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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科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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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6 21:10: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妙之门 于 2016-1-26 21:55 编辑

                                                                                       中医科学论
                                                                                                                                                                                                 — 妙之门 —
          中医是人类文明的产物,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我国四大瑰宝之一。自神农氏尝百草为民治病始,到两千年前的先秦时期,中医与巫术分离,形成了一套独具特色的医药科学体系。数千年来,中医为中华民族的生存,种族体质的健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中医曾在过去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在世界医学界处于领先地位。可以说,中医是世界医药科技发展史中一朵绚丽的奇葩。然而,就是这朵绚丽的奇葩,许多人却不清楚它的科学属性,从而产生了不少错误认识,甚至有人说它是伪科学,主张废除它。
         第一章          对中医科学属性的误解引发了中医存废之争
       主张废除中医的思潮,是在我国近代民主运动中发生的。由于近代民主运动激发了国民的科学与民主意识,使得传统文化中,与这一潮流格格不入的成分不断遭到冲击。中医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自然不会幸免。人们对中医不科学因素的责难理所当然,然而,要求废除它却是毫无道理。因此,一场中医存废之争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在这场纷争中,存废双方由于理性不足,暴露出了一些令人担忧的观念。这些观念阻碍了中医科技的进步,影响着民族优秀文化的传承。所以,我们有必要纠正这些错误观念,为中医的振兴扫除障碍。显然,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正视中医衰落的现状,分析中医衰落的自身原因,找到中医赖以生存的科学内核。
       第一节  目前中医的处境
       中医在过去两千多年里辉煌至极,长期处于世界医药科技发展的前沿。但是,目前我国医学界的主流已不是中医,而是西医。西医以它先进的医疗技术和科学的医学理论,在各个医疗领域都取得了巨大成功。相比之下,中医虽然积累了大量的医药科学知识,医疗技术不断提高,理论日臻完备。但是,中医自秦汉以后再没有取得突破性的发展,一直维持着原来的理论体系,保持着功能科学、显像科学的知识架构,甚至有些关于生理病因的论述,依然徘徊于假说阶段,对于生命现象和一些医学问题,还习惯于用哲理来解说。因此,今天在我国医学界,无论是病症的诊断,还是疾病的治疗;无论是常见病多发病,还是疑难杂症危急重症,西医已成为大多数患者的首选。中医开始退出她的主导地位。
       第二节  废除中医思潮的由来
       鉴于中医目前的衰落状态,一些人把中医歪曲成愚昧的产物,甚至认为中医是伪科学,要求中医退出国家体制。其实,废除中医的呼声,并不是今天才发生,而是伴随我国近代民主运动开始的。戊戌变法时期的梁启超,五四运动时期的陈独秀、胡适、鲁迅、郭沫若等,都曾对中医提出过质疑。他们的观点虽然偏颇,然而在当时特定历史环境下,有一定的进步意义,这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作为国家意志,1913年俞樾搞的《漏列中医案》,1929年余云岫搞的《全面废除中医案》,则是打着科学的旗号,背离了科学的基本精神。这种极端的教条思维方式,是学术界的专制主义,是当时科学与民主大潮之中的涡流。此后半个多世纪里,这种呼声几乎尖灭。然而,时至今日,有人再次挑起中医存废的纷争。当然,这不会左右政府对中医的既定方针,也不会影响人们对中医的选择。不过它却又一次为中医敲响了警钟,由此折射出来的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的传统文化,却不能小觑。从世界文明史来看,在四大文明古国中,能够完整地保持传统文化延续到今天,惟有我们中华民族。这其中原因肯定很多很复杂,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质地的优良。这是我们引以自豪而不能妄自菲薄的。但是切不可忘记,在过去两千多年里,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却被绝对化,套上了一副又一副形而上学的枷锁;又被神秘化,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神圣的外衣。随着科学和民主被窒息,到满清时期,她彻底落伍了。是死抱住已经腐朽了的枷锁和外衣,像“阿Q”那样妄自尊大,或者把我们整个传统文化当作一具僵尸扔掉,这两种极端思潮一直影响到现在。如何审视传统文化,剔其糟粕汲其精华,把握其前进的方向,适应时代的发展,融入到当今世界文化大潮,依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大课题。中医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其他传统文化一样,中医有着科学的合理内核,但同时存在束缚自身发展的羁绊,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是一股脑否定中医,让她退出国家体制,还是把中医神圣化,供奉在祭坛之上,拒绝创新与发展。这两种态度是两种极端思潮的具体表现,给中医的生存带来了危害。
       第三节   中医存废争论中的观念误区
       为了能够肃清这两种极端思潮带给中医的不利影响,更好的传承和发展中医,我们有必要从中医的现状入手,认清中医赖以生存的科学内核,纠正那些对中医认识的观念误区,清除那些强加给中医的不实之词,同时找到中医衰落的自身原因,为中医药科技的进步与发展开辟道路。
       就中医而言,它的确是我们传统文化的优秀部分。中医之所以优秀,是它那独具特色的医药科学知识体系之中,包含着丰富的哲学思想。因此,否认我国古代哲学是中医学理论基础之一,会抹杀中医的发展史,这是数典忘祖。然而,中医的主体本质是医药科学,如果一味地强调中医的哲学理论,甚至将哲理当作医理,放弃中医的科学研究。那么,中医理论将无法创新,无法与现代医学相融合,传承和发展中医就只能是一句空话。我们不仅需要爱国的民族情绪,也需要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数典忘祖固然可恶,然而妄自尊大、固步自封伤害的也是自己。因此,必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认清中医的自然科学属性,摆正中医的科学知识与哲学理论间的关系,切不可被那些假“科学主义者”忽悠了,使我们自己也陷入否认中医科学属性的怪圈。
       在这场中医存废的纷争中,由于双方均没有一个清晰的科学概念,他们或者把中医的哲理混同于医理,或者否认中医的自然科学属性。在观念糊涂的前提下,存废双方各选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中医治病案例,将医学理念和方法论无限放大,从自我定式的偏见出发相互指责乃至中伤,表现出一种焦躁的非理性的冲动。那些废除中医派,把科学发展中的阶段特征作为科学的特有属性,把本来属于技术范畴的方法问题当作科学问题,在玩弄偷换科学概念的把戏中,用一些中医未能治愈患者的案例来说明中医是伪科学。可悲的是,有些力挺中医的业内人士,本来对科学只是耳熟并不能详,还不求甚解,不辨真伪,忘记了概念是事物特有属性的抽象,听任那些假“科学主义者”的忽悠,盲目认同被偷换了概念的科学定义。于是乎,他们也仅仅从中医治愈疾病的医案出发,急忙宣称中医是与西医内涵性质不同的另类形态的科学,说西医是还原性科学,中医则是复杂性科学。更有甚者,认为科学是西方的产物,已经成为束缚中医的裹脚布,中医应该与科学划清界限,宣称中医不属于自然科学,而属于哲学范畴的“玄学”。凡此种种,表现了个别人的无知,乃至在假“科学主义者”面前的怯懦。他们不明白中医能够传承几千年,是由于它建立了一套独具特色的医药科学知识体系。而如今的衰落,则是由于中医没有随着科技的进步,将医药科学研究由“证候”深入到病变,由生理现象深入到生理结构,由显性的、宏观的致病因素深入到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由病理反应深入到生理指标变化,由药性及功效深入到药理作用。中医学还基本维持着两千年前的理论体系和医药科学知识架构。
       总而言之,在这场中医存废之争中,存废双方由于不清楚中医的科学内涵,只能在医学理念和方法论上就事论事,在具体医案上扯皮中医的属性,甚至用中医里的哲理去pk西医的医理,从而产生了中医是伪科学,是复杂性科学或玄学等错误观念。看来,要想真正理解中医的科学属性和医药科学本质,仅仅列举一些中医治愈疾病的医案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了解中医产生与发展的特点,了解科学概念的基本内涵,从理论上搞清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
       第二章  中医产生与发展的特点
       中医学大约形成于先秦到西汉这一时期。和其它事物一样,有一个发生发展完善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又有它自身的特点。
       第一节  中医的产生
       同世界其他国家一样,在我国远古时代,医术和巫术是混杂在一起的。从事医疗活动的是巫医,在驱病过程中,医术和巫术不分,表现出人类社会那种原始宗教的迷信愚昧状态。随着人类文明和社会进步,人们不断摆脱“蒙昧时代的狭隘而愚昧观念”(恩格斯)的束缚,医与巫开始长期斗争,到春秋时期,医术与巫术分离,医学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这一时期,医学学术思想非常活跃,名医不断涌现,他们身怀精湛的医术,在为民治病的同时,研讨病因,解说生理,著书立说,为中医学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名医医和,第一个把“五行说”运用于中医理论的阐述,“天有六气,将生五味,发为五色,微为五声,淫生六疾”,将气味声色与病患联系起来;并说六气“分为四时,序为五节”,人的生理和病因在于五行生克阴阳消长。开辟了运用“阴阳五行说”解说中医理论的先河。
       名医扁鹊,著有《难经》。在病症病因的诊断上,对切脉进行了深入研究,奠定了中医脉学的基础,“望色”、“听声”、“写形”,初步形成了中医诊断学的“望”、“闻”、“问”、“切”。
       战国时期,中医已具备解剖学基本常识,认为人有三百六十节、九窍、五脏、六腑,对人体组织器官的基本功能有了初步了解。各器官的协调运营,是人身健康和防病治病的根本途径。认为“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并用“流水不腐,户枢不蝼”(杨朱)形象说明经脉通,气血流对生命活力的意义。这一时期,生理病因的探索与发现,医疗技术的发明和进步,为中医理论体系的形成提供了必要条件。
       第二节  中医学理论体系的形成
       春秋战国时期,医学学术思想的活跃,医疗科技的大发展,为中医学理论体系的形成作了充分准备。而完成这一体系的是《黄帝内经》和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黄帝内经》是先秦到西汉时期一部伟大的医学总集。它吸收归纳了西汉以前的中医成果,集医疗学、病理学、养生学、生理学、医学地理学、医学物候学、人体构造学、脏腑经络学说之大成。并运用“元气论”、“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对中医理论进行了全面论述。从而奠定了中医学的理论基础。
       《黄帝内经》从人的自然属性出发,把人自身看作自然界的一部分,将人的生理病因置于自然界的变化之中,从而提供了从自然原因寻找病变的原则。“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认为人之所以生病,是由于人的“正气”(生理机能)虚弱,又受“邪气”(致病因素)侵袭的结果。这样一来,就彻底否定了神鬼天命、灾异附会决定人的生老病死的迷信思想,摒弃了疾病治疗中的巫术活动。“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万物的生灭变化,都是自然的原因,世上不存在超自然的力量,人的生命过程与天地四时息息相关,人只要顺应自然界的变化,按自然规律规范自己的行为,才会少生病,否则疾患常起。疾病的发生规律与四季有关,疾病的治疗也要注重春夏秋冬四季的因素。
