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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医观
蓝月流年 科普精华 2022-09-16 07:00 发表于北京
一
七年前，我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医粉，从小到大喝了不少中药，深信“西医治标中医治本”那一套说辞，有点病就倾向于找中医治疗，觉得中医更加温和。我甚至怀着朝圣的心情，参观了在河南南阳的张仲景医圣祠。我也曾深度认同余秋雨先生关于中医的观点，比如“是中医保护了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群体”，“天下最让人生气的事，是拿着别人的眼光说自己的祖祖辈辈都活错了！”
2006年，我在上大学期间，网络上逐渐传来要废除中医的声音，两方争论的很热闹，当时本能地觉得这种提议很荒唐，在贴吧和qq群遇到反对中医的声音，我还会去反驳几句。后来随着这种争论的声音听的多了，我的观念渐渐认为中医延续这么多年，精华还是占大多数的，但是毕竟会有一些糟粕，也会有部分庸医，但比例不会太大。但这时候，我的注意点大多只停留在争论的浮面，并没有正真深入到争论的峡谷中，去认真研究和分析双方观点背后的论据和论证过程。
二
正真的转变发生在收看了罗振宇2015年的视频节目《你怎么还信中医》和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之后。罗振宇在节目中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让我彻底明白了什么是“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简称RCT），作为一个理工男，我被这个名词背后的逻辑严密性深深折服。太阳并不是公鸡叫起来的，食月的天狗并不是人们敲击锅盆赶跑的，吃了一种药，病好了，吃药和病好并不必然有因果关系，要证明药和病之间确切的因果关系，必须排除人体自愈和安慰剂效应的可能，“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就是用貌似笨的办法花成年累月的时间，收集海量的数据，通过严密的分析，排除各种干扰因素，一点点拱出最后的真相。“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在科学的各个领域都有应用，在医学上就是三期临床试验，所有西药、疫苗还有各种疗法的疗效都是通过这个办法来验证的。延伸阅读：我们是一群不相信亲测有效的人
2015年10月，屠呦呦因为发现治疗疟疾的青蒿素，获得第一个中国人自己的科学类诺贝尔奖，中医总算在世界上露了一回脸，我也和大多数国人一样高兴。但是随后网络上传来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关于屠呦呦的获奖又扯出一些争论，争论的焦点是青蒿素和中医的关系。性格中其实有一种较真的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理，花了整整一宿的时间，在网络上搜集了大量的文章，彻底搞明白了他们在争论什么。屠呦呦说她发现青蒿素是源于葛洪的《肘后备急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但其实青蒿里并没有青蒿素，青蒿素是在黄花蒿里发现的，按照葛洪《肘后备急方》的方法用青蒿根本治不了疟疾。青蒿也叫香蒿，是中医的常用药，在中医典籍中很常见，黄花蒿也叫臭蒿，在民间主要用于驱除蚊虫，中医很少用于治病。青蒿素最开始因为发现于黄花蒿，所以也被叫做黄花蒿素，后来屠呦呦因为为了显出青蒿素与中医的直接关系，改名为青蒿素。屠呦呦发现青蒿素，其实只是从《肘后备急方》获得一个灵感而已。葛洪的这个方子，在一千年多年的中国历史上根本对治疗疟疾没有什么实际贡献，理由除了前面说的青蒿里根本没有青蒿素外，还有有两位很有权位的人物------康熙和毛泽东也得过疟疾，最后都是通过传教士的金鸡纳霜（也就是奎宁）治好的，中医历史上其实对疟疾束手无策。青蒿素严格意义上是有单一化学成分的西药，不是中药，就像爱迪生发明电灯一样，是通过无数的科学试验一点点发现和证明的，在这个过程中没有用到任何中医的理论，比如什么阴阳五行、君臣佐伍、性味归经、四气五味、寒热温凉等等，所以青蒿素不是中药。