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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mark]究阴静阳躁之理 法阴阳动静用药
王勇 四川省宣汉县人民医院 636150
摘要:《素问•宝命全形论》说:“人生有形,不离阴阳”。阴阳是纲领,概念极广大,功用是动(躁)静,表现形式是阳化气,阴成形,实质是气化。阴阳学说是中医理论的大根大本。治病求本就是燮理阴阳,八纲中表,热、实属阳,里、寒、虚属阴。凡阳证病人多热多实,多躁多动,阴症病人多虚多寒多静。阴静阳躁理论不仅概括天地自然,《内经》还以阴阳动静揭示人形体,生理、病理和病机。而且历代医家广泛地运用于中医临床理、法、方、药中。
关键词:内经 阴静阳躁 临床运用
《内经》指出:天和地,阴和阳,动(躁)和静,形和气的升降运化,是自然界万物发生与发展的根源。万物的生长化收藏是四季阴阳动静更替的结果。古人把一年四季气候的变化,看作阴阳二气的消长。从春至夏,阳长阴消,从秋至冬,阳消阴长,万物遂随四时阴阳的消长节律而“浮沉于生长之门”。这也是人体生命活动与天地相应的根本原因。所以在中医理论中,首言阴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强调治病必先明阴阳之总纲,亦即治病必本阴阳之根据。中医诊病首辨八纲,而八纲中表热实属阳,里虚寒属阴,阴阳又是纲中之统率。所以在诊断上,又说:“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指明可以根据临床四诊所得证候表现的病理性质,将疾病分为阴阳两个方面。同时,阴阳的变化又可以说明机体生理常态和病理失调的状态。《素问•生气通天论》谓“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决”,更深刻地指明阴阳和谐统一则生,阴阳分离则死。所以中医治病求本就是燮理阴阳。
《阴阳应象大论》中“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之说,从自然界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现象,说明阴阳的本质及其变化,天为阳,主动,地为阴,主静,动静结合,天地交泰,才能四季更替,万物化生。对“阴静阳躁”学说的理解和运用,不仅概属天地自然界客观象,而且广泛结合人体生理和病理、诊断、治疗的临床实践之中。
1、阴静阳躁动静有序是生理之常
《内经》认为,人是阴阳对立的统一体,因此处处都是用阴阳动静来解释人体的生理功能。从生理而言,阴成形主静,是人体的营养物质的根源;阳化气主动,是人体的运动原动力。形属阴主静,代表物质结构,是生命的基础;气属阳主动,代表生理功能,是生命力的反映。就具体的脏腑功能亦是如此,例如心属火,主动:肾属水,主静。只有“水火既济”、“心肾相交”,才能保持正常生理状态。实际上,人体有关饮食的吸收、运化、水液的环流代谢、气血的循环贯注、化物的传导排泄,其物质和功能的相互转化等,都是在机体内脏功能动静协调之下完成的。因此,保持适当的动静协调状态,才能促进和提高机体内部的“吐故纳新”的活动,使各器官充满活力,从而推迟各器官的衰老改变。
如《阴阳应象大论》说:“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张介宾解释说:“阳动而散,故化气;阳静而凝,故成形”。气与形,是物质的两种形态。因为阳主躁主生主动,可使有形的物质弥散成无形之气而产生功能;阴主静,主藏,可将无形之气凝集成有形的物质状态而蓄积能量。自然界一切生物的生存,都离不开动和静两个方面,其中阳主躁主动是最基本,最主要的方面,正如朱丹溪所说“天主生物,故恒於动”。人体亦如此,“人有此生,亦恒於动”。