       《黄帝内经》还从人的社会属性出发,把人的生理与人的心理关联起来,“心者,五脏六腑之主也,......故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把病患的发生与人的情绪变化关联起来,“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暴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人的思想情绪变化,直接影响着病患与治疗。这样一来,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统一了起来。人能够适当地调整心理,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有利于养生健体,除疾免患。同时,在治病中,要身心兼顾,相机施医。
       《黄帝内经》已具备人体解剖的基本常识,对人体骨骼的形状和数量,血脉的长短,内脏器官的大小和容量都有明确的记述。并且比较正确的论述了人体器官的生理功能和属性,在功能方面指出“心主身之血脉”,血液在脉道内“如水之流......如环无端......终而复始”。在属性方面指出“所谓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同时,依据人的生理现象,以及人体器官的功能联系,通过分析梳理和归纳总结,提出了脏腑经络说,把人体分成十二正经八奇经。经络是连接和沟通每一经组织器官的纽带,以经脉为主干,络脉为分支,呈网状分布,贯穿于人的全身。在这个学说里,经内联系,某一病症的体征和证候将沿着所在经络循行分布,内脏功能失调会影响本经器官病变,在体表产生反应。在这个学说里,各经之间又相互联系、相互牵制,产生着影响。脏腑经络说把人的内脏器官、四肢关节、五官九窍、筋骨皮肉等紧密地联结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黄帝内经》把人的自然性、社会性、人的生理病因、脏腑经络内环境,都纳入了阴阳和五行的解说中。“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人和自然界都是阴阳二气消长作用,五行相生相克的结果。按照这一原则,人体各器官只有与阴阳变化相协调,机能才会正常运行,从而保证人身的健康。有了健康的体魄,“正气”固,“邪气”不侵,少病患。按照这一原则,五脏与五行相附会,内脏的营卫与病变,会通过经络反应到体表,与五色、五声、五味相对应,这是辨别脉象,诊断疾病,推测预后的依据。
       这样以来,人的自然性和社会性相结合的一致性,经络的经内联系和经间影响的关联性,人体各器官的功能协调和制约的统一性,构成了中医对人的生理功能认识的整体观念,对防病治病认识的调理与治疗相结合的健体固本观念,可概括为贴近自然,整体联系,调理固本的中医医学理念和方法论。
       总之,《黄帝内经》归纳了当时医药两个方面的科学发现,在前人医疗实践的基础上,对临床经验和医学研究成果进行了全面总结,把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结合起来,运用“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等我国古代哲学理论,作为认识的方法论,以唯物的辩证的观点将人的生理贯以五行相生克,阴阳消长作用进行阐述,创立了中医学理论。
       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被后人分编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这部伟大的著作,丰富并提升了《黄帝内经》的中医理论。他把病因说、脏腑经络说与四诊(望、闻、问、切)、八纲(阴、阳、表、里、虚、实、寒、热)结合起来,以六经论证伤寒,以脏腑论证杂病,总结出一套辨证施治的诊疗方法和原则,为中医理论的科学化和体系化做出了贡献。
       第三节  中医药物学
       中药以原生态动植物为主,兼有矿石、化石、微生物等。经过精选炮制入药。其特点是药用物质成分主要是有机物,不含有害化学成分,毒副作用小。这种把原生态自然物作为药物,反映了人们对药物科学发现的直观性。药性研究是用“阴阳五行说”关于气味的分析,“水曰润下,火曰上炎,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汉代《神农本草经》就把中药药性归为寒、热、温、凉四气(也为四性)和咸、苦、酸、辛、甘五味,四气五味又分阴阳。中药的五味,人体的五脏,与五行相附会,通过阴阳变化,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建立了中药的配伍和主治功效。后经南北朝陶弘景的《本草经集》,唐代的《新修本草》,宋代的《类证本草》,进一步完善了中医药物学。
       明代李时珍看到“玉石水土混同,诸虫鳞介不别”,中药分类杂乱,偶有一药多名,药物时有定性不准等问题。他历经二十七年,参考了八百多种文献,总结了十六世纪以前药物学成果;并遍走祖国山川,寻访中药产地,深入调查研究,对中药诸味鉴别,“释名”、“集解”、“辨疑”、“正误”、“修治”,订正了药材的自然形态和习性,气味和主治功效。新增药物374味,共收录药物1892味,医方11096付,编著成《本草纲目》这一东方药物学巨典。
       中医药物学,为中医辨证论治用药,提供了理论依据和药物保障。是中医理论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总之,中医将我国古代哲学思想作为理论指导,以贴近自然的医学理念和方法论,探讨人的生理病因和药物药性。从辨证施治的诊疗方法和原则出发,注重在调理中平衡阴阳,在标本兼治中整体固本,在总体把握中实现个性化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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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6 21:33:4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妙之门 于 2016-1-26 22:00 编辑

       第三章 中医的自然科学属性
       中医是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在这场中医存废争论中,废除派否认中医的科学属性,旨在取消中医。力挺中医的业内人士,同样不清楚中医的科学属性。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说中医是东方的“内求”思维,与西方出产的科学风马牛不相及,科学已经成为束缚中医的裹脚布。为什么立场不同的双方,却有着相同的观点?这种“玄之又玄”的现象,哪里是它的“众妙之门”呢?其实原因很简单,由于他们对科学概念的模糊,把假说当作了科学,把哲理混淆为医理了。为了能够说明中医的科学属性,分清中医的医药科学知识和非自然科学理论,有必要给出一个清晰而准确的科学概念。
       第一节  什么是科学
       科学这个挂在人们嘴边的名词,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清楚它的内涵。往往将科学的属性与特征相混淆,甚至把一些技术问题误以为是科学。在概念不清、观念糊涂的前提下,去看待中医与科学的关系,必然产生认识上的错误。
那么,什么是科学呢?简言之,科学是人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是反映客观事实和规律的知识。就自然科学来说,它是反映自然真相和自然规律的知识。因此,科学作为知识形态,是人类思维的产物。但是,科学所反映的东西却不依人的思维而存在。由于科学这种客观自在性和认知性,科学只能在探索中发现,却不能在创造中发明;科学只给我们提供物化的可能,但不能提供物化的实现。这就是说,科学不是人的行为方式,而是人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它的主体是人的认识,客体是客观世界,即事物的现象、属性和本质—事实,以及事物间的内在联系—规律。因此,要想准确把握科学概念,就必须正确理解“事实”和“规律”,并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认知”。
       所谓“事实”,通常指真实发生的事和客观存在的物(物包括物像、物的属性和本质)。例如,世界万物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在人类历史中有许多猜想,古希腊人泰勒斯和赫拉克利特,分别认为“水”和“火”形成了世界万物;毕达哥拉斯看到任何事物都有数量关系和数的规定性,认为“数”是宇宙万物的本质;德谟克利特则提出了物质最小单元的“原子”说。在我国古代,有金木水火土,构成世界万物的“五行”说。《周易》中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宇宙生成论,认为“太极”演化出了世界万物。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化生了宇宙万物。而影响最为深远的则是“元气论”,认为元气是阴阳未分之气,“清阳者薄菲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淮南子.天文训》)。庄子说:“通天下一气耳”。东汉经学家何休说:“元者,气也”。北宋理学开创人之一的张载说:“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气”构成了万物万象。
       由此看来,无论在我国,还是其他文明古国,古代的思想家和哲学家对世界万物构成的理解,靠的是思辨和猜想。在当时科技还不发达,人的认识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他们的论述不可能真实地反映世界万物的构成。而真正了解了世界万物构成的,则是近三百年来的事情。自从物质元素一个个被发现、被“认知”,人们才有了物质构成万物的科学知识。
以上这些例子说明,不管你的理论如何精致,哲理何等深奥,如果不是对客观事物的发现,而是靠逻辑推理对事物的猜想,那么,这种揣测出来的东西不能叫做事实。
       例如,中医学关于人体器官及生理功能的论述,主要源自于医学实践中的发现与认知。所以,中医学论述的人体器官及生理功能,大多数属于事实。不过,其中也有一部分是通过推理认定的。比如中医长期以来把脑的一些生理功能归属于心、肝、肾,甚至认为“心之官,则思”,心是思维的器官。一直到了明代,李时珍指出“脑为元神之府”以后,才开始纠正这一错误认识。看来,那些仅仅通过推理认定的生理功能,是不能叫做事实的。
所谓 “规律”,通常指事物间的内在联系(包括事物的运行轨迹及发展变化趋势)。例如在“周易”中 ,阴爻、阳爻的排列变化,组成八卦、六十四卦......,这是依据数理的排列组合原理,反映了事物的数量关系。所以,“周易”中阴爻、阳爻形成的卦象组合,无疑属于科学知识。然而用于占卜算命,它对人事吉凶的推定,则是穿凿附会。尽管“周易”里包含着唯物观念和丰富的辩证法思想,但它表述的与人事吉凶的对应关系,并不反映事物的内在联系,因此不能叫做自然“规律”。
       又如我国很早以前就有了历法,它反映了一年四季的变化规律,反映了月亮盈缺的变化规律,一年的平均长短与地球绕日一周的时间几乎一致。因此我国古代历法是对这些天文现象及其“规律”的反映,属于科学知识。但是,古人看到太阳总是东升西落,便依据太阳的视运动,错误地认为太阳是绕地运转的。提出了“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的“盖天说”;后来又提出了“天体如弹丸……”的“浑天说”。这些学说虽然能够解释一些天文现象,但它并不反映天体间的内在联系。人们看到的日出日落,即太阳的视运动,只是日地相对运动的显像,不是日地间运动关系的实质。所以这些理论只能叫做假说,不能叫做科学。
       以上这些例子说明,规律既不是那些对不相干事物的穿凿附会,也不是事物运行的表象。能称得上规律的,只能是事物的内在联系。因此,只有揭示了事物内在联系的理论,才是科学的理论。我们之所以说中医诊断学是科学理论,就是因为它依据病理反应,揭示了疾病与症状,疾病与体征的内在联系。就拿脉诊来说吧,脉诊是通过脉搏的“浮”、“沉”、“迟”、“数”、“虚”、“实”、“洪”、“细”、“弦”、“紧”、“濡”、“滑”、“涩”、“结”、“代”、“促”等脉象来辨别疾病的。实践证明,通过这些脉象,可以辨别疾病的寒热性质和阴阳类别,以及所在部位和邪正盛衰的虚与实。这是由于疾病对人体造成的不良影响,不但会使人的身体产生不适症状,而且还会出现与病症相应的体征,其中包括脉搏异常跳动所形成的病脉。由此看来,病脉的出现是由于疾病的原因(病理反应),它们是因与果的关系。由于脉象与病症之间存在着内在联系,所以不同病症导致不同病脉的出现是一种自然规律。而中医诊断学所阐述的脉理,正是揭示了这一自然规律,所以,中医诊断学所阐述的脉理属于科学知识。
再者,科学所反映的“事实”和“规律”,必须是真实的。它的真实性不仅仅表现为合理性、可能性,重要的在于它的客观实在性。例如,因为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现象(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病症的体征和证候的循行分布规律也是客观存在的,所以中医经络理论关于这些现象(事实)和规律的论述是科学的。但是,又因为古人关于经络是一种管状物,是气血运行通道的描述,还只是对经络系统的猜想,所以这个描述属于假说,不属于科学。又如中医应用“五行说”的生克哲理,作为认识的方法论,将人的五脏六腑联系起来,形成的中医脏腑理论,能够说明脏腑间的功能联系(“规律”),反映了人的生理现象(“事实”),所以它是科学知识。但是,当说到这些生理现象的原因时,把人的脏腑器官,归结为它们具有相应的五行属性,这是没有生理依据的,违背了客观“事实”。五行与五脏的对应关系,仅仅是一种形象化的比附。金木水火土不是脏腑的固有属性,如果将它们穿凿附会,便是非科学理论了。                                                                                          
       所谓 “认知”,是人对客观世界的真实反映,不能掺杂任何的猜测想象因素。“认知”是科学的必备条件,没有对客观“事实”和“规律”的“认知”,就不会产生科学知识。例如,太阳给我们带来了光明,带来了热量。人类在很早以前就认为太阳是一团火,它究竟是一团什么样的火呢?不得而知。所以古人猜想太阳是燃烧的火的观念,还不能叫做“认知”。只有到了现代,人们发现这团火是核聚变,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认知”。