因为中药的严格定义应该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药物，除了中国其他国家在古代和现在民间，包括我国的少数民族都是用草药治病，比如前面说的金鸡纳霜是从金鸡纳树皮中发现的，而我们所熟悉的西药阿司匹林是从柳树皮中发现的，而后面这两种草药是国外民间在用，不是中药的范畴。青蒿素的发现可以说极大的幸运，很难复制，屠呦呦团队在全国搜集能够治疗疟疾的药方，总共有600多种，最后通过筛选也只是发现了青蒿素这一种有效药，说明中医的有效率极低。我国其他团队也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了同样的方法在海量的中药中筛选第二种有效的药物，再没有成功过。
从2015年的这两件事开始，我在业余时间怀着极大求知欲，大量阅读和浏览关于中西医争论的文章和音频视频，据我粗略统计，迄今我阅读过的关于中西医争论的文章应该在500篇以上，800篇以内，这逐渐使我从一个中医粉转变为一个对中医总体持质疑和批评态度的人。阅读这些中西医短兵相接的文章，立即能感觉到两种气场：一方论据详实，行文爽利，看似咄咄逼人，令人生厌，实则营盘稳固，说服力极强，而且传递出的大多知识立刻能与我们中学所学习过的生物、化学甚至数学知识对得上；而另一方，行文常常高屋建瓴，看似高深玄妙，初读时也令人频频点头，但细读下概念模糊，用何祚庥院士的话说“越听越糊涂”，再深究下则根基空虚。
现在，我并不全盘否定中医，认为中医中还是存在一些好东西，但是比例极低，现在被证明跟中医有关的也就青蒿素治疗疟疾、砷剂治疗早幼粒白血病、针灸缓解阵痛等等等不过的几个成果，我还希望在中医中药中能够发现更多的宝藏，但是在被发现和证明之前，还是不要相信中医，不要乱吃中药。中国的各大药厂，几十年来想用自己生产的中成药攻克世界公认的验药金字招牌---美国FDA，居然没有一个成功，就是说没有一味中成药经过严格的“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验证，而我们的国人不知道稀里糊涂吃了多少年。翻开所有的中成药的说明书，几乎都写着“毒副作用不明”“禁忌尚不明确”“不良反应尚不明确”，抛开是否有药效不说，这意思就是该药是否有毒，吃了会发生什么不良反应是没有研究清楚的，真要吃出什么毛病只能自己担着，没人负责。大量的人因吃中药吃出了尿毒症、肝癌等疾病就是明证。而翻开西药的说明书，毒副作用、不良反应以及特殊人群需要注意什么，密密麻麻写得清清楚楚，这都是通过“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的三期临床试验获得的可靠信息，医生和患者会根据这些信息进行选择，以避免对患者产生不利的影响。我知道这个事实后，把家里所有中成药全部丢进垃圾桶了，从此不再在吃任何中药和中成药，也劝说周围的亲友不要吃
三
网上看到有篇文章的一个对话，一个中医院校的学生问老师“为什么用阴阳五行给人算命是迷信，而用阴阳五行给人看病不是迷信？”，老师竟一时语塞无法作答。李敖说，“中国的医学史，是一笔道道地地的巫医史”，“中华的医师’只不过是一群江湖术士”，他写文章证明中国自古“巫”和“医”是不分的，也就是说算命的和看病的原来同出一炉，是一回事，这种毒患一直遗留到现在。
关于中医给人看病有点像算命，有一个极有说服力的例证来自中医界内部，就是上海中医药大学有一个中医团队进行了一个试验，他们邀请了16位中医教授（注意都是“中医教授”，不是江湖郎中，民间大仙）为同一个病人进行诊断，诊断主要从舌苔、面色、脉象等方面进行（所谓的“四诊合参”），然后对比诊断结果，考察中医诊断的客观一致性。最后统计出来，这16位中医教授的诊断结果五花八门，全都不一样，而且有的诊断结果之间是极为悬殊的，说明中医诊断主要靠主观判断，客观性极差。如果让他们开药方，肯定是一人一方，16个药方，病人到底吃哪个？
关于算命，我在民间听到一个说法，叫“命越算越薄”，后来我反复玩味这句话，认为这话肯定是算命师传出来的，因为他们怕你找不同的算命师来对比。不同的算命师算出的命运肯定是不一样的，自己就会露了马脚，可信度降低，影响自己继续骗人挣钱。这与中医看病何其相似，对同一个人，算命师们是一人一说，中医师们是一人一方，但是算命师只是动动嘴为了谋财，中医师不光让你破财还可能害命。可是我没听过有哪个中医说过“病越看越遭”的话，可能他们也需要起码的尊严。前面说的上海中医药大学的研究团队作为中医业内人士，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和胆量做的那个试验，并且形成论文公开发表，无疑说服力极强，这才是真正值得称赞的科学求真精神，值得敬佩。
