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病延年不是生命过程的必经阶段 “体质是一种按时相展开的生命过程。中医体质学认为,体质是一个随着个体发育的不同阶段而不断演变的生命过程。在个体发育的过程中,体质的发展经历了“稚阴稚阳”(幼年)、“气血渐充”(青年)、“阴阳充盛”(壮年)和“五脏衰弱”(老年)等不同体质阶段,从而反映出个体体质发展的时相性或阶段性”。王教授的这段话我是赞同的。我在30年前的一篇论文《体质学说在疾病发生转归中的意义》中说:“既是同一人体,由于幼少壮老的不同,体质也是有差异的。如幼儿的稚阴稚阳,易实易虚;中壮年的气血方刚,情志多变;老年的阳气衰,阴气自半;男女之主气主血等等。对疾病发生和转归,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幼年的稚阴稚阳,阴阳稚嫩,易实易虚,易寒易热,这是因为其阴阳气血的平衡调节能力还没有发育成熟,小儿体质的特点是生命力极强,又没有情志与周围环境的干扰,其发病快得病后如果治疗及时得当,其恢复也很快;中青年人阴阳充盛,血气方刚,阴阳的平衡调节能力也已成熟,但情志多变,心理负担较重,适应社会环境的能力较差,阅历相对不足。情志病变相对较多,得病多实证、热证;老年人阴阳平衡的等级和层次与青壮年相比是要差一些,但作为一个健康的老年人,他的阴阳是平衡的。由于阴阳平衡的等级和层次较青壮年为低,抵御疾病的能力有所下降,但老年人的阅历丰富,心理相对平稳,较能适应周围与社会环境,对自然环境的适应能力减弱,阴阳的平衡调节能力相对较弱,得病后一般较重,得虚证、寒证的机会较多,且恢复缓慢。必须指出的是,作为一个健康的个体,在整个个体发育的过程中,阴阳是相对平衡的,但在这个不同的阶段,平衡的等级,平衡的层次是有区别的。青壮年、中年的等级层次较高,幼儿老年相对较低,且其内容又各有不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也就是说一个健康的个体在幼年、中年、老年的不同生命阶段,体质健康的水平是有着强与弱的区别。中壮年阶段最强,幼年与老年阶段相对较弱,但强与弱的内涵并不相同。只要阴阳是相对平衡的,这个个体就是健康的。所谓尽终其天年,无病而终,就是指的这种情况。人有生长壮老已,这是人生规律,但老并不意味着病。老年脏腑功能减弱,这种减弱是人生发展中必然出现的一种生理现象,脏腑功能减弱的程度也不尽相同,有的人快一些,有的人慢一些。它是一种生理现象而不是病理现象。如阴阳失去了平衡,超过了正常的活动阈值范畴,那就是疾病。就是生了病,一般来说通过正确地治疗还是可以恢复平衡,获得健康的。未老先衰、未老先病、带病延年是一种病理现象,和人的自然衰老不是一个概念 。天癸是人先天之精中主管人体性别发育和生殖能力的部分。天癸在人的一生中有逐渐发育成熟到最后逐渐消失的过程。对人的性别发育和生殖能力有非常大的影响,但与人的寿命的长短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有一点影响也大多是属于精神心理方面的。天阉和阉人的寿命一般并不短,女人天癸竭的年龄比男人早,平均寿命比男人长就说明了这一点。天癸竭后人的生命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过程,通过养生保健,老年人完全可以健康地渡过这一阶段,最后无疾而终。这也就是我们要挖掘、整理和发扬广大“上工治未病”中医养生预防学的意义。 现代医学对人类自然极限寿命的计算,比较获得公认的有两种方法。 一种方法是以人体细胞分裂极限次数计算,一种是以哺乳动物的寿命为生长期的5—7倍计算,人类的寿命应该在100—175岁之间。人有生长壮老已,地有生长化收藏,既无长绳系红日,更缺大丹驻永颜。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做到《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说:“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以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还是有可能的。这里的百岁,是指百岁以上。死亡也属于无疾而终。这样的生命过程才是真正的理想的生命过程。《上古天真论》也曾分别以七、八为基数论述了男女生命过程的不同规律。那个规律是对不十分懂得养生学的人的生命轨迹而谈的。五十而知天命。生、长、壮这个生命发展过程,人们一般来讲除非特殊情况是可以比较健康的活到这个年纪的。