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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 合一十六法,方一十四首
释文:这是宋本《伤寒论》六病篇的题目,唐·孙思邈本(孙本)和《金匮玉函经》为“辨X X病形”,宋·高继冲本(高本)为“辨X X病形证”。其实,王叔和在《脉经·序》中讲的非常清楚:“仲景明审,亦候形证”;可见,张仲景重视的是形证!中医脉诊是王叔和著《脉经》后,被一些人神话了,老百姓就信以为真;现在很多老百姓看中医仍称:让大夫诊脉。其实,明朝的李时珍、张景岳早已提出脉诊为四诊之末,清·徐大椿等也对神话脉诊提出过批评。“脉证”与“形证”,虽一字之差,就将张仲景临床诊疗的侧重点搞错了!其实,高继冲本的“辨XX病形证”,比较符合王叔和的说法。
其“合一十六法,方一十四首”,是说这一篇中有十六个方证,用到了十四个处方。应是林亿辈所为,后面的标题也一样。
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1]
释文:这条后世都认为是太阳病的提纲,但在孙本《伤寒论》与《金匮玉函经》中是两个单独的条文;而在高继冲本《伤寒论》中,只有“太阳病,头项强痛而恶寒 ”。因此,这条应是林亿辈将痉、湿、暍三病从太阳篇中移出,剩下的伤寒与中风后,仿其它章节搞了这个提纲。“太阳之为病,脉浮”;只包括伤寒与中风脉浮的特性。而“头项强痛而恶寒 ”,只是在部分太阳伤寒中都有这些症状,但中风则是“恶风 ”,或有“项背强几几”。头项强痛,强同僵,即脖子僵硬、不灵活、筋脉象短了一样,活动受到限制,而且疼痛;头也疼,严重时象要爆炸似的。但项背强几几,只是脖子与后背不灵活、不舒服,筋脉也象短了一样,但不太疼痛。另外,恶寒与恶风也并非相同,恶寒是湿与热郁滞于体表所致;而恶风则是因人体津血虚,导致体表津血流动量不足所致。恶寒不论冬夏,都感觉冷;也怕风,只是恶风轻而恶寒重,恶寒掩盖了恶风的感觉。而恶风是害怕风,冬天怕风,夏天也同样怕风;也恶寒,只是恶寒轻而恶风重,恶风掩盖了恶寒的感觉。在生活中只要细心体会,其实也不难分辨!所以这条只涵盖了部分太阳伤寒的症状,不能作为太阳病的提纲。其它五病的提纲,也都是想用症状进行概括,但都并非成功;书中所谓六病的提纲,应该都与张仲景无关!
其实,太阳病有两层涵义:第一,凡是发生于体表,即人体躯壳部包括头项、腰背、四肢、肌肉、骨骼的阳性一类症状的集合,即太阳病。第二,凡是患太阳病的人,大多数都是青壮年或体质比较强健者;这些人在外感热病后,多表现为太阳病,因此也可以说这类人具有太阳体质,其它各病也如此!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2]
释文:这条句型与上条一样,应该是林亿辈根据12、13条所作。“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中风”;这里只说了脉缓,是为了与第一条脉浮相呼应;太阳中风脉浮而缓,且重按无力,这是因为里也虚了;书中之所以没说,是因为里证不明显。如276条“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就是里证比较明显了,其中可发汗虽然是错误的,但用桂枝汤治疗却是正确的!
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3]
释文:在太阳伤寒初期时,虽然有人发热、有人不发热,但都恶寒;这是因为湿与热郁滞于体表,严重时还会出现头项僵痛、身体疼痛、呕逆,但“必恶寒、体痛、呕逆”,却不一定!其中“呕逆”,则是因湿与热郁阻于体表,影响了病人胃肠道的水液代谢,胃中停饮就会出现泛酸现象,河南人称之为“沤心”;有时胃部感觉就像过去农民犁地时犁尖滑过去一样,出现一种线状的疼痛,因此也称之为“犁心”。呕逆的呕,本身就有上逆之义,所以呕逆并用,并非恰当;河南人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干哕(yue),即使现在也不说呕或呕逆。脉阴阳俱紧有两说,一是浮沉,一是尺寸;在太阳伤寒中,麻黄汤证的脉是浮取尺寸俱紧,沉取稍弱些;但太阳伤寒,脉并非都是阴阳俱紧脉,还有其它方证;因此,这条实际上是将太阳伤寒狭义为麻黄汤证了!