在许多情况下,人们通过现象,感觉到某个事物可能存在,但是在没有发现之前,不能称其为“认知”。因为“认知”不等于对可能存在物的推测,即便这种推测已经十分接近未知事物,它仍然处于假说阶段。例如“哥白尼的太阳系学说有三百年之久一直是一种假说,这个假说尽管有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靠性,但毕竟是一种假说,而当勒维烈从这个太阳系学说所提供的数据,不仅推算出一定还存在一个尚未知道的行星,而且还推算出这个行星在太空中的位置的时候,当后来加勒确实发现了这个行星的时候,哥白尼的学说就被证实了”(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同样,中医的经络理论作为假说已有两千多年了,尽管生理现象充分说明经络是存在的,但它一直是一种假说。只有当经络的构造形态、生理结构或存在方式被发现,这时的经络系统将被证实,假说才会上升为科学。
       通过以上我们对科学的分析,可以得知科学是人类的知识,是人对客观世界的发现和认知。发现和认知既是科学的特有属性,又是科学概念的基本内涵。但是,目前科学界却没能很好地把握这一点,甚至在给科学定义中,有的将科学的属性与特征相混淆,有的把技术问题当作科学问题,从而对人们理解科学这一概念造成了混乱。例如,在《现代科学技术基础知识》(干部读本)一书中,就一味地强调科学是知识“体系”,是“协作”,是“相关活动的事业”,这显然是非常错误的。因为他们忘记了概念是事物特有属性的抽象。大家知道,科学无论表现为知识单元还是知识体系,这些都属于科学发展的阶段特征,并非科学的特有属性,不能用来定义科学概念。因为特征仅仅是事物某阶段的特别标志,并不贯穿于事物的始终。如果采用某阶段的特征作为概念的定义,必然造成对其他阶段质的否定。
       比如人这个概念,人可以是婴儿,也可以是童年、青年、壮年、老年的人,如果我们把青壮年人有思想、会劳动的特征,用来定义人的概念,那么,没有思想不会劳动的婴儿就不是人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因此,科学可以是知识体系,也可以是知识单元。不能因为科学由原来的知识单元,发展成为了知识体系,就否定科学知识单元的科学性。必须明白,“概念一方面反映着事物的特有属性,另一方面又反映着具有这一属性的事物”。所以用作概念定义的,只能是事物的特有属性。因为属性是事物的固有性质,具有稳定性,贯穿于事物的始终。而特有属性则是一事物区别于它事物最本质的东西。
       至于说“协作”、“相关活动的事业”等,这些是进行科学研究的方式、方法,属于技术范畴。技术不是科学,它有自己的概念。
       那么,什么是技术呢?通俗地说,技术是源于一定科学原理,为了某一物化的实现,而具备的有形或无形的手段。它包括工具的使用,材料的应用,规则的建立,以及相关的技巧和技能等知识。技术不具备客观自在性,它是人的行为方式,是人们在实践中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一定科学原理进行的创造活动。看来,技术有着与科学不一样的内涵。就它们各自的内涵来说,科学是发现,技术是发明;科学回答的是“是什么”,“为什么”,技术解决的是“做什么”,“怎么做”。科学能够提供原因说明物化的可能,技术能够提供方法实现物化。科学不会直接作为技术解决方法问题,反之,用于处理问题的方法都属于技术,而不能把它们看作科学。所以,我们不能采用“协作”、“相关活动的事业”等,这些属于技术范畴的方法问题来定义科学,否则,技术就会混同于科学,使人们对科学概念的理解陷入混乱。一些人之所以对中医的科学属性产生误解,把中医看作是伪科学,看作是复杂性科学或玄学,就是因为它们混淆了科学的属性与特征,混淆了科学与技术的概念的内涵(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将在下文详细讨论)。
       当然,我们说科学和技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着不同的内涵,却不能否认它们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这是因为科学和技术既相互渗透,又互为促进。一方面,由于任何一项技术都包含着一定的科学原理,因此技术的发明必源于科学,科学为技术提供理论基础和进行创造的前提条件。另一方面,科学发现又要借助技术的力量,技术的进步将给更深的科学原理的发现提供探索的武器。技术应当升华为科学,科学又需要转化为技术,它们彼此促进与发展。因此,科学和技术经常组成一个统一的词组——科技。科技虽然不是生产力的基本要素,不会直接表现为生产力,但是,生产力三大要素的提高,却依赖于科技的进步。科技是人类认识自然真相,揭示自然规律,改造自然面貌,发展生产力的源泉和动力。
       第二节  科技发展的阶段特征
       第一阶段,在人类活动的初期,是科技的萌芽阶段。人们在生活和劳作的过程中,最初的科学发现是对自然物的直观认识。表现在技术上,是对自然物的直接使用和简单加工。这个阶段,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是一种不自觉的经验,科技发展时常间断,速度极度缓慢。科学和技术作为人类知识,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断和单元是这个阶段的特征。
       第二阶段,随着人类文明社会的到来,人们在实践中,对自然界认识的逐步加深,积累了一定量的经验(包括科学知识和技术知识)。为了生活和生产的需要,开始对技术有意识地改进和发明创造,不断的对经验进行总结,归纳事物的共性,试图揭示事物的本质,探索事物间的内在联系,科学已由知识单元发展为知识体系。但是,由于这个时期科技水平不高,人们所能认识的大多是事物的显像,很少能够达到对事物内部结构及本质属性的认知。这个阶段的理论研究,不完全是把新的科学发现作为论证的对象,更多的是从现象出发,综合现有的科学知识,遵循人们关于事物发展变化的一些哲理,按照逻辑关系对未知事物提出设想。虽然理论具有一定的科学基础,但深层次的原理仍处于假说阶段。这个阶段的特征是,众多技术的原理还没有被揭示出来,科学还没有走到技术的前头,而是跟在技术的后面进行概括和总结。科技发展速度呈现出直线递增的趋势。
       第三阶段,人类社会进入现代文明,科技水平空前提高,尖端高新技术的大量涌现,为探索深层次的科学原理创造了必要条件。科学不再局限于事物显像和功能方面的研究,而是向其背后的结构和内因方面进发,绝大部分技术的科学原理被破解,各个领域均有了重大发现。这个阶段的特征是:科学已经作为一项基础理论进行研究,走在了技术的前头,技术开始在科学原理的指导下,有遵循有依据地进行发明创造。各学科跨类别的相互渗透,科技事业世界性的广泛协作,发展速度呈现出指数增长的态势。
       第三节  中、西医处于不同的科技发展阶段
       医学是自然科学的一个领域,生理病因、药物药性等基础理论属于科学范畴,临床诊断、医疗方法等属于技术范畴。医学的发展进程同样遵循着科技发展规律。在初始阶段,人们对自然药物的直接使用以缓解病痛,是一种不自觉的经验。世代相传,随着经验的增多,人们开始有意识的进行药物开发和医疗技术的发明。当药物和医疗技术有了大量积累,便开始总结整理和系统归纳,使其条理化,理论化。
在医学发展过程中,人们对药物药性和人的生理病理的发现,也是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少到多,由功能到内因,由显像到结构,由对一般属性的认识到接近本质的认识。
       现代医学有了重大突破和发展,从解剖学到细胞学……干细胞的发现,DNA图谱测序等等。在尖端高新技术的支撑下,现代医学向深度广度进展。西医以生命科学作为理论基础,绝大部分医疗技术的科学原理已经揭示出来,医药科学走到了医疗技术的前头,医疗技术在医学理论的指导下,开始了迅猛发展。西医已处于科技发展的第三阶段,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中医的科技现状。
       中医历史悠久,博大精深,这是毋容置疑的。中医的博大精深表现在:它有着庞大而精湛标本兼治的医疗技术,富有哲理的医学理论体系,贴近自然、整体联系的医学理念,辨证施治的诊疗方法和原则。但是中医的理论体系是哲理的深奥,而缺乏科学的深刻,大都限于对功能的了解和显像的认识,很少有达到对内因的认知和结构的剖析。
       例如中医药物学,《本草纲目》收录了1892味中药,通过药性鉴定,给予“释名”、“集解”、“辨疑”、“正误”和“修治”。每味中药的形态习性和气味药性都有确切的表述。中医药物学这种关于药物的药性认识,是由中药的四气五味进行定性分析的。虽然由四气五味这些中药的基本性状,阐述的与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等证的主治功效关系,属于科学知识,在医疗实践中行之有效。但是,这些科学知识尚未达到对药用物质成分和药理作用的认知。
       又如,中医对疾病的诊断是通过望、闻、问、切,以搜集患者的病情资料,然后进行“辨证”来认识疾病的。大家知道,像症状和体征等病情资料与疾病之间存在着内在联系,它们属于病理反应。中医诊断学正是利用这些病理反应,进行八纲辩证,气血辩证,脏腑辩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阐述了患者疾病的类别、部位、性质以及邪正盛衰;阐述了因病变而生理功能异常的各种“证候”,为认识疾病奠定了基础。因此,中医诊断学是科学的理论。但是,我们还要看到,“四诊”所搜集的症状和体征等病情资料,都是人所感知的病理反应。至于像血压、血糖、肝功能等生理指标变化,以及病灶的内部结构,“四诊”是无法搜集到的。再者,中医通过“辨证”认识的是“证”,而不是病(这一问题将在下文论述),且只有定性分析,而缺乏定量分析。因此,中医关于疾病的诊断,还带有推断的主观性。又因为内脏病变的复杂性,反应的多样性和不确切不完全性,所以,中医仅仅依靠“四诊”搜集的病理反应方面的病情资料,进行“辨证”来认识疾病,必然存在认知的局限性,与现代医学有着很大差距。
       再如中医的经络理论,经脉体现了人体相关器官的功能联系,反映了某一病症的体征和证候的循行分布规律;络脉体现了穴位的点线关系,反映了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现象,从而为中医的辨证施治提供了科学的理论依据。但是,经络学说只是论述了经络现象,而对经络的生理结构却全然不知,即便是经络的构造形态和功用,也没有取得科学发现,只是凭借推理和猜想进行了描述。因此,将经络的假说理论上升为科学理论,依旧是中医学面临的重大课题。
       总而言之,中医学虽然有着丰富的医药科学知识,但这些科学知识是对临床经验的归纳和总结,仍然建立在显像及功能的基础之上,没有达到对结构和内因的认知水平。对于深一层的医学原理,很多方面还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然通常用哲理来推断,或用假说来说明)。例如,在中医脏腑理论中,像肾主骨,开窍于耳等论述,显然是对人的生理现象的归纳和总结。这些理论无疑属于科学知识。但是,当说到为什么肾主骨,开窍于耳时,中医只能用肾藏“精”,“精能生髓,髓居于骨中,骨赖髓以充养”,“耳司听觉,赖肾的精气充养”《中医学导论》的说教进行推理。其实,这个“构成人体基本物质”的“精”,是一个既看不见,又摸不到没有实体的抽象概念,它仍然需要进行科学探索,以便在探索中发现“精”和“精气”的物质实体。因此,在中医脏腑理论中,像肾主骨,开窍于耳等论述,依旧停留在生理现象上,还没有从生理结构和机能内因上得以揭示。看来,就中医科技来说,医药科学还没有走到医疗技术的前面,技术得不到科学的指导,只能无遵循的在实践中摸索。因此,中医还处于科技发展的第二阶段。
从以上论述可知,目前西医已达到科技发展的第三阶段,而中医还处于科技发展的第二阶段。然而,这只能说明中医在科技方面落后于西医,并不能说明中医不具有科学属性。我们说中医是科学的,是由科学的内涵决定的,科学的产生,以及进步的途径是对客观事实的发现和认知。中医诞生与发展的过程,就是对药物、对生理病因发现和认知的过程。无论其中的认知肤浅还是深刻,是总体还是局部,是正面还是侧面,是显像还是结构,是功能还是内因,有认知就有科学产生。说到底,中医的主体是医药科学知识。只不过,由于中医涉及的医药科学领域以及所处的科技发展阶段与西医不同,所以中医有着不同于西医的论理体系和知识架构。
       总之,中、西医涉及的医学领域不同,又处于不同的科技发展阶段。因而形成了不同的医学体系,不同的医药科学知识架构。但是,它们科学内涵的性质是相同的,有着相同的自然科学属性。

点评

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0
第四章 中医学包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 医药科学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本质。这就是说,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那就是科学。不过,西医为单纯的自然科学,而中医学里却包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如果把西医比作裸露的骨架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6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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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6 21:44:0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妙之门 于 2016-1-26 22:03 编辑
妙之门 发表于 2016-1-26 21:33
第三章 中医的自然科学属性
中医是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在这场中医存废争论中,废除派 ...


