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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医术语中译标准化谈中医术语英译标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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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9 16:22: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从西医术语中译标准化谈中医术语英译标准化

原创 刘平,张清怡,等  中医药导报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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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年前西医开始传入中国,这一和中医理论体系完全不同的医学逐渐叩开了中国的大门。要让中国人民了解西医、接受西医,西医术语必然要译成国人能够接受的语言。然而,“由于西医和中国传统医学是两种不同的医学体系,所以在译述西医书籍时,有很多名词和术语难以找到恰当的、与其相对应的中医词汇。另外,医学名词统一涉及专业众多,因此这是一项相当艰巨、复杂的任务”[1]。然而,经历了100多年的时间,这一艰巨的任务终于完成,西医术语成为了中国人家喻户晓的医学语言。

今天中国人在向西方传授中医的时候,同样存在如何把中医术语译成西方人能够接受的语言的问题。尤其是一些中医术语充满了中国哲学和人文的元素,这更增加了翻译的难度。多年来,一些学术团体和个人试图制定标准化的译语,可是中医术语翻译依然各行其是,严重影响了中医药的国际传播和中医药教育。因此,笔者试图通过回顾和总结西医术语中译标准化的过程,为中医术语英译标准化提供有益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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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医术语中译标准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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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西医东渐
西医学是西学东渐的重要组成部分。西医东渐开始于明朝晚期,最早始于嘉庆三年(1569年),澳门成立了西医院,澳门成为早期西医在中国发展的中心[2]。明末清初成为西医东渐的第一个浪潮,然而西医著作译本极少,200多年中仅有两部解剖学著作,即邓玉函译的《泰西人身说概》和罗雅谷(Giacomo Rho,意大利人,1593—1638年)译的《人身图说》。

据王吉民、伍连德的《中国医学史》[3]记载,1576年出生于瑞士的邓玉函神父(Father Jean Terrenz)出版了中文本《泰西人身说概》,尽管后人对他的这部著作的评价不高,说它“内容和插图都不佳”,但是从历史角度来说,他是第一位试图把西方的医学知识传播给中国的学者,因此我们不能低估这本书的价值。后来,中国官吏毕拱辰在汤若望那里发现了本书的手稿,于1643年才付印。另一位向中国传播人体解剖学的是多米尼克·巴多明神父(Father Dominique Parrenin,1669—1741年),他把皮埃尔·迪奥尼斯(Pierre Dionis)所著的法文版的《解剖学》译成了汉语,同时他增加了第9章,涉及化学、毒理学和药理学。经过5年的辛苦努力,他完成了书稿,并把它献给年迈的康熙皇帝。也许是御医的阴谋,皇帝没有收到这本书。于是,他把另一个抄本献给法国科学院,并附了一封信,他说:“先生们,我从一个遥远的国家寄给你们一本《解剖学》,它是用你们不懂的语言写成的。但是当你们意识到这是你们的著作,你们就不会感到惊讶。不错,先生们,这是你们的理论和你们的杰出的发现……”[4]。

2
第二次西医东渐
19世纪初,西医学再次大量传入,形成第二次西医东渐的浪潮。1847年,美国浸理会传教士医生德万(Thomas Devan)于1847年在香港出版了《中国语启蒙》(The Beginner’s First Book in the Chinese Language),王吉民、伍连德的《中国医学史》[2]称该书中“包括了中英文解剖学术语、疾病名录以及医学短语”,认为它是“创制中文医学术语的首次尝试”。在本书中,有些译名很奇特,使用口语或方言翻译,如“lobe of ear(耳珠)”“hip joint(大较骨)”“asthma(气紧)”“epilepsy(发羊吊)”“glaucoma(眼珠发绿)”“cataract(绿水灌瞳神)”“hiccup(打嘶嗌)”“itch(生癞)”“jaundice(黄食)”。