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4]
释文:这条是医经家的言论,“太阳”是指太阳经;与张仲景的太阳病不同!而且伤寒不一定都是太阳病,还有少阴、少阳、太阴病。如果真是太阳伤寒,“脉若静者,为不传”;也是正确的!而“颇欲吐,若躁烦,脉紧急者,为传也”;是因为湿与热郁滞于体表,导致胃肠道水湿郁滞,就会出现欲吐的症状;如果不得汗,邪热就会进一步损伤人体的津液而入里,出现躁烦、脉紧急等症状,所以为传也。
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5]
释文:这条也是医经家的言论,“阳明、少阳证”也是指阳明、少阳经证。但是按六病认识,“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也是正确的。
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癎,时瘛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6]
释文:这条在孙本、高本《伤寒论》中都没有,在《脉经》中也没有相关的文字,明显是林亿辈新校入的条文。第一句,“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 ”;以太阳病为前提,就是说温病是太阳病的其中之一;但在《伤寒论》中,“发热而渴,不恶寒者”属于阳明病,准确的说是少阳阳明合病了。在一本书中出现两种说法,有问题!第二句,“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 ”;发热而渴、不恶寒者,用太阳伤寒法误发其汗,即使出现身灼热,仍是个少阳阳明合病或阳明病,但这里竟然成了一种病因,是错误的!第三句,“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 ”;这明显是给风温下了个定义,其实就是个少阳阳明合病的重证而已。第四句:“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癎,时瘛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这是一连串的误治,却没有一个治疗方案,纯粹就是乘口舌之快!
这条多数注家都是随文释义。个别注家虽然也提到了阳明病,但也并非理直气壮;还有一些注家以此来炫耀《伤寒论》,同样可以治疗温病;也有个别注家把这条作为《伤寒论》不能治温病的依据。总之,林亿辈将这条校入条文中,对后人正确解读《伤寒论》影响很坏!同时,说明了林亿辈也不懂张仲景三阴三阳六病的涵义。
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7]
释文:这条“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 ”;发热恶寒,是太阳伤寒比较典型的症状,说病发于阳是正确的。而“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 ”;无热恶寒,明显就是个阴证。但是,并非所有的阴证都无热恶寒,也有发热恶寒的,如麻黄附子细辛汤证、麻黄附子甘草汤证、白通汤证。《内经》中的岐黄之术,用阴阳表述问题,内涵小而外延大,很容易产生歧义!致于 “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纯粹就是古人对数字的迷信,与临床实际并非相符!
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8]
释文:这条足阳明,明显是指足阳明经;虽然是医经家的言论,但一般的伤风感冒,七天左右就基本上可以自愈;如果不好,针足阳明是医经家的经验。
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9]
释文:这套六病欲解时,明显是医经学派的言论,与临床实际并非相符。但太阳病,如果症状较轻,每天从巳至未上,正当一天温度最高时,如果稍加劳动,也有可能自汗出而愈。
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10]
释文:这条也是医经家的言论。一般的伤风感冒,七天左右时都可以自愈;如果症状较重,迁延至十几天时也会好。而“十二日愈”,其实并非一定;“不了了”,是河南的民间方言,就是一直没有痊愈的意思。
病人身大热,反欲得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11]
释文:“病人身大热,反欲得衣者”;是因为病人发热恶寒或恶风。“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 ”;这是古人的一种直观认识。其实,不只是热在皮肤,里边也热;也不是真的寒在骨髓,而是因为体温升高,加大了人体与外界的温度差,所以病人就感觉寒冷或恶风。“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 ”;这应该是个阳闭证,体表虽寒,但里有邪热。“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 ”;仍然是古人的一种直观认识。并非就是真的寒在皮肤、热在骨髓,而是邪热损伤了病人的津液而郁于血分,病人感觉身体热,不想穿衣服而已。
以上十一个条文,应该都与张仲景无关,是王叔和搜采而来的条文!