       第四章  中医学包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
       医药科学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本质。这就是说,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那就是科学。不过,西医为单纯的自然科学,而中医学里却包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如果把西医比作裸露的骨架,显得清晰而明了,那么中医就像丰满的肌体,显得深奥而厚重。就是这份深奥和厚重,形成了中医独具特色的医药学体系。纵观中医学,尽管它把医药科学与我国古代哲学实现了完美结合,但是,中医学的本质是自然科学,而不是哲学;中医的主体是医药科学知识,而不是哲学理论。那么,我国古典哲学对中医学又有着什么意义和作用呢?下面我们就以“阴阳五行说”及“元气论”为例来说明这一问题。
       第一节  阴阳五行学说
       在我国,西方哲学传入以前,五行和阴阳一直是两个最基本的哲学范畴。以这两个范畴阐述的“阴阳五行说”,成为我国古代最重要的哲学理论,它既是先贤们倡导的宇宙观,又是认识和理解世界的方法论。作为宇宙观,五行和阴阳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存在的依据。作为方法论,它以阴阳消长、阴阳转化的方式去揭示事物的矛盾运动;以相生相克的方式去揭示事物的普遍联系,以及事物循环变化的规则。
       “阴阳五行说”,萌芽于殷,兴起于周。
       所谓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最早,人们把五行看作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五种物质,后来才赋予了哲学的内容。“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国语.郑语》),自然界的万物都由这五种物质生成,五行成了世界的始基和本源。它同古希腊人泰勒斯把“水”作为世界的本原,赫拉克利特把“火”作为世界的本原一样,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的朴素观念。后来,人们看到五行之间某种理化的关联,又得出了五行相生相克的观念。即,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以及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以此来说明事物之间相生相克而联系的哲理。
所谓阴阳,起初是指日光的向背,向日为阳,背日为阴。后来,延伸到事物的两个方面。阴阳所反映的两个方面,不仅仅指有对立关系的两个方面,它还包括具有主从关系,上下和前后关系等,一切相关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处于一个共同体,有阴则有阳,有阳必有阴,它们相互转化而包含,彼此消长而存在。消长反映着事物的量变,转化反映着事物的质变。其中消长作用,可以产生破裂而对立,又可以达到平衡而和谐。阴阳学说反映的是矛盾的对立统一规律,说明的是万物生灭变化的过程。
       五行是物质实体,阴阳则是从事物关系中抽象出来的概念。二者合流成“阴阳五行说”,用来解释世界万物的生成与成长,转化与变化;表述事物发生、发展、衰亡的规律。“阴阳五行说”试图从自然界本身说明自然界存在的原因,以辩证的方法说明事物间的内在联系。因此,“阴阳五行说”是关于世界观和宇宙本体的学说,是高度抽象的意识形态。它作为我国古代最重要的哲学理论,用来论述自然界的存在依据和人类社会的现实性,说明现象发生的合理性和事物存在的可能性。
       由于“阴阳五行说”试图说明世界的物质性,说明事物的普遍联系,以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变化的规律。因此,它含有朴素的唯物观念和自发的辩证法思想,到目前为止,它依然是人类宝贵的思想财富。然而我们又必须注意到,由于古人的认识能力受历史条件及科技水平的限制,阴阳和五行这两个观念,还只是来自于他们的直觉和猜想。例如,古人把物质世界归结为金木水火土,这显然是一种直观认识,因为五行不是世界物质的全部,而是有限几种物质元素的化合物或混合物。又如,古人把事物的普遍联系归结为五行的相生相克,这显然不够全面和准确,其实,相生相克也不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自然物的内在联系,而是它们之间某些理化关系的表象。再如,古人把自然万物的产生、成长与衰亡归结为阴阳消长作用,这显然带有猜想的因素,因为阴阳本身没有质的确定性,它只不过是人们依照一定原则对事物进行的阴阳归属,至于说阴阳消长和阴阳转化,乃是古人对矛盾对立统一规律的感悟。
       到战国时期,“阴阳五行说”进一步系统化、理论化,同时也被绝对化、神秘化。我们知道,五行的相生相克,并不是这五种自然物的本质属性,而是对它们某些理化关系的抽象。所以五行相生相克这个观念,不反映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的必然联系。但是,邹衍等人抽掉五行的物质性,把五行周而复始,依次相胜,作为包罗万象的宇宙法则,运用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他提出的“五德终始”说,将帝王更替,朝代兴灭的原因归结为“五德相胜”,木金火水土依次取代的循环周期之中。思孟学派也把五行赋予伦理道德的内容,“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神则智,土神则信”(东汉经学家郑玄),所谓“天命之谓性”(《中庸》)。
       “阴阳五行说”被绝对化、神秘化,还表现在给阴阳这个人的观念赋予了物质实体的内涵。阴阳在许多地方,不再只是用来表述事物相对关系而进行的阴阳分属,已成为两种具体的彼此消长的力和相互作用的气。这种将人的观念作为客观存在物,就像柏拉图把“理念”看作唯一真实的存在一样,使人的观念成为了一种超自然的支配力量。如此以来, “阴阳五行说”开始滑向客观唯心主义的泥潭。其实,“阴”和“阳”自身没有实体,它们不像太阳和月亮、白昼和黑夜是客观存在物及其状态;也不像味道的甜与咸,性别的雄与雌是事物的自身属性;更不像数量和质量、体积和面积是事物能够具备的规定性。“阴”和“阳”就像前和后、大和小、正面和反面等一系列矛盾概念和范畴一样,用来表述事物的相对关系。比如在父亲和母亲中,父为阳,母为阴。但在母女之间,则母亲为阳,女儿为阴。母亲这个人虽然没有变,却发生了“阴”到“阳”的转换。这种转换仅仅说明她在不同的场合组成不同的关系,并不表明她在不同的场合具有不同的属性,或具有不同的质地和状态。所以,这个不是客观存在物,不是事物的状态,不是事物的属性,不是事物能够具备的规定性,更不是“宇宙的基本要素和密码”(台湾师范大学曾仕强教授),而作为我国古代哲学重要范畴的阴阳,只不过是人的观念,它来源于对事物关系的抽象,仅仅存在于中国人的意识之中。然而,这种意识的深刻存在,贯穿了我国哲学和思想的发展史。无论是董仲舒以“天人感应”为基础,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神学思想体系,还是王充的唯物主义,范缜的无神论,或者是魏晋时期何晏、王弼、郭象的“玄学”,乃至宋代的“程朱理学”,明代王阳明的“心学”,都有它的影子。阴阳和五行一直是我国先贤们关于宇宙生成论和宇宙本体论的最基本的哲学范畴,早已经成为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在社会生活中根深蒂固。
       阴阳和五行被绝对化、神秘化后,阴阳五行学说便有了两大特点:其一,形而上学外壳里面包含着辩证法内容:从整体上看,五行周而复始地相生相克,是循环而不是发展,这是它形而上学的外壳。但在具体细节上,是阴阳消长五行转换的辩证内容。其二,唯物的外壳里面包含着唯心的说教:从整体上看,五行金木水火土用来说明世界的物质性,这是它的唯物外壳。但在具体内容上,一方面,五行被抽掉物质性,只剩下一个包罗万象的相生相克法则;另一方面,概念的阴阳被赋予了物质实体的内涵,具有了超自然的消长力量,这是它的唯心说教。如此以来,阴阳五行说也就为神鬼迷信、谶纬天命、祥瑞灾异、占卜巫术等腐朽的东西敞开了大门。例如,燕、齐海上方士用“阴阳五行说”比附神仙鬼怪之事,大盛于秦汉之世。董仲舒把“阴阳五行说”与“天人感应”结合起来,造成了两汉时期的谶纬风气。而在世俗社会中,更是将阴阳和五行应用于占卜算命、吉凶风水和巫术等迷信活动。
       因此,“阴阳五行学说”既有积极向上的进步因素,又包含消极颓废的落后成分。这些都将对中医学起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第二节  阴阳五行说为中医提供认识的方法论
       大家知道,中医学形成于先秦到西汉时期,当时科技水平有限,人们关于生理病因和药物药性的发现和认知,基本上是直观的。所能了解的大多是生理现象,药物功效,以及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等病理反应。至于生命本质、生理结构、隐性及微观的致病因素、生理指标变化、药理作用等,还无力进行科学探索。然而中医要发展,又必须对人的生理病因和药物药性做出解释。中医运用“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合理地解说了这些医学问题,从而构建起一套独具特色的中医学理论体系。然而有人却否认“阴阳五行说”对中医理论的指导作用,说什么“阴阳是个抽象的概念,任何事物都可以分成阴阳”。“但是什么是阴,什么是阳,却无明确的标准”,“都是主观的划分”。“既然万物都可以随意划分阴阳,而阴与阳之间又可以存在任何关系,这样的学说当然能够解释一切事物及其变化,然而实际上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
       当然, 阴和阳都不具有质的确定性。也就是说,它们本身没有实体,不是客观存在的具体事物,而是人的观念,即所谓“抽象的概念”。其实,阴阳作为“抽象的概念”,乃是一对矛盾范畴,就像正反、前后、高下、表里、强弱等矛盾概念一样,用来说明事物的相对关系。但是,它们却不像生死、有无、损益、祸福、进退等矛盾概念那样,是事物自身呈现的对立状态。因此要问“什么是阴,什么是阳”,那是没有独立答案的。因为阴阳这个概念来自于相关事物关系的抽象,它们不能单个独自存在,这就决定了事物的阴阳分属,只能是人的“主观划分”。不过,这种“主观划分”却不是“随意”的,它既有一定的原则,又有“明确的标准”。一般来说,凡是正面的、上升的、燥动的、发散的、温热的、处于支配地位的分属为阳;凡是负面的、下降的、沉静的、收敛的、寒凉的、处于从属地位的分属为阴。例如五脏与六腑的阴阳分属,由于六腑“传化物而不藏”划归为阳,五脏“藏精气而不泻”划归为阴。又如六淫中的 “凤”、“热”、“署”属于温热,被划归为阳邪,“湿”、“寒”属于寒凉,被划归为阴邪。以此类推,八纲中的“表”、“热”、“实”归属为阳证,而“里”、“寒”、“虚”则归属为阴证。由此看来,阴阳分属不是笼统的,而是具体的,只要遵循划分的原则,就能反映事物的特征,说明事物的相对关系。因此,它所“解释的一切事物及其变化”,具有客观上的实际意义和应用价值。
       他们还说“五行的相生相克最初来源于对木、火、土、金、水五者属性的观察,这种观察是非常原始、粗陋的,根本经不起推敲”。在“牵强附会”中,“五脏和六腑...... 的各种关系的可能组合都能在相生相克相乘相侮中找到对应关系,似乎什么都能解释了,然而实际上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
       我们必须承认,古人对五行属性的观察是“非常原始”的,由这种认识产生的观念,所固有的片面性,不可能全面真实地反映客观世界。不过,这是由当时人们的认识能力决定的,不应该拿现代科技水平去苛求古人。然而,值得称道的是,古人从这五种自然物某些理化关系中,悟出的五行生克的辩证哲理,却给我们勾勒出了一幅相互联系、不断变化、循环更替的世界画面。