老年阶段则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活法,一种是由于平时注意保健养生,身体素质好,阴阳平衡,形与神俱,虽阴阳平衡的等级和层次较青壮时有所降低,但仍能健康的生活和工作,以享天年无病而终。1995年中华医学会老年分会根据医学模式从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环境—社会医学模式转变的要求,修订了原来的我国健康老年人的标准。具体标准如下: 1:躯干无明显畸形,无明显驼背等不良体型,骨关节活动基本正常; 2:神经系统无病变,如偏瘫、老年痴呆及其它神经系统疾病,系统检查基本正常; 3:心脏基本正常,无高血压、冠心病(心绞痛、冠状动脉供血不足、陈旧性心肌梗死等); 4:无明显肺部疾病,无明显肺功能不全; 5:无肝肾疾病,无内分泌代谢疾病,恶性肿瘤及影响生活功能的严重器质性疾病; 6:有一定的视听功能; 7:无精神障碍,性格健全,情绪稳定; 8:能恰当地对待家庭和社会人际关系; 9:能适应环境,具有一定的社会交往能力; 10:具有一定的学习、记忆能力。 这样的健康老人才是真正的阴阳平衡的健康老人,这才是中医保健养生所要达到的目标之一。 《素问。上古天真论》描述的衰老表现以及《灵枢。天年》描述的:“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灭,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苦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实,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这里描述的是由于不懂养生之道或者懂而不用而导致老年五脏俱虚,未老先衰,带病延年的情况。《素问。上古天真论》说:“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素问。四气调神大论》:“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难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人佩之。”对养生之道,采取佩之而不是行之的态度,就是老年带病延年的结果。我们不能把老年的带病延年,看成是生命过程的必然轨迹。 张介宾在《景岳全书。传忠录。中兴论》提出的“人于中年之后,当大为修理一番,则再振根基,尚余强半。”是对人们由于平时不能摄生,在中年未老先衰、未老先病的情况下,阴阳亏损、脾胃虚弱的一种补救措施。并非人生命过程的必经阶段。老年人由于阴阳平衡的等级和层次较青壮年阶段为低,所以适当地用以些补益药物是必要的,但必须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不能蛮补,否则破坏了阴阳的平衡,反而有害而无益。 王教授的《生命过程论》把老年人的带病延年看成是生命过程的必经阶段,把老年阶段看成一病理阶段,把人生老年阶段的正常生理现象,说成是一种病理体质病理现象,这无疑是错误的。人到老年就必然出现阴阳失衡、五脏虚衰的病状,是不符合生命发展过程的规律的。不生病或少生病是中医养生学的目的,生病是不可完全避免的,但做到不生病或少生病、不生大病生小病是完全可能的。一般来说即使病了,也是可以治好的,有些严重的疾病,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多数的病还是可治好,从而使人们由疾病人群返回到健康人群中去。如果平时不注意养生,不明白“上工治未病”的道理,导致未老先衰或老而多病,陷入带病延年的窘态境地,这是自身原因所造成的,而不是生命过程的必然轨迹。“生长壮老已”是人生健康的最高境界,“生老病死”不是人生健康的最高境界。 王教授的体质学,从禀赋先天论出发,把国人总人口近70%的人群,说成是不健康的人群,说成是具有病理表现的八种病理体质类型,它们没有可能返回到“禀赋充足,体质无偏”的健康人群中去。而且把不健康的八种病理体质类型说成是人体固有的生理特征,这肯定是错误的。 我们常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生长壮老已才是自然规律。人不可能绝对的不生病,也不可能长生不老。但通过我们自身的积极努力,按照中医“上工治未病”思想和方法即中医养生学的思想和方法,延缓衰老,不生病或少生病,以达到长寿的目标,还是有可能的,带病延年并不是老年阶段的必然现象。这就是我们要发掘和研究中医“上工治未病”思想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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