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方一。[12]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右五味, 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服后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释文:这条“太阳中风”,是太阳病桂枝汤类方证比较恰当的表达方式;用太阳病表述,外延就大了。“阳浮而阴弱”,这是描述脉象;太阳中风脉浮,但重按无力,这是因为病人津血不足所致。“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明显是以脉释证,把因果关系搞颠倒了;正确的解释方法应是:因为发热,所以就脉浮;因为病人津血亏虚、卫气不固,所以就自汗。这个自汗是微微有汗,有定时的、也有不定时的;是人体的一种异常的散热方式,虚劳病、妇人产后以及更年期时,也会出现这种问题。“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 ”;太阳中风,恶风重而恶寒轻,恶寒不能与恶风并列陈述,应该是王叔和为了形成一个排比句而因辞废义了。而“鼻鸣干呕”中的鼻鸣,是因为病人鼻子特别通透,头部空旷象一个音箱一样,说话时产生的一种共鸣声;并非有些注家所谓的鼻子不通,呼吸之气通过鼻腔时发出的鸣叫声。干呕,呕本身就是有声无物,所以干与呕并用,没有意义;河南民间称这种现象为干哕(yue),即使现在也不说干呕。因此,原文为“干哕”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条如果去掉王叔和的修饰语和阐释语,原文就比较简单了:太阳中风,发热、汗出、恶风,鼻鸣、干哕、脉浮弱者,桂枝汤主之。其中“主之”的意思是:这个病证,用桂枝汤治疗恰好!
桂枝汤中桂枝三两去皮,“桂枝”在《神农本草经》中,其实就是薄皮的肉桂,即桂皮;宋朝以前的医书有写桂枝的,也有写桂或肉桂的,所以才要求去皮。现在用桂树的枝条,其实是错误的;如果再去皮,就只剩木纤维了,还谈什么疗效!三两,近代人根据出土的汉代铜权考证,汉代一两相当于现在十四克左右;三两就是四十克左右,用量相当大。但现在的《药典》,用十克就已经超量了,儿童、老人还要求减量;实际上也应像西医用抗生素一样,按人的体重增减药量,但《药典》上没有相关的内容,量大就涉及违法,所以一定要谨慎从事!芍药从宋朝才开始种植,其根茎为白芍;汉唐时只有野生的赤芍,所以桂枝汤中的芍药应是赤芍。甘草灸,其实就是干炒一下,并非现在所谓的蜜灸;生姜切片,大枣擘开用。熬药,按现在的方法熬,其实更加科学。但桂枝汤的服用方法非常经典,是治病的好方法,应当遵照执行!禁忌也要遵守,因为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都会影响中药的疗效。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二。用前第一方。[13]
释文:这条“太阳病”,外延也明显大了,应为太阳中风。与上条比较:这条没有脉象和鼻鸣、干呕证,但是多了一个头痛;症状较上条轻了些,脉象应较上条有力些。如果不及时治疗,随着汗出伤津加剧,也有可能出现上条的症状。另外,在服用桂枝汤时,如不能及时微汗,随着津血向人体上、表部输送,症状也会加重;因此,应按照桂枝汤的服用方法,争取早点微汗为宜。
这条与后面的麻黄汤证、小青龙汤证、真武汤证、附子汤证等几个方证一样,条文简介明了,应该是王叔和加工的成分比较少;其实,这才是两汉时的文风,这种条文才接近张仲景的原文!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方三。[14]
葛根四两 麻黄三两,去节 芍药二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桂枝二两,去皮
右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臣亿等谨按,仲景本论,太阳中风自汗用桂枝,伤寒无汗用麻黄,今证云汗出恶风,而方中有麻黄,恐非本意也。第三卷有葛根汤证,云无汗、恶风,正与此方同,是合用麻黄也。此云桂枝加葛根汤,恐是桂枝中但加葛根耳。
释文:这条“太阳病”也是太阳中风,“反汗出恶风”,无发热证,但太阳中风,发热、汗出、恶风是一组的症状,无发热证,可能是漏简了。其“项背强几几”,“强几几”是河南民间方言,就是项背感觉紧、不能舒展,颈部筋脉象短了一样,活动受到限制,河南人又称为“僵不几几”或“僵不啦几”,这是因人体津液不足,引起项背部津血的流动量减少所致。
在桂枝加葛根汤中,桂枝汤温补人体津血,葛根凉散邪热,生津解肌;如果再加川芎疗效可能更好。其中方中有麻黄是错误的,这点林亿辈说的正确。
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四。方用前法。[15]
释文:这条的“太阳病”,也是个桂枝汤证,因发热、汗出,被误认为阳明病而下之;如果麻黄汤被误下,症状应该更加复杂,不会只有一个气上冲而已,所以太阳病的外延就大了,应为太阳中风或太阳病桂枝汤证。这里的气是肺气,肺气失常可表现为多种形式如:胸满、上气、喘促、咳嗽等;因为这条用桂枝汤治疗上气,所以有人就认为桂枝平冲气,但这明显是将桂枝汤的功效误认为桂枝了!