美国传教士医生合信(Benjamin Hobson,1816—1873年)于1845年在香港创办了教会医院以后,萌发了医学教育的主意,他想从香港的学校中招收学生来学医。他说:“这个主意让我对于兴办有6~10个男童的医科班发生浓厚的兴趣”。他主张先办预科班,学习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然后在医院见习和学习解剖示教。为了推动西医的传播,合信开始编写医学教材。1857年上海出版了合信的《西医略伦》(First Lines of the Practice of Surgery in the West),合信的其他出版物包括Outline of Anatomy and Physiology(《全体新论》,1850)、Practice of Medicine and Materia Medica(《内科新说》,1858)、Treatise on Midwifery and Diseases of Children(《妇幼新说》,1858)。他编著的A Medical Vocabulary in English and Chinese、Vocabulary of Terms Used in Anatomy以及Materia Medica and Natural Philosophy(《医学英华字释》)于1858年在上海出版,其中收录了1829个医学词条。1858年他在有关上海仁济医院的报告中说:“我一直以微薄的能力致力于向中国人传播医学,而且也编写了一系列的医学教材,其目的是为了指导当地的医生和传播有关知识,希望不久,中国政府将会采取措施,鼓励向西医学习。”

合信不仅确立了一些医学名词,而且提出了医学名词的命名原则。德万按照当时中医习惯说法翻译医学名词,而合信不拘泥于旧称,为了“读者易通晓也”,一律用官音即普通话译出。合信也创立了新的医学名称,如“anatomy”,德万没有对此提出译文,合信译作“全体学”,这在后来几乎成为晚清时代的翻译范式。当然,现在已译成“解剖学”。又如“blood vessel”,德万译作“血筋”,合信译为“血管”。他把“hip joint”译作“大腿交接”,已接近现代的“髋关节”。德万将“jaundice”译作“黄食”,合信将其译作“疸黄病”,这和现代的“黄疸”已经相当接近。所以,合信是中文医学术语创制的最初尝试者,他的译著对晚请时期的西医传播发挥了深远的影响。

合信以后,西方医学译著大量涌现,一词多译的现象也随之产生,令学习者无所适从,严重影响了教学的质量。所以,如何正确表达西医术语正确的意思,成为当务之急。于是, 人们寄希望于1886年成立的博医会(China Medical Missionary Association),指望它承担统一医学名词的责任。1890年5月,博医会举行第一次代表大会,主要讨论医学名词统一工作,并设立了名词委员会。1908年出版了《英汉医学词典》,初步统一了中文医学术语,例如,把“gland”由原来的“核”改译成“腺”,“cell”也译作“细胞”。1913年名词委员会修订了词典,词汇由1300条增加至20,000余条。随着大批留学生回国,医学名词统一又提上日程。1915年相继成立了中华医学会和中华民国医药学会,这些学会承担起了医学名词的统一工作。为了推进医学名词审查工作,1916年成立了医学名词审查会,从1917年到1927年,名词委员会举行了13次会议,后因成立了译名统一委员会和科学名词审查会,工作就移交过去。科学名词审查会经过13年的努力,出版了《医学词汇》《汉英医学字典》《医学名词汇编》等辞书,为西医名词术语统一和西医教育的推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往后的民国时期,由于长达14年的抗日战争和3年解放战争,人们无暇顾及医学名词的统一,所以找不到这一段时期的有关史料。

3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译文统一工作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于医学领域新理论、新概念、新技术不断涌现,新的医学名词也相应产生。为了适应医学科学技术和教育的发展,国家卫生部于20世纪80年代组织全国上百人的专家队伍,集中几年时间编写出了译文统一的医学大词典,分成汉英、汉法、汉德、汉日和汉俄5部大型医学词典。至此,西医术语统一译文基本定局。

综上,从19世纪50年代到20世纪80年代,西医名词术语译文的统一经历了130年的时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短短30年内完成了医学术语统一工作。从历史经验来看,我们认为,医学术语译文的统一,必须有中外专家参与、民间组织支持和政府主导。这一点可以为中医术语英译的标准化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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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名词术语英译标准化工作