       自从五行被看作世界的始基和本源后,人们对这五种自然物的解说,便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畴,赋予了哲学的内涵。“五行说”不仅指出了世界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而且还说明了事物不是孤立的,而是联系的;不是永恒的,而是变化的。因此,我们可以说古人对五行属性的观察是“原始”的,但不应该说是“粗陋”的。相反是那样的细腻,古人用相生相克阐述的事物的普遍联系,用往复循环阐述的事物的不断变化,作为一种思维方式,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国的思想发展史。
       “五行说”和“阴阳说”均是我国先贤的哲学理论,属于认识的方法论。这两个学说通常合并在一起,称为“阴阳五行说”。“阴阳五行说”含有朴素的唯物观念和自发的辩证法思想。中医运用“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不但阐述了人的自然属性,摒弃了巫术及神鬼天命思想,开辟了从人本身和自然的原因寻找病因的途径。而且把人的自然性与人的社会性结合起来,把人的生理和人的心理联系起来,论述了人的思想情绪变化对身体健康产生的影响。中医学还运用“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把不同的致病因素,导致的不同病变,呈现的不同症状和体征,以及人体各组织器官的生理特征,进行了类别的系统归纳,梳理了复杂现象的纷乱。例如中医提出的“阴虚”、“阳虚”、“阴盛”、“阳盛”等概念,梳理了因病变而生理功能发生异常的各种证候,从而为中医的病理学奠定了基础。中医还运用“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把内脏之间,内脏与体内其他组织器官之间,内脏与体表、与体外孔窍等联系了起来。同时把四时与五气、五味、五官、五体、五志及脏腑关联起来,建立了人体组织器官与自然环境之间的相互联系。中医还运用“阴阳五行说”作为认识的方法论,确立了调理固本、平衡阴阳的医学理念,以及辨证施治的诊疗方法和原则。
       人和其它生物一样,自身的成长是一个自然过程,人体各组织器官总处在一个动态的生理平衡状态。中医学运用“阴阳五行说”的哲理,解说了这种状态。对于疾病的产生,器官功能的损伤,可以用阴阳失调来说明;对于各器官的相互关系,又可以用阴阳分属和五行对应来概括;对于疾病的发展与转化则可以用阴阳消长来解释。中医还运用“阴阳五行说”的哲理,解说了人体器官的生理功能;论述了脏腑经络内环境的运行机制,内脏病变通过经络反应到体表的规律;阐述了中药的四气五味及药性的阴阳变化,从而建立了与人的五脏六腑各器官的主治功效关系。
       总之,中医把人的生理与病因,养生与医疗,统一于阴阳转化与消长、五行相生与相克之中,解说了人的生老病死,解说了生命和生理现象,解说了病症的体征和证候的变化规律,解说了中药药性和主治功效。从而为中医药科学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奠定了基础。因此不能说阴阳五行说“什么也没有解释”。实际上,中医运用“阴阳五行说”阐释的生理与病因,即便是目前仍有科学探索的价值。可以说,“阴阳五行说”为中医提供的辩证的思维方式,是关于方法论的宝贵财富。
       总起来看,由于中医学吸收了我国古代哲学思想,因而中医的医学理念不是机械的而是有机的,不是片面的而是整体的,不是孤立的而是联系的,这就为全面把握人的生理病因开辟了认识途径,又必将为现代医学注入新的活力

       第三节 用哲理解说医理具有局限性
       由于“阴阳五行说”和“元气论”等我国古代哲学,为中医提供了理论支撑,中医才得以形成一套独具特色的医学体系,使得中医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处于世界医学界的前列。不过,“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这些哲学理论,毕竟不属于中医药科学知识。它和其它哲学理论一样,不具备自然科学的功能,揭示不了具体事物的具体属性和本质,只能提供认识的方法论。因此,中医用“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作为理论指导,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用它们的哲理解说医理是必要的,但将它们的哲理当作医理就会对中医学带来认知上的局限性。
       例如,中医认为“气”是生命的根本,它作为人的生理指标,有“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其中“元气”是“先天之气”,由“先天之精”所化生,为人先天所禀赋。“元气”根于肾,经三焦分布全身,具有激发和推动人体器官功能活动的作用。“后天之气”分“宗气”、“营气”和“卫气”。其中,“宗气”由肺吸入的“清气”与脾胃吸收运化而来的“水谷之气”结合而成,司呼吸,贯心脉已行血气。“营气”由脾胃运化的“水谷精微”所化生,具有化生血液和发挥营养的作用。“卫气”是“水谷之气”所化生的“阳气”,具有护卫肌表,御外邪入侵,调节体温、温煦脏腑,润泽皮毛的功能。总而言之,这些“气”的“升降出入运动”,构成了人的生命活动。从以上中医学关于“气”的论述可以看出,它的理论基础来自于“元气论”的“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之说教,以及“万物之生,皆禀元气”(《论衡》)的说教。由于“元气论”是我国古代的哲学理论,而不是自然科学,所以中医学关于“气”的如此论述,只具有哲学意义,却达不到对“气”的科学认知。比如,当中医将“元气”、“宗气”、“营气”、“卫气”作为生理指标时,并不清楚它们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只是依据“元气论”,说它们由“先天之精”或“水谷之气”化生而来。然而,何谓“先天之精”?何谓“水谷之气”?人们只能言传和意会,却“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再者,关于这些“气”的成分构成,也只能给出了一个“精微物质”的笼统概念。至于“精微物质”具体是那些物质,就不得而知了。其实,“精微物质”是对猜想物的形容,仅仅存在于推理之中,从来没有取得过科学认证。看来,概念主体“气”的实在性,是用另一个主体没有实在性的概念来说明的。如此一来,人们对“气”的认识,就停留在人的观念上了。所以,中医学运用“元气论”并没有揭示出“元气”、“宗气”、“营气”和“卫气”的真面目。既然还不知道这些“气”的真面目,就赋予它们以生理功能,认定它们是生命的根本,这只能是叫做猜想了。实际上,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生命的出现是从无机物到有机物,从单细胞到器官的分化,从水生到陆生,从低级到高级,一个不断进化的自然过程。在这个过程中, 蛋白体的存在方式是生命的本质,并没有“元气”、“宗气”、“营气”和“卫气”的参与。至于说中医学论述的这些“气”的生理功能,其实另有生理原因,不是靠“元气论”能够揭示的。因此,中医仅仅通过古代哲学理论,去理解人的生命和生理是远远不够的。
       例如,五行学说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五行派生出来的。中医就把人的内脏器官与五行相附会,人的五脏六腑具有了各自相应的五行属性。内脏的功能联系,遵循着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则。比如在对肺部疾病的治疗中,需要增强脾胃的功能,这是由于肺具有金的属性,脾胃具有土的属性,因为土能生金,所以金(肺)需要土(脾胃)配。又如,肝脏的功能失调,可以影响到脾胃而使之生病,这是木能克土的原因,由此舒肝而健胃。从以上由五行对内脏功能关系的解说中,可以看出,它根本不是从人的生理结构上,解说人体器官的功能联系,而是利用五行相生克进行的类比。类比是借助外物来说明合理性,并非揭示了人体器官功能联系的生理原因。正如郝万山先生所指出的那样,不能简单地把“五行”归结于“五材”,五行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存在特征,赋予一定的寓意对事物进行分类。在中医里“五行”代表“气”的五种运行状态或趋势,而把五脏与“五行”相对应,与“五季”“五色”“五体”“五味”等相关联,仅仅是为了形象地表述五脏各自的属性与特征,以及它们之间的功能联系,说明自然环境给人的生理带来的影响。如果把金木水火土看作是五脏生理机能的原因,势必造成对人的生理认识的局限性。
       例如,阴阳学说认为,任何事物都包含着阴与阳两方面,这两个方面的消长作用推动着事物的变化与发展。中医也就认为人体包含着阴与阳两方面,人的生命过程就是这两个方面的消长过程,当这种消长运动处于动态平衡时,人的生理活动是正常的,一旦打破了平衡,阴的一方或阳的一方发生了盛或虚的现象,人体相关器官就会产生疾病。从中医学这种病变理论看出,它不是在发现致病因素的基础上,并从人的生理入手来揭示疾病的产生,而是运用阴阳消长的哲理来解说疾病的发生。这种用哲理解说病理的做法,势必造成对病因认识的局限性。
       例如,中医药物学里的药性分析,是中药的四气五味。其中四气也叫四性,即温凉寒热;五味辛酸咸苦甘,由金木水火土所派生。中药的四气五味与人体的五脏六腑各器官,建立的对应主治功效关系,的确行之有效。但是,我们必须明白,中药的四气五味对于疾病的主治功效关系,是长期医疗经验的总结,它的基础是对药物的药性及其配伍功效的发现,而不是因为它们具有对应的五行属性。之所以用阴阳和五行来解说,是为了梳理药物药性和疾病之间的功效关系,说明寒证用温热药,热证用寒凉药。如果把阴阳和五行当作功效的原因,那么,中药只需在阴阳和五行的附会中打转转就行了,至于说中药药用物质的化学成分、分子结构、理化性状及药理作用等,没有必要再去探索和研究。这样一来,必然导致对中药药性认知的局限。
例如,中医诊断学,主要通过“望”、“闻”、“问”、“切”,搜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然后在综合分析中,进行八纲辩证,气血辩证,脏腑辩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等,以断定疾病的类别、部位、性质及属性。由于综合分析需要对“阴阳五行说”辩证哲理的灵活运用,因此 在对同一疾病的诊断中,虽然从相同的证候出发,往往得出不同的“证”,一些中医师诊断得出的“阳证”,时常被另一些中医师纠正为“阴证”。再者,关于脑中风证,究竟是脑血栓病,还是脑溢血病,仅仅从哲理出发,不但做不到定量分析,即便是定性分析也是难以做到的。
       总而言之,像“元气论”、“阴阳五行说”等哲学理论,在中医里起的是理论指导作用,提供的是方法论。如果将“元气论”、“阴阳五行说”的哲理当作中医的医理,把用思辨推理取得的正确性和可能性当作科学发现的真实性和必然性,势必放弃中医药的科学研究,从而产生认知上的局限。

点评

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0
第五章 中医不是伪科学,也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 我们了解了中医的基本特征,了解了中医学的医药科学知识与哲学理论间的关系,又有了一个清晰的科学概念,这样一来,就可以说明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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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6 21:45:2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妙之门 于 2016-1-26 22:47 编辑
妙之门 发表于 2016-1-26 21:44
第四章  中医学包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
医药科学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本质。这就是说,它们有一个共同的 ...