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症,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 。常须识此,勿令误也。方五。[16]
释文:这实际上是将两条错简到一起了。在孙本《伤寒论》中,就是分为两条叙述的。第一条,“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太阳病三日,这个三日是个约略之辞;若已发汗、吐、下、温针仍不解,是因为治不得法或误治,把病治坏了;“桂枝不中与之也”,这明显是错误的!因为太阳病被误治后,桂枝汤并非就是万能的善后剂。其中“不中与之”,也是河南的民间方言,意思是说不能用,用它不行,用它治不好这个病。“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虽然后人言之凿凿,但张仲景诊疗疾病重视的是形证,并非脉证,这句话可能是被王叔和加工过了,或许本来就是王叔和的言论!
第二条,“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 。常须识此,勿令误也”;桂枝本为解肌,这是古人的一种直观认识。因为桂枝汤温补人体津血,治疗发热、汗出、恶风这种表虚证,所以古人就认为桂枝汤可以解肌。但“脉浮紧,发热汗不出”,是太阳伤寒类病证,若单纯用桂枝汤温补津血,症状反而会加重,故叮嘱:“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17]
释文:酒客是指有酒瘾的人,这种人在初期时多表现为湿热证,中期则为阴虚燥热证,后期阴虚及阳多发展为虚寒证。酒客在初期时服用桂枝汤,可使胃肠道湿热更加严重而引起呕吐,并非是“酒客不喜甘故也”。另外,服桂枝汤后饮酒,酒助药力往往可能导致病人汗出过多,反而使病人更加虚弱;如果不得汗,还可能导致病人烦燥或头面肿胀,所以服桂枝汤时应避免饮酒!
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方六。[18]
释文:喘家,是指平时就有哮喘病的人;如果患桂枝汤证,加厚朴、杏仁比较好;但必须有相应的症状,否则就方证不应了。
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19]
释文:这条明显就是将桂枝汤误认为大热剂了!其实,即使白虎汤证误服桂枝汤,也不一定吐脓血;后面的25、26条就是这样两个被错简了的条文。像这样言过其实的句子,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与《脉经》中特别多!明显都与王叔和有关。
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方七。[20]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甘草三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附子。将息如前法。
释文:这条“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是太阳伤寒发汗太过,使病人津血骤虚,导致“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其实,这已经是个较轻的痉证了。因为邪热已去,所以可用桂枝加附子汤治疗,用桂枝汤温补津血,加附子促使津血输送到病人身体各个部分。
方后“本云桂枝汤,今加附子”;应该是张仲景在“论广《汤液》”时,加入附子后的记录。
太阳病,下之后,脉促(一作纵),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方八。[21]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右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如前法。
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方九。[22]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附子。将息如前法。
释文:这两条明显也是太阳病桂枝汤证,因发热、汗出,被认为阳明病误下所致。其中21条的脉促、胸满,与15条的气上冲病机相同。脉促,是因为下之后,劫去了人体津血之源,导致病人的津血更加不足,但仍有上趋外出之势;胸满,是因为病人心胸部津血流动量不足、水湿郁滞所致。方后“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也是《汤液经法》原以桂枝汤治疗,张仲景改为桂枝汤去芍药汤了。其中芍药为赤芍,有凉血活血、收敛津液的作用;张仲景去芍药,是为了增强其温通之力。
22条是在21条的基础上,增加了微寒证;这是因为病人体表的津血已严重不足,发展为少阴病了;《汤液经法》原来也是以桂枝汤治疗,张仲景则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疗,以增加病人体表的津血流动量,缓解微寒症状。
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方十。[23]
桂枝一两十六铢,去皮 芍药 生姜切 甘草炙 麻黄各一两,去节 大枣四枚,擘 杏仁二十四枚,汤浸,去皮尖及两仁者
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将息如上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个。今以算法约之,二汤各取三分之一,即得桂枝一两十六铢,芍药、生姜、甘草各一两,大枣四枚,杏仁二十三个零三分枚之一,收之得二十四个,合方。详此方乃三分之一,非各半也,宜云合半汤。