1
明清时期
虽然早在明朝末年,波兰神父卜弥格致远(Michael Boym,1612—1659年)用拉丁文翻译了王叔和的《脉经》(Key to the Medical Doctrine of the Chinese on Pulse)等著作,但是后来的中医译本很少出现。属于伦敦教会的詹姆士·赫德圣(James Henderson)深入研究了中医典籍,他在1864年做学术报告时概括了《医宗金鉴》的成就。其他就是一些对中医研究的零零星星的史料。

2
20世纪至今
20世纪中期,首先在北京、南京、上海和成都建立了4所中医学院。随后世界卫生组织的3个针灸培训中心落户中国。在往后的10年中,1000多名来自120个国家和地区的外国学生参与了培训,中医的国际传播逐渐展开。1987年,中国中医研究院主编的《中国针灸学》被译成多种文字,成为国外学生学习中医和针灸的教科书。

由于中医著作不断外译的需要,1980年北京医学院出版了由谢竹藩和黄孝楷主编的《英汉常用中医药词汇》,该书共分8章,收词条2500条左右,涵盖了中医基础理论、病因病机、诊断、辨证、治则治法和药物等。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第一部汉英中医药术语词书,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随后,谢竹藩总结了前人的经验,编写了《新编汉英中医药分类词典》,该书于1994年由外文出版社出版,2000年再版。他受命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开展“中医药名词术语标准化研究”。在此基础上,他于2002年出版了《英汉常用中医药词汇》修订本,收录7000多词条,包括中医基础理论、诊断学、治疗学、临床各科和医史5大类。后人编写的中医药术语词典大多参考了这本词典。由此开始,中医药术语英译标准化提上了日程。

根据历史经验,医学术语的统一应该由民间组织和国家层面组织实施,才具有权威性。

2000年,科技部下属的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中医药学名审定委员会(简称中医名词委)成立,负责审定中英文中医药名词术语,并制定了《中医药基本名词英译原则和方法》,陆续公布了中医药学各科的中英文名词术语。由于中医药学中古汉语多,人文色彩浓厚,有时概念抽象模糊,要找到相应的英语译语难度很大,所以至今有关方面还在进行修订。

3
中医名词术语英译标准化存在的问题
(1)当前中医药学名词术语英译的标准化师出多门,没有统一标准、统一规范。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区于2007年出版了《西太区传统医学国际标准术语》(WH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Medicine in The Western Pacific Region),其中收录的大部分是中医药名词术语。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于2008年出版了《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文对照国际标准》。还有的出版社自己制定了一套中医药英译术语,凡是在该出版社出版的中医药英文书籍都必须使用他们制定的术语英译。

(2)中医翻译界各自为政的现象很严重,译文的随意性很大,特别一些中医基础名词的译名至今不能统一。例如, “脏腑”译作“viscera and bowels”“zang-fu”“internal organs”“depot”“palace”;“督脉”译作“Du Channel”“Governor Vessel”“Du Mai”;“三焦”译作“Sanjiao”“three burners”“three heaters”“triple energizer”;至于病名,也有多种译法,如“消渴”译作“wasting thirst”“Xiaoke”“diabetes”“wasting-thirst disorder”“consumptive thirst”等。

(3)尽管国家名词委所属的中医药名词审定委员会、世中联和国际标准化组织(ISO)所属的中医药技术委员会(ISO/TC249)都发布了英译标准,但是国内外的中医药翻译家们并不完全认同,还是“你吹你的号、我打我的鼓”,因此严重影响了中医药的国际传播和中医药教育。课堂教学中,同一术语存在不同的译法,结果形成上一堂课是这么译的,下一堂课又出现另一译法,学生无所适从、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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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和措施
从19世纪50年代到20世纪80年代,西医名词术语译文的统一经历了130年的时间。目前,中医名词术语英译尚未形成统一的标准。因此,本文建议中医名词术语的英译统一工作可以向西医名词术语译文的标准化过程寻找可借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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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大量译著出现后,经过专家和读者的检验,最终可以达成共识
西医名词术语的统一经历了100多年,所以达成共识需要时间,中医名词术语的标准化也无法一朝一夕完成。只有在大量译著出现后,经过专家和读者的检验,最终才能达成共识。正如在第一次西医东渐和第二次西医东渐过程中,大量的西医译作不断出现,才为后来西医译文的标准化提供了基础。