“凡动皆属火”,火与动具有化生万物的作用,丹溪把它称为“相火之常”,是指处于正常状况下的相火,即人身生生不息的机能活动,为生命之源。生理相火为人身之动气。是阳主躁的生理作用。自然界万物的生生化化,都概括于“阳化气,阴成形”的规律之中。天人一体,故人体内生理活动过程中的物质代谢亦如此。人体各脏腑之气为无形的精微物质,皆由元阳所化,故又称为阳气,它们具有能动作用,是以阳躁形式所体现的,精血津液为有形的精微物质,皆由元阴所成,故又称阴液,它们之中贮存着能量,是以阴静形式所体现的。阴液和阳气可以互相转化,也就是物质和能量可以互相转化,这种转化是“气化”的功用。中医学中,将对人体有推动,温煦等作用的物质称为阳;对人体有抑制,滋润作用的物质称为阴。如心阳、心阴,肾阳、肾阴,胃阳、胃阴,肝阳、际肝等,均是“阴静阳躁”的功用的体现。
观中医的睡眠理论从唯物的形神统一出发,认为睡眠、清醒是人体寤与寐之间阴阳动静统一的功能状态,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人们正常睡眠系由心神所主,阳气动转静时即为睡眠状态,反之阳气又静转动时即为清醒状态。清代林偑琴在《类证治裁、不寐论治》中云“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可见人的正常睡眠机制是阴阳之气自然而有规律地相互转化的结果。如果这种规律一旦被破坏就可以导致不寐的产生。所以寤和寐是人体阴阳动静之间对立统一,相互交替两种不同功能状态。具有比较严格的周期性。随着昼夜的变化人体内的阴阳之气亦因之而消长转化,人也就会发生睡眠和觉醒的周期变化。睡眠不仅是一个生理过程,也是一个心理过程,它以神的动静为主要特征,同时也受心神所主宰,“神安则寐、神动则寤”,“神畅、神静则易寐”,“神忝、情郁必难寐”。所以明代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不寐》中说“寐本乎阴,神其主也,神安则寐,神不安则不寐”。人体一般只有通过睡眠才能进行正常的体力和脑力劳动,也只有通过睡眠才能很好的恢复精力和体力,休作有度,寤寐有常是维持正常生命的必要条件。
中医心理学认为,睡眠与梦都与阴阳变化密切相关,因此形成了“阴阳睡梦”理论。睡眠(寐)与觉醒(寤)的交替,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人类长期进化过程中适应自然界昼夜阴阳变化而形成的规律。人体的寤寐交替是阴阳出入的过程,阳主动,阴主静,白天阳气出于表,阳盛阴衰,夜间阳气入于里,阴盛阳衰,因此白天觉醒而兴作,夜晚睡眠而休息。营卫之气的周期性运行,是人体阴阳出入的物质基础,寤寐的交替过程,就是卫阳之气由阳(表)入阴(里)及由阴(里)出阳(表)的过程。卫气之表里阴阳出入,与昼夜之阴阳变化、体质之阴阳盛衰等密切相关。正因寤寐之理本于阴阳,所以生活起居要法于阴阳,才有利于身心健康;寤寐失常调于阴阳,才堪称为治疗大法。
此外,中医心理学又认为“心主神明”,睡眠与觉醒,是心神处于阴阳动静的不同状态,“神动则寤,神安则寐”,心神安静是入睡的基本条件。在不受干扰的正常睡眠过程中,心神的阴阳动静与昼夜阴阳消长、卫气阴阳出入是同步的。凡是违背昼夜阴阳规律、影响卫气阴阳出入的因素,皆可影响心神动静,从而影响睡眠。脏腑阴阳气血盛衰,直接影响卫气运行及心神动静,也与睡眠正常与否密切相关。因此在临床中,对于失眠、嗜睡等睡眠障碍,都要认真审证求因,辨证论治。