中医学说的最大的问题在于，作为一种医学最重要的根基-----人体解剖基础被证明与实际的人体解剖结构相去甚远，既然根基不稳，由此建立的医学理论体系也就是沙滩上的房子，必有倒塌的一天。在民国时期第一次中西医论战中，中医人士在西医摆出的铁的事实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催生出恽铁樵将中医的脏器经络全部虚拟化，即所谓“《内经》之五脏非血肉之五脏，乃四时之五脏”，棒棒医生说中医“自此入魔障”不可自拔，但也从此起死回生，立于“无剑胜有剑”的“不败之地”。既然五脏六腑都是虚拟的，那中医学说当然就越玄越好，越虚就越好，就像失掉重力的神仙可以随意来去、自由遨游，也像皇帝的新装，想说多好看都行。所以中医最大的问题就是理论根基的玄虚。
和中医理论根基的玄虚性类似，中医诊断也具有模糊性。中医诊断主要靠主观判断，无法客观精准的测量，比如前面说的上海中医药大学做的那个试验，对同一个病人，16位中医教授诊断出16种说法。“四诊合参”的望和切，有的教授望舌苔是“淡红”，有的教授却认为是“淡白”，有的望面色是“红黄隐隐”，有的却认为是“淡白”、“萎黄”或者“青黄”，有的教授切脉结果是“脉沉”，有的教授却认为是“脉弦”、“脉细”或者“脉滑”，因为没有客观标准可以精准描述，才导致如此不同的诊断结果。中医的这种玄虚性和模糊性，导致中医在师带徒的过程中，“经验”无法“有效传递”。好的中医被认为需要“主观的‘心法’，非理性的‘顿悟’本领”，而不是刻苦的学习钻研，以至于“心法”独具的神医大仙辈出，并且派别众多。自从全国各地建立了中医药大学，学院派看不起民间派，民间派认为学院派不是真中医。这让人想到民间的中华武术，看起来技术高超，其实大多只是具有表演性质，在真正的拳击手面前往往一触即溃，打不了几个回合。中国武术的厉害只是在电影里，在舞台上，不在擂台上。但是中国的武术师最起码还有勇气上擂台，中医师们可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2014年，就有人张罗了一个中西医“切脉验孕”的擂台赛，居然没有一个中医敢接受挑战为中医正名。
在认识物质世界的过程中，人的主观判断往往不可靠，有一个例证就是，我们常常看地平线附近的月亮或者太阳，会误认为比升到高空时要大，古文《两小儿辩日》说的就是这个，即使贵为孔子也不能作答。现实世界中，我也一次次的真实地感受到，刚刚升起的月亮确实比在高空时又圆又大。我曾经自以为高明的认为，那是因为包裹在地球外面的大气层在起作用，大气层就像一个透明的放大镜，因为日月在地平线附近时，光线穿过的大气层更厚，“镜片”也就更厚，放大效果更好，所以太阳和月亮看起来更大。其实我这种没有经过任何实证的主观想法非常幼稚可笑，因为现在有人用相机对着月亮进行延时拍摄，相机不动，像素也不变，拍出来的不同位置的月亮大小是一样的。我们以前的那种误判，是因为日月在发生位置变化时参照物也发生了变化产生的视觉上的错觉。其实，即使不用相机，我们一般人就可以对这种误判进行证伪，随便找一根树枝，像画家那样伸直手臂用画笔对着景物测量尺寸一样，对着同一天不同时段的月亮进行比划，会发现月亮的宽度真的是一样的。可见我们的主观直觉或者主观判断有多么的不可靠。
四
关于中西医之争，其实有一个错误的说法需要纠正，就是，中医是指中国的传统医学，而西医不应该叫西医，应该叫现代医学（科普君觉得叫旧医、新医来区分更合适）。现代医学的不过诞生于三百多年前，历史很短。在现代医学诞生之后，以“四体液”学说和“放血疗法”为代表的真正的西医就被证明无效而果断遭废弃了。而现代医学虽然诞生于西方，却被全世界的人民共享，世界各国（包括中国）的医生和科学家都为现代医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在科学诞生之前，其实在古代中国和其他各国对物质世界的认识水平都差不多，都是通过简单观察，认为世界由简单的几个元素构成，比如古印度认为世界由“地、水、火、风”四元素组成，佛教说的四大皆空的“四大”就是指这四元素，古希腊认为世界是由“土、气、水、火”四元素组成，而中国古人认为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即五行）组成。中医认为五行对应到人体就是五脏，人体中的五行不平衡了就会生病，生病了需要通过草药、针灸、刮痧等疗法进行平衡，比如降火、去湿、解毒、祛邪等等。而与中医“阴阳五行”学说类似，传统的西医理论根基是“四元素”对应的“四体液”学说，“四体液”即人体内的“粘液（水），黄胆汁（火），黑胆汁（土）和血液（气）”，具有寒、热、湿、燥的属性，这四种体液发生不平衡就会生病，所以需要放血、发汗、催吐、排泄等疗法进行平衡，传统西医也用草药进行治病。在18世纪末，美国开国之父华盛顿因为喉咙疼痛被医生放血一半以上而死，从此放血疗法受到广泛质疑，并最终被证明无效并因感染反而增加死亡率而被彻底废弃。延伸阅读：西医这门“伪医学”，为何终将难逃衰亡？