2
民间组织应该发挥重要作用,但是主导者应该是国家机构
根据西医术语标准化的历史经验,民间组织应该发挥重要作用,但是主导者应该是国家机构。西医名词术语统一由卫生部起主导作用,中医名词术语标准化可由科技部名词委或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或教育部主导,集中全国的财力、人力,分期分批制定标准化术语英译,供翻译界使用。当然在制定过程中,应该听取外国专家的意见,吸收合理的建议。

3
中医典籍翻译的主体应该是母语为中文的人群
西医是传入的医学,中医是传出的医学,所以中医名词术语的翻译工作应该由中国人主导。中医包含中国哲学和人文元素,西方学者在翻译时往往遇到语言障碍。伊尔扎·威斯(Ilza Veith)在《黄帝内经·素问》译本[5]的前言中写道:“在所有早期的文明世界中,医学理论都带有强烈的哲学色彩。因此,医学书籍都是哲学思想的重要源泉。”她又说:“对西方学者来说,语言是主要障碍。”威斯坦率地道出了外国人翻译中国典籍的困难。今后典籍翻译应该落在国人的肩上。这是出于中国发展的需要,也是出于中国语言文字的特殊性的需要。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大批学者,不论访学还是留学,从国外学成归来,外语水平有显著的提高,而且他们对于中国的文化,古文掌握得比较好。因此,在当今倡导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背景下,翻译的大旗应该由他们扛起来。当然,中外合作是最理想的方式。



参考文献
[1] 马祖毅.中国翻译通史[M].武汉:湖北长江出版集团,2006.
[2] 亓曙冬.西医东渐史话[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6.
[3] 王吉民,伍连德.中国医学史[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4] 孙琢.近代医学术语的创立[J].自然科学史研究,2001(1):456-474.
[5] VEITH I. The Yellow Emperor’s Classic of Internal Medicine[M].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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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9 16:30:00 | 只看该作者
         这等于把1800年前的《伤寒杂病论》翻译成现代西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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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9 16:41:03 | 只看该作者
     我已经出版了《伤寒论现代解读》、《中西医融合观》、《中西医融合观续》、《融合观》4本书,170个证态,基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例如:热实结胸-急性腹膜炎证态,阳明腑实-肠梗阻证态,痰-炎症证态,瘀血-血液凝固证态,肺胀-阻塞性肺病证态,肺痈-肺脓肿证态,太阳蓄血-盆腔脓肿证态,卫分-传染病前驱期证态,邪伏膜原-肠道淋巴系统感染证态,奔豚气-食道反流证态……。可以对应双向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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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30 08:09:05 | 只看该作者
中西医融合观 发表于 2021-1-29 08:41
我已经出版了《伤寒论现代解读》、《中西医融合观》、《中西医融合观续》、《融合观》4本书,170个证 ...

“例如:热实结胸-急性腹膜炎证态,阳明腑实-肠梗阻证态,痰-炎症证态,瘀血-血液凝固证态,肺胀-阻塞性肺病证态,肺痈-肺脓肿证态,太阳蓄血-盆腔脓肿证态,卫分-传染病前驱期证态,邪伏膜原-肠道淋巴系统感染证态,奔豚气-食道反流证态……。可以对应双向翻译。”

————说实话,以上这些所谓“证态”,并不是完全可以吻合的,但是至少是一种大胆的尝试,是一种有益的探索,值得赞许,但也值得深思和反复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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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5:59:1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中西医融合观 于 2021-1-30 08:02 编辑