又如中医认为,小儿为稚阴稚阳之体,脏腑娇嫩、形气未充,即小儿脏腑器官及体格发育尚未成熟,功能还不完善,与成人相比较,是处于脏腑未壮,精气未充,经脉未盛,气血不足,神气怯弱的状态。正如《小儿药证直诀》所说:“小儿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其脏腑阴阳虽俱,但阴气不足,阳气未充,属幼稚阶段,各脏腑的功能活动均处于不稳定状态。另一方面,由于小儿脏腑的形态结构及功能均未成熟,必然向着成熟完善的方面发展,显示出生机旺盛、迅速生长发育的现象,此称为“纯阳。”小儿的生理特点,决定了其病理特点必然为发病容易,且治疗失宜则传变迅速。纯阳之体,又必然是活泼好动,心跳、脉息较快,得病多属阳证、热证。小儿生长旺盛,营养物质相对不足,精、血、津、液等常因机体的需要及热证的消耗,而表现不足,因而产生“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理论。
所以《内经》反复强调“生之本,本于阴阳”,并把机体的正常状态称为“阴平阳秘”、“阴阳匀平”,不是指阴阳的绝对平衡,而是强调人体生命运动过程是一个阴阳制约、阴阳消长的过程,阴阳双方要达到动态的平衡、动态的和谐 。健康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只有机体经常处于阴阳动态变化之中才能保持和促进健康。健康和疾病在同一机体内阴阳此消彼长的关系是二者共存的主要特点。阴阳动态平衡的破坏意味着疾病。“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内外调和,邪不能害”(《素问•生气通天论》)。阴阳乖戾,疾病乃起。
2、阴静阳躁动静失制是病理之变
《内经》用阴阳动静来解释人体的病理变化时:从病理而讲,不论是“六淫”所伤,还是“七情”所致的病理变化,都是因为人体升降出入的运动形式发生障碍,导致体内阴阳动静失去了相对平衡协调,出现了阴阳的偏盛偏衰的结果。疾病的发生发展与正气、邪气有关。正气分阴阳——阴气与阳气;邪气分阴阳——阴邪与阳邪。在六淫邪气中,寒、燥、湿为阴邪,风、暑、火(热)为阳邪。以阴阳偏盛(胜)、阴阳偏衰概括。《内经》认为:阴主静而在内,阳主动而在外。即“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病邪由人体阳分入于阴分,与阴结合,使抑制性的因素增加,故病者多安静而蜷卧;病邪由人体阴分出于阳分,与阳结合,使亢奋性因素增加,故病者多躁动而易怒。静与怒属情志表现,但可反映病者阴阳盛衰的情况。蜷卧安静者,一般为阴盛或阳虚;躁动易怒者,一般为阳盛或阴盛格阳。受《内经》影响,《难经•二十难》首次明确指出癫狂症的鉴别要点;“重阳者狂,重阴者癫”。为后世辨治癫狂症指出了方向。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癫狂痴呆》说:“狂者常醒,多怒而暴,癫病常昏,多倦而静”。由此观之,则其阴阳寒热,自有冰炭之异。
《灵枢•寒热病》说:“阳气盛则瞋目,阴气盛则瞑目”。阳主动而兴奋,阴主静而抑制。在生理状态下,白昼阳气偏盛,故多张目振奋;夜晚由於阴气偏盛,故多闭入眠。在病理状态下,阳气偏亢而致心火盛者,多心烦失眠,甚至躁狂不宁;阴气偏亢而致心阳不足者,又多闭目懒语,精神委顿。张仲景将《内经》阴阳理论用于指导临床辨证论治。《伤寒论•少阴篇》提出“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将精神委糜不振作为阳虚阴盛之少阴病的主症之一,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至真要大论》论述病机十九条,亦是以阴阳动静来概述五脏病机。
动静失制是病的根源,人体机能活动失去节制,导致人身生命机能的机能异常活动为致病之本。丹溪曰:“人之疾病亦於动,其动之极也,病而死矣。”在动失其常的异常状况下,相火非但不能产生并维持人体生生不息的机能活动,反而危害人体导致病态,故称“相火之变”。丹溪由于充分认识到“相火之变”对人体的危害,所以赞同李东垣的“相火元气之贼的观点。丹溪认为:“相火易起,五性厥阳之火相煸,则妄动矣”。“五性”即“五志”:怒、喜、思、悲、恐泛指情志变化。引起相火变化的原因很多,如情志过极,色欲过度,饮食厚味等。