在关于中医的争论中，经常会听到很多吹嘘中医和中药的言论，比如中医能如何治愈了癌症、高血压、糖尿病等绝症或者顽症，中医药如何在国外发扬光大等等。如果中医真能治愈癌症、高血压、糖尿病等绝症和顽症，肯定会在世界上引起轰动，也肯定会获得诺贝尔奖级别的奖项，但是没有，在国外传来各种消息中没有哪个病是非中医不能治疗的，那些所谓治愈的案例要么是中医吹嘘的个例和孤证，要么是躲在人体自愈力背后的贪天之功，经不起验证。比如，普通感冒作为自限性疾病的一种，现代医学认为是没有药可以治疗的，因为能够引起普通感冒的病毒有两百多种，对付病毒最好的就是疫苗，一方面不可能研制这么疫苗，另一方面病毒变异很快，研制疫苗的速度可能赶不上变异的速度，最主要的是得了普通感冒不打针不吃药，多喝水注意休息，一般一周左右就会痊愈，所谓的药物只能缓解症状，让人感觉舒服一点而已，并不能缩短病期。我知道这个知识后，亲自做了尝试，只要得了普通感冒就不打针也不吃药，真的一周就会好，而且屡试不爽。没获得这个知识之前，得了感冒吃了不少中成药，就误以为是吃药治好的。
至今，甚至没有一味中成药被证明能够通过FDA“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的验证，能指望中医在国外发扬光大不过是痴人说梦。真正在国外比较火的是针灸，针灸被证明对人体镇痛有部分疗效，但并没有中医吹嘘的有那么神奇，而且针灸师拿的是“针灸师证”而不是“医师证”，针灸师不是医生，就不能合法开药，针灸师不过相当于是比按摩师高级一点的职业，在国内没有把按摩技师当医生的吧？其实，中医在中华圈（韩国、朝鲜、港澳台等地）以外的国家和地区没有什么影响力。在欧美，没有中医师这个职业，中药因为没有通过药效验证，不能当药卖，只能作为膳食补充剂，也就是食物的一种，仅在在华人圈流行。不然，吹嘘中医中药在国外如何如何受欢迎的人，请拿出欧美颁发的中医师执业资格证，请拿出任何一味中药的药品批号！如果连这最起码的合法行医的证据都拿不出来，再怎么吹嘘，牛皮总有吹爆的一天，贻笑大方。认定中医在国外如何发扬光大是吹嘘还有一个例证就是，前几年中国国内的8所中医科大学被世界卫生组织从《世界医学院校名录》中除名了，就是说这八所院校的毕业生想要去国外当医生和在国外的医学院校深造是被拒绝的。
关于中医的争论中，总会牵扯到我们的邻国日本，一说到日本总会挑起我们复杂的情感。不管历史上日本对我们做了多少伤害，它都被公认是一个严谨的民族，并且也被公认是保留和传承中华文化最好的国家，我们探寻唐朝文化都要去京都奈良等地。但是，其实日本早在一百年前的明治维新期间就彻底废除了中医，仅保留一百多个汉方药，比起我们的上万个药方，数量极少。而在日本保留的这一百多个汉方药也只有西医师才可以开，因为在日本没有中医这个职业。不服的请拿出日本的中医师职业资格证来，让大家看一下长什么样。而这一百多个汉方药在日本医保中的比例极低，因为萃取工艺先进，质量放心，这些药的绝大多数主要是流向中国，挣中国人的钱。这就是中医在日本如何火热的真相。
五
其实，最早使我情感上对中医产生的一个震动和变化，来自我们所以熟悉和尊敬的那些民国大师对中医的态度，比如最著名的是鲁迅说“中医不过是有意或者无意的骗子”，陈寅恪说“宁愿让西医治死，也不愿让中医看病”。鲁迅是我们的民族脊梁，而陈寅恪被誉为“中国文化的守护神”，他的“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如空谷足音影响深远。陈寅恪自称是中医世家，却愿意做个不肖子孙，“宁愿让西医治死，也不愿让中医看病”，可见“文化守护神”并不觉得中医文化值得守护，反而与中医做了最彻底的切割。还有曾国藩、梁启超、孙中山、陈独秀、周作人、蔡元培、林语堂、巴金、傅斯年、郭沫若这些如雷贯耳的人物，都是批评中医，拒绝看中医的。郭沫若说“中医和我没缘，我敢说我一直到死绝不会麻烦中国郎中的。”郭沫若跟傅斯年、陈寅恪一样，都与中医做了最彻底的决裂，发出了“死也不会看中医”的愤怒吼声，巴金甚至发出盼望中医赶紧死掉的声音，为什么这些大师、大学者、大作家一遇到中医就完全变成了咬牙切齿的“骂街村妇”，可见他们痛感中医愚昧腐朽之深！这难道不值得我们的中医人士和中医粉丝反思吗？关于中医和现代医学的争论，总会牵扯到我们的民族感情，这可以理解，但动不动被上升到爱国与卖国的高度，就很无厘头，让人觉得不可理喻，还好有这些我们的民族的灵魂人物和精神星座在前面压着熠熠生辉。