      热实结胸-急性腹膜炎证态,阳明腑实-肠梗阻证态,  肺胀-阻塞性肺病证态,肺痈-肺脓肿证态,太阳蓄血-盆腔脓肿证态,卫分-传染病前驱期证态,……170个证态,都是指证的典型表现与病理状态的典型表现。即 典型的热实结胸证与典型的急性腹膜炎,典型的阳明腑实证与典型的肠梗阻,典型的肺胀与阻塞性肺病……之间的对应与重叠关系。他们的不典型表现以及并发症、继发症,成为其他的证态,而且有规律可循,例如:阻塞性肺病引起肺源性心脏病,相对应的是肺胀引起支饮,即:肺胀-阻塞性肺病证态引起支饮-肺源性心脏病证态……像这样前因后果之间的对应关系,170个证态中比比皆是。卫气营血传变,就是西医传染病、感染病的前驱期、典型期、多器官功能障碍期之间的对应关系,即卫分-前驱期证态,气分-器官典型期证态,营分-多器官功能障碍早期证态,血分-多器官功能障碍弥漫性血管内凝血(DIC)证态。余类推。
       所以,170个证态,变化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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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6:14:22 | 只看该作者
      在《金匮要略》中,急性肾性水肿与风水是一个证态,营养不良性水肿与正水是一个证态,里水与慢性肾炎是一个证态……各有所归。阳虚水泛有四个证都有相应的西医病理状态与之对应:水气凌心-心源性心力衰竭证态,水寒射肺-急性肺水肿证态、水停心下-心力衰竭胃肠道粘膜下水肿证态,阳虚水停-下肢水肿证态(或者全身皮下水肿)。他们的鉴别诊断也是一一对应的即:急性肾炎水肿、营养不良性水肿、慢性肾炎水肿的鉴别要点与中医的风水、正水、里水的鉴别要点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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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6:18:25 | 只看该作者

热实结胸证实质探讨


热实结胸证是《伤寒论》中的急难病证之一,在《伤寒论》中具有特殊地位。阐明热实结胸证的实质,是解读《伤寒论》的突破口。在《伤寒论》中,以及后世伤寒学派对热实结胸证的病因、病症、病机、病位、病性以及治疗方、药都作了详尽的描述,对于热实结胸证与《伤寒论》中其他主证之间的关系、鉴别诊断都作出了说明。现代中西医结合学派对其进行了大量的临床及实验研究,早就有人提出:急性腹膜炎与“大结胸”证无论其主证、病因、病机以及治疗原则及方药等极为相似,并从这几方面进行了比较。用大陷胸汤及其变方治疗急性腹膜炎及胃十二指肠穿孔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都说明了热实结胸证与急性腹膜炎有较多的重叠,这两个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在多大的范围内能够重叠及融合,对于阐释热实结胸证的实质具有重要意义。

中医认为:热实结胸证的病因是“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所以成结胸者,以下之太早故也”;其病机是"胃中空虚、客气动膈"。陈亮斯说:“结胸者,结于胸中,而连于心下也。……胸胃俱病,乃成结胸”。从而明确了结胸的部位是以胃脘为主,而不是专指胸膈。在《伤寒论》中136条、140条、149条提出了热实结胸证与大柴胡汤证的鉴别;149条、151条等与痞证的鉴别;138条与小陷胸汤的鉴别;137条与大承气汤证的鉴别;134条与黄疸的关系;124条、125条、106条与太阳蓄血证的关系及鉴别等,以上重要论述能否及如何与现代医学中急性腹膜炎的理论、临床相融合,现探讨如下:

1、“客气动膈”、“胸胃俱病”与膈上、下感染状态的融合  中医对膈的认识与西医对膈的认识基本是一致的,中医认为膈下是“胃”,西医则知膈下有肝、胆、胰、胃及十二指肠等。急性腹膜炎分原发性及继发性,继发性多见,其主要原因是阑尾炎穿孔,胃及十二指肠穿孔、急性胰腺炎、胆道透壁性感染及穿孔、肝脓肿破裂、肠伤寒穿孔等。一者这些器官大多紧连膈下,二者膈腹膜下层有丰富的淋巴网,易于把感染引导至膈下间隙,先经膈下间隙感染阶段,约2/3的病例经治疗后炎症可吸收,1/3的病人则发展为局限性脓肿。膈下感染可引起膈上肺及胸膜反应,此时可出现咳嗽、气促、胸痛等症状。据有关资料分析,胸部症状突出者占45%,腹部症状明显者约40%,X光透视及拍片可有胸腔积液、胸膜反应及肺下部浸润等。当膈下脓肿穿破膈肌时,首先引起胸腔浆液渗出性炎症,继而形成脓胸。有时由于脓肿的穿破扩散,膈上、膈下,肝内,肝外可以同时有脓肿存在。膈下脓肿和脓胸、肝脓肿的鉴别有时较为困难。可见膈下、膈上感染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古代没有抗菌素及腹部外科手术,加之食物粗糙,饮食卫生差,以上病理状态比现代更多更严重,所以古代医学家提出“客气动膈”“胸胃俱病,乃成结胸”实际上是把膈上、膈下的感染状态作为一个病理单元,称之为热实结胸证。

“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人因作结胸……所以成结胸者,以下之太早故也”。这是因为阑尾炎、胃及十二指肠溃疡、胆胰系统感染在透壁之前及穿孔之前都会有局部腹膜反应及腹痛加重或发热等属于阳证的临床表现,现代医学的原则:在腹痛原因未确定之前禁用导泻,以免促发穿孔引起急性腹膜炎,这与热实结胸证的成因“病发于阳”“下之太早”相一致。

2 急性腹膜炎与内科急腹痛的鉴别和热实结胸证与痞证、小陷胸汤证相鉴别的融合。西医认为,急性腹膜炎首先要与内科急腹痛如心包炎、胸膜炎、肺炎等胸腔内感染病,急性胃肠炎、痢疾等急性消化道感染相鉴别。鉴别的要点是内科急腹痛没有腹膜刺激征、按之柔软,没有肌紧张感,压痛无或不剧烈,这与《伤寒论》中按之濡者为痞,按之石硬为结胸相一致。某些伤寒学家把小结胸证归于痞证有一定道理,有人则认为小结胸证是胸腔器官的感染。痞证则与现代的胃肠道内急性感染如急性胃肠炎、痢疾等相一致。

3 急性腹膜炎与肠梗阻相鉴别和热实结胸证与大承气汤证相鉴别的融合  肠梗阻属阳明腑实证,用大承气汤治疗,这已是医学常识,伤寒学家早就指出“大承气专主肠中燥屎,大陷胸并主心下水食”,说明大承气汤证的病变部位在肠内,热实结胸证的部位在心下,有在胃肠之外的含义,这种认识与西医对腹膜炎的认识(感染位于胃肠之外的腹膜腔内)和肠梗阻的认识(肠梗阻后感染位于肠道内)是一致的。

4 热实结胸证与大柴胡汤证的鉴别和急性腹膜炎与胆、胰急性感染相鉴别的融合

急性胆囊炎、急性胆管炎、急性胰腺炎当感染透出包膜或穿孔时都会引起局限性或弥漫性腹膜炎,这时符合热实结胸证,而当感染未透壁时,必须与急性腹膜炎相鉴别,鉴别的要点是:胆、胰急性感染疼痛的位置以胸胁为主可向背部、肩部放射,有剧烈的频繁的呕吐或腹泻,压痛部位与胆胰位置相近,腹膜刺激征无或很局限(心中痞硬、呕吐下利),而急性腹膜炎则腹肌紧张明显,按之石硬,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等。从临床表现胆、胰急性感染与大柴胡汤证一致,现代用大柴胡汤治疗急性胰炎,急性胆囊炎已属常规治疗。同时,也解释了热实结胸证与黄疸之间的关系,如134条所述:“若不结胸……小便不利,身必发黄。”这是因为10%的急性胰腺炎,10%的急性非结石性胆囊炎,1/3的急性结石性胆囊炎出现黄疸,这些黄疸都伴有腹痛、发热等,与热实结胸证相似,所以当排除了结胸证之后(即没有发生急性腹膜炎),有些病人出现黄疸,这些黄疸与大柴胡汤证(急性胆、胰感染)有一定的关系。