       第五章  中医不是伪科学,也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
       我们了解了中医的基本特征,了解了中医学的医药科学知识与哲学理论间的关系,又有了一个清晰的科学概念,这样一来,就可以说明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
       第一节  中医不是伪科学
       什么是伪科学?顾名思义,是把本来不是科学的东西,披上科学的外衣,欺世盗名,蛊惑人心,贻害社会。伪科学不具备客观性,它所展示的不是事物本相,而是利用某种技术或招术,对人的感官造成错觉,或改变人的精神状态,以便赋予事物并不具备的属性,从而说明超自然力的存在。说到底,伪科学是假科学之名,行迷信欺骗活动之实。
       中医早在两千多年前,就脱离了巫术,开始了医疗实践和医学研究。中医学坚持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把人体构造及生理作为依据,探讨人体组织器官间的功能联系,归纳病变的表现形式以及病理反应,施医从病患发展变化的实际出发。这些都体现了中医的医疗实践完全属于科学活动,而不是迷信活动。中医不是伪科学。
       在医疗方面,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医形成了庞大的医疗体系,既有药物医疗技术,又有理疗和其它医疗技术,这些医疗技术包含着深刻的科学原理。药物治疗以中药汤剂为主,成药辅之。中医积累的医案、医方、浩如烟海,涉及病患的各个方面。数千年来,中医为民族体质的健康而疗病除疾,成效卓著,医术的精湛与博大是不争的事实。中医的诊疗原则与方法是“辨证施治”,通过“辨证”以揭示病变的类别、部位、性质以及邪正盛衰,从而确定相应的治疗方法。治疗不仅仅为了消除病痛和病症,而且在“标本兼治”中注重治本。再者,中医又不是单纯的治疗观点,特别注重对各器官运营的调理,从健体固本入手达到防病治病的目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中医术在临床中的效用是有目共睹的,它对一些疑难杂症的奇效,至今尚无其它医疗手段能够替代。针灸、按摩等医术更是出神入化,为世人所刮目。总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医疗实践已经说明中医术是科学的,并非伪科学的骗人招术。
       在药物方面,中医药物学关于药性的论述,是中药的四气五味。四气五味虽不能完全揭示药理作用,但它的确反映着中药的基本性状和功能。大家知道,科学是由于发现客观事物真相后形成的人类知识。就自然科学来说,它不仅反映着自然现象的真相,而且反映着自然规律。这就是说,人们对自然规律的认知可以形成科学知识,人们对自然物的本质、属性以及现象中真相的认知,形成的同样属于科学知识。中药的四气五味虽然不是药物的本质,然而却是药物的重要属性。那么,中医对中药这些属性的认知显然属于科学知识。再者,中医由四气五味阐述的对疾病的主治功效关系,在临床中行之有效。这足以说明中医药物学是科学的,并没有伪科学的骗人特征。
       在疾病的诊治方面,中医通过“四诊”虽然不能探知患者的生理指标变化,但可以搜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以及病史等病情资料。这些病情资料不仅是中医,而且也是西医诊断疾病的重要依据。再者,中医的“辨证”虽然辨别的是“证”而不是病,但“证”这个概念却反映着疾病的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等属性,反映着患者因病变产生的各种生理功能异常的特征。所谓辨证施治,就是辨别疾病的某些属性,以及患者生理功能异常的特征,然后通过调理或修复这些损伤或失衡了的人体机能,以达到抑制或消除疾病的效果。总而言之,西医辨别的是病,中医辨别的是“证”;西医通过消除疾病使人体机能恢复正常,而中医却主要通过恢复人体机能来消除疾病。即所谓西医“治病”,中医“医人”,两者互补相得益彰。因此,中医诊断学是货真价实的科学理论,并没有伪科学的穿凿附会因素。
       在生理方面,虽然人体解剖还没有发现经络的生理结构和构造形态,以及经络的存在方式。但是,经络理论阐述的人体相关组织器官的功能联系却是科学知识。尽管古人关于经络系统的描述还处于假说阶段,然而它的立论依据却是科学知识。因此,经络假说与其它假说一样具有合理性、超前性,为探索深层次的生理结构寻觅了途径,奠定了基础。只要有点科学常识的人就知道,假说并不荒谬,它往往成为科学的先导,“只要自然科学在思维着,它的发展形式就是假说”(恩格斯《自然辩证法》)。由此看来,像经络假说这些中医理论,并没有伪科学的属性,而是科技发展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个环节,是自然科学的重要方法论。
       至于说中医学里的“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它们的确不属于医药科学知识,而是古代哲学理论。然而,这些古代哲学理论是当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结晶,含有朴素的唯物观念和自发的辩证法思想,可以用作认识的方法论。当然中医学在运用它时,夹杂了一些神秘因素,但这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枝节问题。实际上,中医学运用这些哲学理论是为了解说那些尚未被科学揭示的医学原理。不可否认,这种解说所产生的附会因素,不能称其为科学。不过,在当时技术的力量还无力对生理结构、隐性致病因素、药理作用等进行深层次的科学探索的情况下,中医运用其哲理对生理现象、发病原因及药物功效做出的合理解说,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和使用价值。总而言之,中医学运用古代哲学理论主要是作为方法论的,并没有进行理论欺骗,没有把人的生命现象和生理病因,归结为超自然力的支配。所以,不能因为中医学含有一些非自然科学理论,用哲理解说医理,就给中医戴上伪科学的帽子。
       再者,在科技方面,中医的确落后于西医。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中医是伪科学。科学与伪科学之分,不在于先进还是落后。落后不是伪科学的属性,伪科学的属性是崇尚超自然的力量,表现特征是进行迷信活动。所谓落后,它只是相对先进来说的,一方面,事物都是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低级阶段相对于高级阶段是落后的;另一方面,事物的发展有快有慢,慢相对于快也是落后的。由此看来,先进与落后并非反映着事物本质的对立,而是体现着事物的先后关系。所以,中医相对西医的落后,是低级与高级、慢和快的差别,而不是伪科学与科学的区别。
       就科学本身来讲,它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是人们对事物从现象到本质的认知过程。人们对事物本质的认知是科学,对现象的认知同样也是科学,这两种科学知识在内涵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反映了科学内涵的深与浅,体现着科学发展的阶段特征。我们不能因为有了高深的科学,就把它原来发展的基础,浅层次的科学视作伪科学。同样道理,我们也不能把发展较快的叫科学,把较慢的叫伪科学。西医具有现代高科技的特征。相比之下,中医不具备这个特征。如果将现代高科技特征作为判别科学与伪科学的标准,用它的方法论(如实证论、还原论、实验分析、形态学研究等)来否定中医的科学性,从而就说中医是伪科学,这是非常错误的。因为,科学概念同其他事物的概念一样,都是事物特有属性的抽象。如果用科学的特征和方法论来定义科学,显然是玩弄偷换科学概念的把戏。大家知道,方法和规则是技术而不是科学。科学和技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之间没有类比性,只是由于技术源于科学,技术的产生必然带有它源于科学的阶段特征。看来,那种将一定层面的科学完美化、绝对化,甚至把它的特征和一些方法(技术)混同于科学,必然会改变科学的内涵,造成科学概念的混乱。
       不可否认,像实证论、还原论、实验分析、形态学研究等这些理性演绎法,的确是科学的,作为认识的方法论, 在欧洲为笛卡儿所强调(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第一个系统的研究了演绎推理)。而我们的中医学,主要建立在临床经验总结和生理现象归纳的基础上,好像不符合科学的方法论。但是大家不要忘记,对经验的归纳和总结,则是欧洲另一个科学方法论的启蒙思想家培根倡导的。在西方,有许多重大科学发现也是应用了归纳的方法,哥白尼的“日心说”是这样,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也是这样,如此而已,不一而足。可以说,理性的演绎和经验的归纳都是最基本的科学方法论。
      一般来说,理性的演绎和经验的归纳总结,这两个科学方法论各有特点,分别适应于不同事物或同一事物的不同层面的科学研究。理性演绎是从一般到特殊的推理,用来说明个体的原因,所以西医获得的科学知识主要是具体事物的结构和内因。经验的归纳总结是从特殊到一般的推理,主要用来综合梳理已有的科学知识,所以中医获得的科学知识大多属于事物的整体联系。这是中、西医科学知识架构的主要区别,西医是结构及内因的科学知识架构,中医则是整体联系的科学知识架构。由于中医所归纳的主要是显像及功能方面的整体联系,所以中医又表现为功能和显像的科学知识架构。这就是说,虽然中医的科学知识架构表现为功能和显像,但却是整体联系。因此,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内在原因和一般规律。例如在病理方面,中医关于阴虚、阳虚、阴盛、阳盛、上火、中风等病理学说,反映了人体因病产生的生理功能异常。在生理方面,中医的经络理论,反映了人体组织器官的功能联系。又如,中医学运用阴阳五行说对生理病因的论述,比较合理地说明了人体器官间的关系,说明了机能营卫的正常与失调,病症的发展与转化,以及中药的功效与配伍。
       因此,不能因为中医的方法论与西医不同,就否认中医的科学属性。其实,中医学的方法论并非只有经验的归纳和总结,同时也采用了理性演绎的方法论。例如,中医对中药及药性的论述,对人体器官及其功能的论述,不是在“致虚极,守静笃”中的“内省”感悟,而是在实践中对生理病因、药物药性的发现。这种发现对于药物和人体器官来说,是通过实地考察和解剖观察,属于实证的方法论。对于药性和器官功能来说,属于实验分析的方法论。这些理性演绎的方法论,在中医学中比比皆是。不过,它往往被经验归纳的强势所淹没。
总之,中医和西医都是医药科学。只是西医已进入科技发展的第三阶段,中医仍处于科技发展的第二阶段。我们不能因为中医在科技方面比较落后,而且含有哲学理论,它的方法论、医药科学体系、科学知识架构不同于西医,就把中医视作伪科学。
       第二节  中医不是复杂性科学
       西医是医药科学,世人皆知。中医也是医药科学,亦为大多数人所认同。然而它们在理论体系上,在疾病诊断和医疗技术上都截然不同,尤其是对生理病因的解释上差异很大。这就给人们造成了许多困惑,使得一些人产生了中、西医的科学内涵有本质区别的想法。
有人说,西医是“还原性科学”,中医是“复杂性科学”。这种说法似乎既肯定了中、西医都是科学,又照顾到了中、西医的特点,从而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笔者认为,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它歪曲了中医的医药科学属性。
       首先,这种说法是不清楚科学内涵的表现。大家知道,科学是人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是反映客观事实即事物真相的知识。事物的真相包括事物的内在联系、事物的本质和众多属性,以及事物现象中的真相。对于自然科学来说,它来自于人对自然界的认识。也就是说,自然存在物的真相只有被人类发现,取得了认知,才能成为自然科学知识。因此,自然科学多样性的意义,在于自然界的多样性,对不同自然物的认知,会产生出不同内容的自然科学知识。但同一种自然物,自然科学内涵不会出现不同的性质,只不过内涵有深有浅而已。中、西医都是医药学,它们对人体同一器官的结构或功能的论述应该是一样的,可以有深浅之分,绝无性质之别。这是因为人的生理是人的生命活动的客观存在,并不随人的主观意愿而改变。所以无论在中医那里,还是在西医那里,都不会出现另一个性质不同的人的生理。当然,由于中、西方文化不同(文化是人类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像语言、文字、医术和艺术等文化现象均属于技术范畴),可以导致人们的医学理念不同,便有了切入点的不同,侧重面的不同,方法论的不同,从而创造出不同风格的医术。然而医药科学不同于医疗技术。它只能在探索中发现,不能在创造中产生。因此,医药科学不会因为中、西方文化不同,而分属“复杂性”和“还原性”两种内涵性质不同的科学。