《素问•宣明五气》说:“五邪所乱:邪入于阳则狂,邪入阴则痹,搏阳则为巅疾,搏阴则为瘖,阳入三阴则静,阴出之阳则怒,是为五乱”。可见,这里是指五脏之气为邪气所扰乱而产生的症状。
如小儿肝常有余,生理上标志着夕阳生发之气如草木方前,欣欣向荣,但也具有病理特点的含义。万全在《万氏家藏育婴秘诀•五脏证治总论忡说:“有余为实,不足为虚。”所以后世医家又将肝火上炎、肝阳上亢出现的实证,以及高热热甚灼筋,出现抽搐动风惊厥的证候,也责之为肝常有余。
中医在认识小儿多动症的病机上,《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人体正常生命活动和神志状态,是阴阳保持对立统一协调关系的结果,反之,阴阳失调则是机体神志反常的基本病理之一。《素问• 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静阳躁”、“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即阴主柔静,阳主刚躁,阴阳互根,守使相依。两者充盛和谐,则机体协调无病。多动症的主要症状是神不宁、志无恒、情无常、性急躁,系由动静变化有所失制,阴静不足,阴不制阳,而阳动有余,阴阳失调所致。一般可分为阴虚阳亢与虚阳浮动两个方面。小儿形质柔脆,稚阴未长,加之生机蓬勃,对阴津物质所需甚多,若先天不足更易形成阴虚阳亢的病理变化。小儿阳气未充,易因后天失调,或他病所伤而虚,则阳虚不能根于阴,而致虚阳外浮,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而多动。阴阳失调,具体表现为脏腑功能的失调,涉及心、肝、脾、肾四脏。
又妇人以阴血为用,阴血常易亏耗,而导致阴阳失衡,临床以阴不足阳有余见症为多。
3、阴静阳躁动静相兼是临床用药之要
法天则地是中医治疗原则的纲领,《素问•五常政大论》说:”故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阴阳更胜,气之先后,人之寿夭,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气矣”。所以中医辨体、辨病、辨证,必以探求患者的阴阳动静,失衡的倾向性而治,即以体质的阴阳偏颇为本。
《内经》认为:阴平阳秘是健康,阴阳离绝是死亡,阴阳失调是疾病。《素问•至真要大论》指出:“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我们可以通过病人阴阳动静的情志表现,判断其体内阴阳盛衰,在协调阴阳的原则的指导下进行治疗。《素问•至真要大论》的“补其不足,泻其有余”以及《素问•汤液醪论》的“平治于权衡》的治疗观,《灵枢•本神》的“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的养生观中。
张仲景继承了阴阳学说,并结合临床实践,使之有了新的发展。《伤寒论》的六经辨证,就是以阴阳为纲,即用三阳、三阴的阴阳两纲总统于六经。仲景《伤寒论》以寒立论,阳气变动为伤寒六经证治的着眼点,进行六经辨证,应首先解决病发于阴,发于阳,辨明阴阳,则是治病求于本。同患伤寒,因体质不同而有阴阳病态之别,“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同感风寒之邪,腠理致密者患麻黄汤证;腠理疏松者多见桂枝汤证。同病误下,体质不同而引起的结局也不同,“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足见体质与病性以类相从,判若霄壤,故《医宗金鉴*伤寒心法要诀》说:“六经为病尽伤寒,气同病异岂期然,推其形脏原非一,因从类化故多端。”阐明了疾病的演变往往取决于机体内部阴阳矛盾运动的倾向性,其中包括机体平素阴阳盛衰、阴阳动静等情况和趋势,由此而规定病情发展与其病理表现。