5 急性腹膜炎与急性盆腔炎的鉴别和热实结胸证与热入血室相鉴别的融合  “热入血室,如结胸状”,热入血室应当与结胸证鉴别,鉴别要点是:热入血室必与经水适来适断有关,而结胸证与月经无关;热入血室的腹痛是在下腹部或两侧下腹部、胸胁部、疼痛不甚剧烈,没有结胸证“按之石硬,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的表现,按照西医的诊断标准,热入血室是妇女经期感染急性盆腔炎的表现,热实结胸证与热入血室的鉴别要点与急性腹膜炎与急性盆腔炎的鉴别是一致的。

6 热实结胸证与太阳蓄血证之间的关系  106条、124条、125条为太阳蓄血证,其主要表现是发热恶寒,少腹硬满急结、下血愈等。《伤寒论》中所说的“少腹急结”、“少腹里急”实则指小腹部拘急疼痛。脐下正中部疼痛谓之小腹痛。以上临床表现符合盆腔感染中盆腔脓肿的表现。盆腔脓肿常系盆腔化脓性感染的结果,常见的原因如阑尾炎穿孔,弥漫性腹膜炎的并发症,妇女急性盆腔炎感染蔓延至盆腔腹膜等。当脓肿形成时其主要表现是下腹痛或坠胀感,常有典型的膀胱刺激症状或直肠刺激症状,这与少腹硬、满、急结一致。当脓肿穿破直肠、阴道、膀胱时,由于得到引流,排出脓血而愈,此乃“下血愈”的一种解释。当脓肿破向腹腔时又会引起急性腹膜炎。可见热实结胸证(急性腹膜炎)与太阳蓄血证(盆腔脓肿)有着互相演变的关系,同时需要鉴别。由此也可看出盆腔感染、盆腔脓肿与急性盆腔炎(热入血室)关系密切,即太阳蓄血证与热入血室证关系密切,所以伤寒学家邢锡波认为:蓄血证,应与热入血室联系起来方为全面,是有道理的。可见热实结胸证、热入血室证、太阳蓄血证之间的演变关系,鉴别要点与急性腹膜炎、急性盆腔炎、盆腔脓肿之间的演变关系,鉴别要点是一致的,是可融合的。