       由此看来,将医学分类为“复杂性科学”和“还原性科学”,是与科学的内涵不相融的。大家知道,科学可分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又可分成许多学科,这是由于事物类别不同,可以分属不同类型的科学。当然,就同一种事物来说,由于人们对其认知的程度不同,科学表现出不同的知识形态,如有科学知识单元和科学知识体系之分,功能科学知识架构和结构科学知识架构之分。以上这些科学分类虽然是从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标准,然而它们都维系了科学的认知内涵。可是将医学分为“复杂性科学”和“还原性科学”其结果就不同了。我们可做如下分析,所谓“还原性科学”,是说西医药科学具有还原的属性,其医药科学知识能够重现,容易被人们认识和理解。所谓“复杂性科学”,是说中医药科学具有复杂的属性,其医药科学知识高深莫测,“模糊”而多变,“混浊”而难以触摸。西医相对中医来说,其医药科学知识不具备复杂性,应该是简单的,清晰而明了,触摸的到。中医相对西医来说,其医药科学知识不具备还原性,无法或难以被认识和理解。如此一来,复杂性就背离了科学的认知属性。因为科学是人类的知识,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没有认知,就没有科学。科学概念本身已经包含了认识和理解,无法辨别的“模糊性”和“混浊性”既不是科学的特征,又违背科学的认知属性。所以“复杂性科学”这个概念,不是科学的正概念(肯定概念),而是科学的负概念(否定概念)。
实际上,有人提出“复杂性科学”这个概念,目的是强调复杂性是中医学的特征。
       其一、中医运用“元气论”来说明生命现象;用五行附会人的内脏器官、五官、五体、五志,附会病变反映的五声五色,附会药性的五味,并与五方、五季、五气、五化、天体星宿相附会;用阴阳说明人体组织器官之间的关系,部位属性和功能区别,以论述人体构造和生理结构;用阴阳失调说明人的病因,用阴阳消长解释临床表现,阐述“温证”与“寒证”,“阴证”与“阳证”随病患的发展而转化。大家知道,“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是我国古代的哲学理论,并非医药科学知识。所以,中医用“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等哲学理论,论述人的生理病因产生的复杂性,不是科学的复杂性。
       其二、如中医学在对病因的论述中,那许许多多的“风”与“火”,看不见摸不着的“邪气”,“阴毒”、“阳毒”,以及“阴”和“阳”的“虚”与“盛”等病理及致病因素,它们既无法探测,又做不到定量分析,只能由患者的证候进行定性分析。又如中医学在关于人的生理论述中,认为经络是气血运行的通道却不是血管,具有针感却不同于神经,有着管状形态却在解剖中见不到它。大家知道,中医学这些病因说,以及生理中的经络理论,仍然处于假说阶段,并未上升到科学。因此,中医假说的复杂性,不是科学的复杂性。
再者,中医开创的把人的自然性和社会性相结合的一致性,经络的经内联系和经间影响的关联性,人体各器官的功能协调和制约的统一性,以及个性化施医中的总体把握,构成了中医对人的生理认识的整体观念,对防病治病认识的调理与治疗相结合的健体固本观念,中医这种贴近自然、整体联系、调理固本的医学理念和方法论,的确与西医的单一治疗形成了鲜明对照,在某种意义上,显示了中医的复杂性。然而我们不能把这种医学理念和方法论的复杂性,当作科学的复杂性。
       实质上,中医药科学知识并非是复杂的“模糊”和“混浊”,同样具备认知的科学属性,是可以还原的。例如经络理论论述的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规律,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现象,无论是对于古人还是现代人,无论是对于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可以重现。又如中医用以诊断病症的脉理,中药的“四气五味”药性等,不是都可以“还原”重现吗?只要我们仔细想一想,中医学里的所有医药科学知识,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都是可以“还原”重现的。所以我们不能把中医用哲理解说医理的复杂性,假说推理的复杂性,以及医学理念和方法论的复杂性,当作科学的复杂性。从而认为中医有着性质不同于西医的科学内涵,把西医叫做“还原性科学”,而把中医叫做“复杂性科学”
       第三节  中医不是玄学
       中医不是伪科学,也不能叫做复杂性科学。这就是说,既不能否认中医的科学属性,又不能把中医看作与西医内涵性质不同的另类形态的科学。中医和西医一样,都属于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科学是西医也是中医的基本属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能认识到中医是科学的,然而这种认识仅仅停留在感性的层面上,关于中医为什么是科学的,从理论上并不十分清楚。由于概念的模糊、观念的糊涂,使得力挺中医的个别业内人士,也和废除派一样认为中医与科学风马牛不相及,把两者看作各自独立的具体行业,互不相干的并列物或对立物。甚至把中医归类为“玄学”,而把科学看作束缚中医的裹脚布,这种观点显然是荒谬的。
       什么是“玄学”呢?“玄学”是魏晋时期盛行的一种哲学流派,他们崇尚老子的“贵无”思想,把老子“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宇宙生成论,上升为宇宙本体论。所谓玄,是把《老子》、《庄子》、《周易》并称为“三玄 ”,即用道家的世界观来解释“周易”的思想。它的意义在于用新的宇宙观,取代了董仲舒“天人感应”“君权神授 ”的神学思想体系,对已经思想僵化了的东汉后期儒家名教,及其形成的形式主义,用来沽名钓誉争权夺利的世风给了当头一棒,使得“三纲五常”的正统思想受到了巨大冲击。
       “玄学”于(曹魏)正始年间形成后,就以空前未有的强势发展起来,成为那个时代的主流思潮。这一思潮一直延续了二百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正始玄学”的产生,是由何晏(何进的孙子、曹操养子)、王弼开创的。他们认为,具有具体规定性的东西说明不了多样性世界的统一性,只有无任何规定性的东西,才能成为万有世界统一性的基础,这个东西就是老子所称谓的“道”,也就是“无”(王弼说:“道者,无之称也”)。它是以无为本,以有为末的哲学思想,也就是说,“万有”这个末,建立在“无”这个本体基础之上。这里的“万有”不仅指有形的物质,也包括非物质的无形的存在,如社会制度、政治体制、规则范式、民间习俗、道德意识、宗教信仰等。这样以来,道家是“本”,儒家是“末”,儒家名教是建立在道家自然基础之上的。
       第二阶段为“竹林玄学”,代表人物有,嵇康、阮籍、山涛、刘伶、向秀、王戎、阮咸七人,号称竹林七贤。他们把何晏、王弼的客观唯心论的“玄学 ”,发展为主观唯心论的“玄学”。“玄学”开始由原来的思辩走向直抒情怀,不再着力阐述它的宇宙本体论,而是从《庄子》那里汲取精神自由——“逍遥”的思想营养,注重于人生观的探讨。他们不再提及“道本儒末”的说教,而是把名教天命与道家自然对立起来,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针对社会时弊,清谈玄道,无情地贬毁儒家名教,“非汤武而薄周孔 ”,称礼法君子为“裤虱”,其行为放达不羁。
       第三阶段为“西晋玄学”,由西晋玄学家郭象所倡导。他批判了“竹林玄学”不与世俗合污,远离尘世,脱离实践的主观唯心论,以及“越名任心 ”来追求精神自由(逍遥)的人生观。创立了满足各自“性分”而获取精神自由的“足性逍遥”说,提出了“游外宏内”、“内圣外王 ”的儒道合一理论。在宇宙观方面,郭象否定“造物主”的存在,他高唱“崇有”,与“贵无”的“正始玄学”针锋相对。认为无形无象的“无”就是不存在,不会产生出有形有象的“万有”,反对老子的“有生于无”的客观唯心论。郭象的“玄学”虽然有唯物的倾向,然而却是形而上学的。在他看来,事物是“自生独化”的,“有”与“无”之间不能转化,“有”和“有”之间独立存在、自行发展变化,从而切断了事物间的相互联系。由于郭象动摇了“玄学”以“无”为本的基础,使“玄学”开始走向异化,走向衰落。最后,“玄学”的“无”为佛教的“空”所利用。
       以上我们简述了“玄学 ”的发生、发展和走向衰落的过程。从“玄学”的内容来看,它无疑属于哲学。那么,为什么有人把自然科学的中医,归类为哲学范畴的“玄学”呢?这些人没能说清楚,人们也就无从知晓。不过,他们却给“玄学”下了一个新的定义,说什么“还没有被发现的科学叫做玄学”。看来他们的“玄学”与我国哲学史中的“玄学”不是一回事,是自个杜撰出来的另一个“玄学”。那么,这个另类“玄学”又是个什么货色呢?他们说的很明白,是“还没有被发现”的科学。请问,世界上有这样的科学吗?非也!大家知道,科学是发现,只有发现才会产生科学知识,那么,“还没有被发现”就不会有科学知识产生。可见,他们的“玄学”是一个前后矛盾、逻辑混乱的“玄学”。就像“会说话的哑巴”、“还没有出生的成年人”、“铜铁丝”等观念一样,实在荒唐可笑。原来,他们根本不知道科学是什么,在他们那里,科学等同于“存在”。例如,他们认为,经络就是“还没有被发现的科学”。经络是科学吗?任何一个中医先生都知道,经络应该是人体中的“存在”物,而不是人体中的科学。他们概念不清、张冠李戴,这种语无伦次的表述,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过,仔细分析一下那几篇故弄玄虚的文章,我们还是可以看出其中一丝端倪的,他们那个所谓的“玄学”,实质上指的是尚未被科学证实的东西。例如他们说:“中医得以成为一门玄学”,是由于“玄境中对人体结构的精微认知——经络……”。这里的“玄境”否定了人的实践,把对经络现象的归纳,看作了“致虚极”中的灵感,把由经络现象对经络系统的推理和猜想,看作了“精微认知”。由此看来,他们之所以把中医学叫做“玄学”,是将中医的生理病因假说,以及像“阴阳五行说”、“元气论”等哲学理论,当作了中医学的主体本质。诚然,这些非自然科学理论,在中医学里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以致成为中医学的特色。但是,这些非自然科学理论,绝不是中医学的主体,中医学的主体是她的医药科学知识。所以,那些把中医归类为“玄学”的论调,纯属无稽之谈。他们观念糊涂,又懒得理性思维,一味地固守感性的自我定式,对概念误解了,还不思其误,反而窃窃自喜,自以为对真理又有了新感悟。然而,一旦面对废除中医派的攻势,却无言以对,显得惊慌失措,不敢承认中医的科学属性。于是乎,找来一个“玄学”作为中医的归宿,真乃可悲可叹。
       总而言之,中医并非与科学风马牛不相及,相反,中医是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医药科学知识是中医的主体本质。既不能因为中医学的一些生理病因处于假说阶段,它的方法论和科学发展特征与西医不同,就否定中医的科学属性;也不能因为中医学含有丰富的哲学内容,就把这些非自然科学理论当作中医的主体本质,从而将中医学从自然科学中剥离出去,归属于哲学范畴中的“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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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0
第六章 中医的真理性在于它的科学性 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中医属于自然科学中的医药科学,按说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一些力挺中医的业内人士,觉得科学概括不了中医的内涵,不能成为中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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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之门 发表于 2016-1-26 21:45
第五章  中医不是伪科学,也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
我们了解了中医的基本特征,了解了中医学的 ...