六
用棒棒医生的话说，其实中西医之争的核心就是“证据”二字，这里的证据是指确确实实的证据，让你不得不信的证据。中医重玄思而轻实证，而西医讲逻辑力求证据。现代医学最多是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而中医是有一分证据，恨不得说十分话，并且说得天花乱坠不亦乐乎，最后沉浸于自己营造的海市蜃楼中，不知道回去的路了。中医缺少证据，经不住刨根究底式的追问，追问到最后往往就会说古书或者古人就是这么说的，再追问古人或者古书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就不知道了。他们总是从古代的医学经典找根据，而不是从人体解剖中找证据，而现代医学恰恰相反，如果发现了新证据，再悠久的理论都可以被抛弃。比如，17世纪的英国的科学家哈维发现了新的血液循环证据，建立了新的血液循环理论，流传了一千多年的盖伦血液循环理论就果断退出历史舞台。而中医信古崇古风气很盛，对于两千年前的《黄帝内经》奉为圭臬，不敢提出质疑。中医所说的人体结构，比如经络、三焦等，在人体上至今找不到证据，只因为《黄帝内经》上说有，就相信它有，并拼命找证据，但终归都是徒劳。中医所说的疗效往往喜欢用个例或孤证证明，但是这样的证据没有意义，因为没法说清是否存在自愈和安慰剂效应的可能性，况且背后可能还有大量的没有治愈的案例。一百个人得了同样的病，只有几个人痊愈，治愈率只有百分之几（科普君认为此处治愈cured应该改用痊愈recovery比较严谨），他肯定永远只吹嘘那几个治好的，回避说那些大多数治疗失败的。在网上我与一个中医粉发生过争论，争论到最后，他说中医的疗效以后肯定会被证明的，我说那以后被证明了再信不迟。
中医在现实人体解剖上找不到依据，就满怀信心地寄希望于前沿科学和未来科学，什么暗物质、引力波、量子纠缠，就像奢望臆想中的空中楼阁能接通更加遥远的天宇，只能是徒劳。史书记载，扁鹊给人看病不是通过望闻问切，而是通过透视眼，远远看一眼就能看透身体内部器官，知道病灶灾哪里。如果历史上真有这样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发现了我们现代科学都没有发现的经络系统，那为什么没有发现更容易发现的各器官功能、血液循环系统、神经系统、细胞以及细胞里的DNA，以及人体内的各种细菌病毒等等？中医说经络系统对人体很重要，那为什么外科医生给人做手术从来不需要考虑经络？“中医说经络对一根小小的银针都会有反应，为什么会对手术刀反而无动于衷呢？”中医认为人体有十二经脉，有六条在下肢，经络不通人体就会出问题，那些做了截肢手术的人，相当于切断了一半的经脉，为什么他们除了行动不便，身体指标跟常人无异？合理的解释就是经络并不存在。老子说“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人类对世界包括对人体的认识都是一个从浅到深的过程，科学对世界的探索就是这样一级级台阶走过来的。而中医对人体最基础的器官功能、细胞、神经系统、DNA等都一无所知，却能发现更加微观和神秘的经络系统？鬼才相信！
我不是医生，仅以一个理工男对真理真相的探求欲望，站在中医与现代医学争论的峡谷中，向两边的大陆张望，发现风景迥然不同。左岸，中医的大陆貌似雾气笼罩，一派神秘仙境，实则沼泽遍地，枯枝烂叶，路径错乱，恶臭横行，人们各居幽洞，表情要么夸张怪异，要么暗藏玄机不可捉摸，让人心生疑窦，而寥寥有几个人在泥潭里，费劲地打捞锈蚀斑斑的贝壳。反观右岸，现代医学的大陆，风清气爽，高山横天，涧水入潭，一派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道路整饬，所有人分工协作，井然有序，人们表情自然明朗，如果你愿意，他们会带你走遍这片大陆的所有地方，看清每一个微观的根脉如何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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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6 07:5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