7 大陷胸汤的药理研究   大黄、芒硝、甘遂的药理研究及复方研究都证明大陷胸汤具有泻下和利尿作用。腹膜对感染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腹膜的面积相当于人体的体表面积,但其吸收等渗液的能力则大大超出皮肤,特别是膈腹膜下有丰富的淋巴组织,吸收能力极强,在腹膜炎早期能将大量渗液及毒素吸收。大陷胸汤通过其逐水利尿作用可使经腹膜吸收的大量渗液及毒素通过肾和肠排出体外,为机体消除感染提供有利条件,利于炎症的消退和局限化,同时也可消除胸腔的反应性积液和肺底部浸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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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6:27:01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在中医外感热病学与现代感染病学两大理论体系可相融性的研究中,对中医外感热病学中的主要证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在现代感染病学中都能找到相应的病理状态,证与病理状态的融合产生了一个新概念,我们称之为:证态,在外感热病学与现代感染病学的范围内,证态有以下特点:
(1)证与相应的病理状态具有可相融性,即他们的临床表现、病机、病因、病性可以相融、沟通或基本相似。如热实结胸证与膈上下感染状态(包括急性腹膜炎)、大柴胡汤证与胆、胰急性感染状态、痞证与胃肠道感染状态、热入血室与急性盆腔炎、太阳蓄血证与盆腔脓肿及感染等……。
(2)用证态可以解释证与证之间的演变关系以及相应病理状态之间的演变关系。如:痞证,大柴胡汤证(如胃十二指肠溃疡、急性胆囊炎、急性胰腺炎),中医认为下之太早(西医认为误用导泻)可以引起热实结胸(急性腹膜炎),继续演变(局限化)为太阳蓄血(盆腔脓肿)。这种演变关系分别符合中医学及西医学的理论及临床实践。
(3)证态能够解释证与证之间的鉴别诊断与相应病理状态之间的鉴别。如中医认为热实结胸证应与痞证、小结胸证、大承气汤证、大柴胡汤证、热入血室证相鉴别,与之相应的是:急性腹膜炎应与内科急腹痛、肠梗阻、急性胆囊炎、急性胰腺炎、急性盆腔炎相鉴别,而且其鉴别要点基本一致。
(4)证态必须能用相应方剂予以验证。如泻心汤能治疗胃肠道感染,大承气汤能治疗肠梗阻,大陷胸汤治疗急性腹膜炎,大柴胡汤治疗急性胆囊炎、急性胰腺炎……证态是一个诊断、治疗单元而不是单一的诊断单元。《中医证候规范》把证(证候)作为一个诊断单位,与《伤寒论》中的证是有区别的。
(5)证态新概念使原来的证与病理状态的外延及内涵都受到制约或扩展,形成新的内涵及外延。如柴胡汤证与肝、胆、胰系统感染状态相融合后,小柴胡汤证的范围仅限于肝、胆、胰系统的亚急性、慢性炎症,其他如“耳前后肿”、“热入血室”用小柴胡汤治疗就不归属柴胡汤—肝、胆、胰感染证态的范围。另一方面,用证态理论指导治疗急性胆囊炎时,除用抗菌素外还要考虑到对肝、胰甚至Oddi括约肌的状态及调整,形成了新的治疗概念。
(6)证态新概念可以同时完成对中医外感热病学与现代感染病学的分割与重组。如对感染性疾病发生发展过程的认识,可以形成一个有机融合的病理过程,即卫分证、太阳表证、前驱期是感染的急性反应期,以非特异性临床症侯群为特点;气分证、阳明证、少阳证是轻度全身炎症反应发热与典型的局部炎症反应的组合;营分证是败血症的早期;血分证是败血症合并DIC;三阴经病是感染的慢性期。用它可以指导对各种感染病的中医治疗,如对流脑可用以上证态演变关系进行诊治:上呼吸道感染期即卫分证,可用银翘散加减治疗;败血症期可用清营汤、化斑汤、犀角地黄汤治疗;脑膜炎期可用三宝(安宫牛黄丸、紫雪丹、至宝丹)加清营汤或清瘟败毒饮等治疗,从原则上不会失误。其他感染性疾病都可按证态概念重新分割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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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6:37:31 | 只看该作者
   所以,170个证态把中医各种辨证论治中的所有证的证名、临床表现、鉴别诊断、前因后果……都能够运用西医的术语比较准确地表述出来,实现中西医概念、术语的规范化与标准化,完成中西医两大理论体系的融合与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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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2-2 16:28:48 | 只看该作者
             中医走向世界,第一步是把中医经典著作用现代汉语、现代中医术语准确地表述出来;第二步是把这种表述准确地转换为中国的西医术语;第三步,翻译为西医术语及西方语言。每一步都要求准确,而不可能达到全同。
         要完成这三步,必须首先实现中西医两大理论体系的融合(概念与理论构架的融合)。当把中医经典准确地翻译为现代西方语言的时候,中西医两大理论体系的融合已经完成了,二者同步进行、相互交错进行。
       《伤寒杂病论》从晋朝王叔和开始,中国历史的各个时期,不同的历史人物不断地进行研究、注释、发挥、发展,特别是近半个多世纪的中西医结合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把中医经典著作用现代汉语、现代中医术语准确地表述出来;我做的工作是第二步,把这种表述准确地转换为中国的西医术语,这就是中西医融合观。
  中西医融合观,完成了中西医概念之间的双向翻译。如上述举例:热实结胸-急性腹膜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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