释文:这条与孙本、《脉经》一样。既然“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自可,一日二三度发”;就不可能出现“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再参考25与27条,应该是王叔和错简后所加。其中“未欲解也”,只能混淆视听!去掉这些内容,条文可能为: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若面有热色而身痒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说明病人发热恶寒的症状比较轻了;热多寒少,是因为迁延失治损伤了人体津液,邪热有趋里之势;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说明胃肠道尚未出现问题;面有热色、身痒,说明湿与热郁滞于体表,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治疗即可。下面林亿辈说应为合半汤,准确地说应为桂枝麻黄各三分之一汤,处方份量较轻,只是微发汗而已。方中麻黄去节,根据现在药理研究:麻黄节结处,麻黄碱含量较高,去节反而不利于发汗,所以没必要去节!
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24]
释文:这条“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存在两种情况:第一,方证不应;第二,服药方法不对;这里是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服桂枝汤,若不啜热稀粥以助药力而及时微汗,反容易出现烦躁现象。“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可能是刺风池、风府与桂枝汤有协同的作用;这应该是临床经验所得。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方十二。[25]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个。今以算法约之,桂枝汤取十二分之五,即得桂枝、芍药、生姜各一两六铢,甘草二十铢,大枣五枚。麻黄汤取九分之二,即得麻黄十六铢,桂枝十铢三分铢之二,收之得十一铢,甘草五铢三分铢之一,收之得六铢,杏仁十五个九分枚之四,收之得十六个。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一两十七铢,麻黄十六铢,生姜、芍药各一两六铢,甘草一两二铢,大枣五枚,杏仁十六个,合方。
释文:这条应该是将两段错简到一起来了。第一句与26条相关联;第二句意义不完整,与23条、27条似乎原为一段文章。
第一句“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桂枝汤证服桂枝汤,即使大汗出,也不应出现脉洪大,而是微弱。服桂枝汤,出现大汗出,脉洪大,应该是白虎汤证误服了桂枝汤,因此不能再与桂枝汤了,应结合其它症状,随证治之。
第二句文义清晰,只是没有前提,参考23条应该为: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形似疟,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再发者,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一日再发,就是一天发作两次;较一日二三度发,人体津液损伤更严重,其它就不必解释了。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方十三。[26]
知母六两 石膏一斤,碎,绵裹 甘草炙,二两 粳米六合 人参三两
右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释文:这条“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应该是白虎汤证,因为发热、汗出而误服了桂枝汤,发展为白虎汤加人参汤证了。再比对25条第一句:“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就更加清楚了。
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方十四。[27]
桂枝去皮 芍药 麻黄 甘草各十八铢,炙 大枣四枚,擘 生姜一两二铢,切 石膏二十四铢,碎,绵裹
右七味,以水五升,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当裁为越婢汤、桂枝汤合之,饮一升。今合为一方,桂枝汤二分,越婢汤一分。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越婢汤方,麻黄二两,生姜三两,甘草二两,石膏半斤,大枣十五枚。今以算法约之,桂枝汤取四分之一,即得桂枝、芍药、生姜各十八铢,甘草十二铢,大枣三枚。越婢汤取八分之一,即得麻黄十八铢,生姜九铢,甘草六铢,石膏二十四铢,大枣一枚八分之七,弃之。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芍药、甘草、麻黄各十八铢,生姜一两三铢,石膏二十四铢,大枣四枚,合方。旧云,桂枝三,今取四分之一,即当云桂枝二也。越婢汤方,见仲景杂方中,《外台秘要》一云起脾汤。
释文:根据这条可以进一步证实,23条的“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应是王叔和所为。这条虽然加了一个太阳病,但并非恰当,参考23条应为: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脉微弱者,宜桂枝二越婢一汤。这样就容易理解了。
23条的桂枝麻黄各半汤、25条的桂枝二麻黄一汤与这里的桂枝二越婢一汤,本应为一个大段落即: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若身痒而面有热色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一日再发者,宜桂枝二麻黄一汤;脉微弱者,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这条中“此无阳也 ,不可发汗”,与23条“以其不能得小汗出”,25条“汗出必解”,应该都是王叔和所为;所以“此无阳也”,应该是王叔和的发明。“阳”在后面的条文中也出现过几次,按医经家的理论,应该指卫阳,而卫阳的物质基础是人体的津液;胡希恕认为“阳”是津液,其实就更直截了!