例如,阴虚质态或素体阳气重(偏亢)的病人,即使感受寒邪也易热化,如胃阳素盛则“虽得之一日,恶寒将自罢,即自汗出而恶热也。”若感受温邪,则伤津热变之势更甚,皆易进入少阳、阳明,或致热性坏病。后世刘河间倡六气皆从火化之说,盖启蒙于此。阳虚质态的患者,伤于寒邪易直中三阴或与其合病、并病,如桂枝人参汤证、麻黄细辛附子汤证等;伤于温邪,易致寒热虚实错杂证,如柴胡桂枝干姜汤证、黄连汤证、麻黄升麻汤证等。阴阳两虚质态的患者,处于低水平阴阳平衡状态,即素体形气俱不足,平时容易生病,但感邪后,邪正斗争的反应多不太剧烈,病情较复杂。
由于病机千变万化,所以阴静阳躁在疾病发展中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指出:“动复则静,阳极反阴”。因此辨证用药也须机动灵活,如阴证静而少动,阳证躁而少静,这里也有程度之不同和互相转化关系,这就需要我们有时采取静或动的治疗原则,有时以动为主,或以静为主,动静结合的治疗方法。观古人遣方用药,便于悟出这一道理。医者在运用补益之剂时须知“动静相参”之理,勿使太过或不及,须知动态平衡之理。张景岳说:“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源泉不竭。很清楚地说明了运用补益的法度和阴阳互根动静变化的道理。
在中医治法用药方面,在阴阳的基础上,调整其偏颇,定理为动静并治法。临床应用,根据药物的性味、归经、功效,认为药物同样具有动与静两个方面:譬如“走”与“守”,反映了“动”与“静”的含义。一般地说:具有辛、散、泻、利等作用之药谓之“动药”,具有酸、涩、温、补等作用之药谓之“静药”,这对选药组方具有指导作用,临床有使用价值。
《研经言》说:“药性有刚柔,刚为阳,柔为阴,故刚药动,柔药静……”临床上凡火热上逆诸症,为咳逆喘呕,应用清火降逆。温热病用清温解毒,镇肝熄风。肝阳上亢用平肝潜阳,虚阳上亢用滋阴以配阳,肝虚不敛之盗汗症的柔肝敛汗均属“动者静之”之治。凡气虚乏力,肝冷倦怠之补气振颓,虚寒厥冷或浮肿者之回阳散寒,温中救逆均属“静者动之”之法。
动静是一对矛盾,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作为解决矛盾(疾病)的中医学也不例外。药有四气五味,性有升降浮沉,宣散敛收,常言:“干姜守而不走,附子走而不守”,作为一张切合病机的处方也是这样。要达到动静结合,即不使动之过度而见耗气、散气、动血、升阳,又不使药物滞静,如一潭死水而见气郁、水聚、血滞等。药物配伍动静失衡,不但不能很好的治疗疾病,反而可能导致新的病证。
所以在处方用药中应动静结合,力求平衡。如:方选滞腻之品〈如熟地、黄芪等)较多,必用行滞化腻之品(如:砂仁、陈皮等)以行之;方选升散之品(如麻黄、附子等)较多,必胜潜镇,收敛之品(如牡蛎、白芍等)以涩之。
观秦伯未从桃红四物汤的理论研究指出:本方的配合,熟地、白芍是血中的血药,当归、川芎是血中的气药,阴阳动静相配,故能补血,又能和血。假如只用地、芍,便守而不走;只用归、芎,便走而不守。
从乌鸡白凤丸独特的配方看,其方补中有活,补中有清,静中有动,动静结合适应症候更为广泛,整个方剂配伍精当,不寒不燥,补而不腻,阴阳双调,气血双补,最适于妇科养血调经之用,所以被誉为“妇科圣药”。除了作为妇科良药,还可广泛应用于其他疾病的治疗,也成为治疗老年病及久病体虚人群的滋补良药。
如朱南孙氏领悟《内经》的阴阳经旨,辨证从八纲,以阴阳为冠,归纳诊治妇人疾之要领为“审阴阳、看动静”。并将临床施治概括为“从、合、守、变”四法。治病的原则是遵《内经》“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所胜平之,虚者补之,实者泻之,不虚不实以经取之。”根据《内经》平衡阴阳的原则,提出的纠动静失衡之大法:动之疾制之以静药,静之疾通之以动药,动静不匀者,通涩并用而调之,更有动之疾复用动药,静之疾再用静药以疗之的理论寓意深刻哲理
