时。”

《黄帝内经素问译注》：“存，观察。《尔雅·释诂》：‘存，察也。’八动，八风。变，变易。”

《素问补识》曰：“王云：‘存，谓心存。八动，谓八节之风变动。’杨云：‘八动，八节之气也。’天雄按：杨注八动意不完整，当从王注为是。风、气古代通用，八动，只能理解为八节之风变动。但注‘存为心存’则未妥。《尔雅·释诂》注：‘存即在。’《大戴记·曾子立事》：‘存往者，在来者。’注：‘在，犹存也。’古代存、在互通，皆有‘察’义，能存八动之变即能察八动之变。”

⑵万物尽然，不可胜竭：王冰注：“言物类虽不可竭尽而数，要之，皆如五行之气，而有胜负之性分尔。”

《素问直解》云：“阴阳万物，不外五行制化之道。……万物皆有制克之道，故万物尽然，制而复生，无有穷尽，故不可胜竭。”

《素问补识》云：“谓万物皆有所胜，皆有所不胜，如五行生克之理。”

⑶各司其属：“各，分别。司，作‘掌管”解。属，隶属、归属。意即分别掌管各种病证与病机的内在联系。《素问集注·卷九》注：‘此言所发之病机，各有五脏五行之所属。’”（高校教参《内经》）

⑷有者求之，无者求之：“求，探求，辨别。……联系本段原文来看，本句前面列举了十九条病机的具体内容，后面紧接着当是探求病机和治法的基本原则，故‘有者求之，无者求之’，其‘有、无’是指十九条中有或无的病机。方与‘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合拍。”（高校教参《内经》）

“有邪处加以推求，为求其实之所在；无邪处加以推求，为求其虚之所在。所以下文有‘盛者责之，虚者责之’。《调经论》：‘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求，推求。推求邪气的有无，为求其所因；确定邪气的所在，为求其所属。”（《黄帝内经素问译注》）

⑸盛者责之，虚者责之：“《说文》：责，‘求也。’即追究、分析之意。也就是追究实证和虚证的病变机理。”（高校教参《内经》）

⑹五胜：“五，五运五行之气。胜，更胜。王冰注：‘五胜，谓五行更胜也。’即指天之五气，人之五脏之间五行更胜的变化规律。”（高校教参《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