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方十五。[28]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切 白术 茯苓各三两 大枣十二枚,擘
右六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小便利则愈。本云,桂枝汤今去桂枝,加茯苓、白术。
释文:这条应该是被王叔和错简了。“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明显是治疗方法不对,再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治疗,也只能解决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证;对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作用不大;即使用桂枝去芍药加茯苓白术汤治疗,也基本上是一样的结果。
参考后面的31、32、33条,“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就是个葛根汤证,可能还有“恶风”证;再加上“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用葛根加茯苓白术汤治疗,方证比较对应。但是,如果“小便不利“是因为邪热伤人津液严重所引起,这个问题就更加复杂了!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枝与桂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方十六。[29]
甘草干姜汤方
甘草四两,炙 干姜二两
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再服。
芍药甘草汤方
芍药 甘草各四两,炙
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再服。
调胃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去皮,清酒洗 甘草二两,炙 芒消半升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内芒消,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温服之。
四逆汤方
甘草二两,炙 干姜一两半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
释文:这条在孙本《伤寒论》与《脉经》上都没有相关的内容,应该也是林亿辈新校入的条文。其中甘草干姜汤、芍药甘草汤、调胃承气汤、四逆汤都是行之有效的经验方,但条文有很大问题。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枝与桂欲攻其表,此误也”;伤寒脉浮,首先要考虑太阳病,而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是因邪热伤人津液所致的一个痉证,用括蒌桂枝汤加减治疗即可;用桂枝汤治疗,虽然不太对证,但也不致于“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这明显是将桂枝汤误认为发汗剂了。既然用桂枝汤治之为逆,紧接着“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 ”;甘草干姜汤比桂枝汤热多了,就更是逆治了!而“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已经厥愈足温,症状消失了;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似乎没必要。而“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果真如此,只能说明用甘草干姜汤治疗是个错误!“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重发汗,复加烧针更伤人体津液,应根据具体症状,随证治之;没有具体的方证,就用四逆汤治疗,明显是错误的!
这条是纸上谈兵。林亿辈将这样的条文校入其中,可见他们的医学水平以及对《伤寒论》的认识都非常有限!
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30]
释文:这条明显是针对29条进行的阐释,也被林亿辈收为正文了,大概意思是:
学生问:证形象桂枝汤,但服桂枝汤后症状加剧了;厥逆、咽中干燥、两小腿拘急,而且谵语。老师说:半夜手足就会温暖,两脚就能伸直了。后来果真象老师说的一样,为什么这样呢?老师说: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小腿就痉挛了。病形象桂枝汤,因为加了附子,还增加了桂枝的份量想让病人出汗。附子是温经药,亡掉阳气了。厥逆,咽中干燥,烦躁,大便干结,谵语,心烦内乱,喝甘草干姜汤,半夜阳气就回来了,两足就会热;两条腿稍微拘急,再喝芍药甘草汤,两条腿就伸开了;因为承气汤能让大便稍微变溏稀,所以喝了就能够把谵语治好,因此知道病可以全愈。
这条象梦话一样,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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