再从蔡小荪提出了月经周期的四期生理特点和调治思路,认为经以肾气为主导,受天癸调节,并随着阴阳消长、气血盈亏而出现月经期、经后期、经间期、经前期的变化。在具体治疗中,将四期生理和妇科诸疾的病理特点有机结合,借助西医的基础体温测量,制定出不同周期调治法,创立了一整套妇科病审时论治的学说和中医周期疗法。强调“天人合一”,创立了一整套妇科病审时论治的学说和中医周期疗法。他认为妇科当以调经为首重,治疗时必须顺应和建立女性的月经周期。而调经之道,在于详审月经周期节律,根据不同时期阴阳相交生理特点,进行适时适当治疗,方能获事半功倍之效。处方用药精而简,重视归经配伍,顺阴阳之序,适四气之和,制寒热水火之偏胜,配动静升降之合度。忌用损气耗血峻厉之药,慎用碍脾妨胃滞湿之品。
再从小儿多动、儿童抽动、小儿秽语综合症抽动症的中医认识:小儿具有“稚阳未充、稚阴未长”的特点,且发育迅速。对照儿童注意缺陷综合征的症状,乃为先天禀赋不足,后天调摄失宜,或它病所至,导致人体阴阳失调,脏腑功能失常,肝肾阴虚,肝阳偏亢,扰及心神等。而出现多动、多话、冲动、任性、烦躁易怒、注意力不集中等。本病属虚实夹杂症,其本为肾阴虚,其标为阴虚阳亢,神无所守,宜标本兼治。“肾为先天之本”而应补肾益精,滋阴潜阳,“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用宁心安神之法。
不论是身体任何部位的抽动,中医统称为“风”,“风胜则动”。所以临床上当一组抽动症状缓解或消失时又出现另一组抽动,这和“风为阳邪,其性善行而数变”有关。而喉中吼鸣,“吭吭啊啊、嘘嘘喔喔”或秽语咒骂或随地唾沫,这些异常发音和行为,属于顽作崇,痰阻气道梗塞喉间而成。风和痰的关系在病理方面至为密切。往往风动则火生,火盛则风动,风火相煽,则薰灼津液为痰而上壅,痰壅则气逆而窍闭。即可因风而生痰亦可因痰而生风,风痰窜动可致抽搦;痰阻气道则喉间痰鸣怪叫,形成上盛下虚,阴阳不相维系的病理变化。根据“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和“肺为贮痰之器”的中医理论,提出抽动—秽语综合征是一种本源在肝,病发于肺,风痰鼓动横窜经络,形成阳亢有余,阴静不足,动静变化,平衡失制的新观点。在治疗方面应予疏肝调肺,涤痰通络,燮理阴阳达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的新思路。
从裘沛然遣方用药经验看动静结合,人身本乎阴阳,阴阳见乎动静,动静合宜,气血和畅;动静失调,气血乖乱。故凡治病用药,必须把握动静变化。裘教授善用炙甘草汤治疗心肌炎后遗症及积压类心律失常。是方在益气养血滋阴药用辅以桂枝、生姜温经通脉,乃静中佐动,故知仲景之方寓有深意。他还加入丹参一味,通行血脉,使之相得益彰;若气虚明显,再加大剂黄耆,所谓"大气一转,其气乃散"。再如治胃气虚弱所致的心下痞满,腹胀雷呜者,他常重用甘草、党参、熟地、大枣等补气健脾厚肠之品,佐以半夏、干姜、黄连、木香等辛开、苦降,静中有动,补中寓行,俾胃气健而能运,气机畅则痞满消。清末医家多言"中满者忌甘草",但裘教授重用甘草治中满,获效显著。实则仲景早有甘草泻心汤治"心下痞满而硬"。而此法往往被后人忽视。总之,裘教授处方用药配伍变化甚多,他曾说,人身之病变化无穷,岂可以一法应无法之变?立方遣药并不拘于药味之多寡,主要在契合病机。大方复治并不是杂凑的方法,其中实寓有巧思及严密的配伍,他自言:"对此法我只是略涉藩篱,但这是中医处方学上一个深奥的课题,值得我们继承发掘,不断探索研究。"
总之,观阴阳动静之理,法阴阳动静用药是中医临床理、法、方、药的总原则,临床宜深入研究,不断发展,方可提高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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