       第六章  中医的真理性在于它的科学性
       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中医属于自然科学中的医药科学,按说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一些力挺中医的业内人士,觉得科学概括不了中医的内涵,不能成为中医学的主体本质,总想给中医寻找一个比科学更加高级的归属。有人说中医是“大智慧”,也有人说中医应该是“真理”……。例如,杏林中人在《科学不是真理》一文中,提出了这样的命题:“科学不是真理,科学是真理的工具,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这个文理不通的命题,绕来绕去,无非是说中医是真理不是科学。果真如此吗?
       第一节  真理与科学的关系
       什么是真理呢?真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们意识中的正确反映。真理的主体是人的认识,表达的是认识的正确性。
       什么是科学呢?科学是人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是反映客观事实和规律的知识。就自然科学来说,它是反映自然真相和自然规律的知识。科学的主体也是人的认识,但它揭示的却是事物存在的真实性。
       一个理论能否称的上真理,要通过实践检验它的正确性,而不是检验它的真实性,只有正确的理论才是真理。即真理指人的观点正确。      
       一个理论是否科学,不仅要检验它是否正确,重要的是看它反映的事物是否真实。只有对客观事实取得了认知,才是科学。也就是说,科学是人类的知识,不是那一个人的观点
就概念来说,杏先生“科学不是真理”的命题无可厚非。因为概念是事物特有属性的抽象,所以,概念的内涵也就是事物的特有属性。科学的内涵是认识关于事物存在的真实性。真理的内涵是认识的正确性。看来,科学强调的是客体的真实性,真理强调的是主体的正确性。因此,科学和真理不能等同,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然而,科学和真理处于同一个认识过程中,它们内涵区别,但内容相关。例如,人们在对钻石和石墨的认识过程中,起初只是认识到钻石是硬的,石墨是软的。后来人们发现它们的物质构成竟然是相同的,都是单一的碳元素。再后来人们又发现它们的晶格排列方式不同,钻石硬的原因,其晶格是最紧密的六方格子排列。
       在这个例子中,对于科学来说,认识的过程是科学的发展过程。人们从钻石、石墨的硬度,到它们的物质元素构成,再到晶格的排列方式的认识过程,表现着人们从现象到本质的不断发现,是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因此,每一个关于客观存在的发现,都是一个科学知识单元,这些科学知识单元是衔接的、相互关联的,同时是由浅入深的。由于这种衔接和关联,使原来的科学知识单元,逐步发展组成科学知识体系。
       在这个例子中,对于真理来说,认识的过程不表现为真理在发展,而是由于条件或内容的改变,真理依次或交替产生。1、在钻石与石墨的硬度比较中,由于人们关于钻石比石墨硬的认识是正确的,因此这个认识是真理。2、在物质构成上,由于人们关于它们的物质成分都是单一碳元素的认识是正确的,因此这个认识也是真理。3、在晶格的排列方式上,由于人们关于钻石是六方格子排列的认识是正确的,因此这个认识又是真理。以上三条真理,虽然是对同一事物的认识,但随着认识的深入,真理却不存在深与浅的关系,只表现了不同的内容。因此,这些依次产生的真理,它们之间可能有关联性,也可能没有关联性,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会发展成为真理体系。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知道,科学和真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有着不一样的内涵。但是,科学和真理在同一个认识过程中,是互相关联的,基本内容是一致的,三条真理都来源于科学知识。换句话说,之所以这些认识是正确的,是因为这些认识反映的事物是真实的。比如,钻石和石墨都是单一的碳元素这条真理,是人们通过科学实验发现了它们的物质构成,才有了关于这个认识的正确性。又如,在中医的经络理论中,经络反映了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的规律,反映了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的现象。由于这些规律和现象是真实存在的,从而说明经络理论关于这些论述是正确的。如果这些规律和现象不存在、不真实,那么这些论述就不是科学知识,当然这个认识就不正确,它也就没有了真理性。
       综上所述,科学和真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有着不同的内涵。然而科学与真理在同一个认识过程中,又有着内在联系,科学往往成为真理的前提,凡是科学的一定是正确的(真理)。因此不能简单地说“科学不是真理”,应该说科学知识属于真理。
       第二节  科学不是真理的工具
       以上我们讨论了科学与真理的内在联系,说明了科学往往成为真理的前提,但决不是说“科学是真理的工具”。大家知道,科学的内涵是认识关于事物存在的真实性,真理的内涵是认识的正确性,我们很难想象事物的真实性是如何成为认识正确性的工具的。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乱点鸳鸯谱,显得思维是何等的混乱。思维的混乱来自概念的混乱,只好再给出一个工具的概念。
       所谓工具,一般指人在生产和生活中使用的器具,它又泛指为了某种目的而具备的手段和方法。比如,人与人之间为了交流这一目的,可以使用语言、文字、肢体动作、表情等手段和方法来实现,这些手段和方法就是进行交流的工具。既然工具是器具,是手段和方法,它应该归类于什么范畴呢?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不得不重复技术的概念:技术是源于一定科学原理,为了某一物化的实现,而具备的有形或无形的手段。它包括工具的使用,材料的应用,规则的建立,以及相关的技巧和技能等。由技术的定义可知,工具无论作为有形的器具,还是作为无形的手段和方法,统统属于技术,而不属于科学。
       一个人得了病需要治疗,先要弄清他得了什么病(科学认知),从而取得对病症的正确认识(真理)。然而要达到这一目的,需要什么呢?对于中医来说,需要“望”、“闻”、“问”、“切”等诊断技术。看来,中医对病症的真理性认识,使用的工具是诊断技术而不是科学。
       在中医理论中,经络反映的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的规律,对于科学来说是发现了经络外在反应的客观规律,对于真理来说,是对经络外在反应的正确认识。这一科学知识(真理性的认识),靠什么取得的呢?当然,它不可能依靠“致虚极,守静笃”的“内求”思维,而是中医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对一个又一个生理现象加以梳理,形成的规律性的认识。这种梳理属于经验归纳和总结的科学方法论。所谓方法就是手段,理应属于技术范畴。看来,经络理论关于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规律的真理性认识,是使用总结归纳的方法(技术)作为工具取得的,而不是使用科学作为工具取得的。
       中医对中药及药性的论述,对人体器官及其功能的论述,也不是“内求”思维的产物,而是对客观存在的真实发现。这种发现对于药物和人体器官来说,是通过实地考察和解剖观察,属于实证的方法论。对于药性和器官功能的探索,属于实验分析的方法论。这些方法论统称为理性的演绎。看来,中医关于药物及其药性,器官及其功能的真理性认识,是使用理性演绎的方法(技术)作为工具取得的,而不是使用科学作为工具取得的。
在同一个认识过程中,认识是科学和真理的共同主体,它们无法互为工具。能作为工具的只能是手段和方法——技术。杏先生之所以提出“科学是真理的工具”这样的命题,究其原因,是由于概念不清,错把手段、方法等一些技术问题,当作了科学。
       第三节  中医不是真理衍生出来的
       真理作为一个概念,是关于认识的正确性,它不会有什么衍生物的。杏先生在这里故弄玄虚,其用意无非是说中医是真理而不是科学。
这个命题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在抬高中医,实质是在贬低中医,否认中医的科学属性。如果中医的科学性被否定,那么,中医理论的真理性将同时被否定。下面我们从科学和真理的属性入手,来说明这个问题。
       科学具有发展的属性。由于人对客观事物和自然规律的认知,总是从一个方面到多个方面,从局部到整体,从现象到本质。因此科学是由浅入深,不断进步的。例如东汉张仲景在总结当时医药科技成果的基础上,创造出一套“辨证施治”的诊疗方法和原则,从而丰富并提升了《黄帝内经》的中医理论。然而,中医学诊疗方法的发展并没有完结,直到清代叶天士又在八纲辩证,气血辩证,脏腑辩证,六经辨证的基础上,提出了卫气营血辨证,进一步发展了中医学的诊疗方法,尤其补充了伤寒六经辨证的不足。又如中医的经络理论,它反映了针感的传导和放射现象,反映了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的规律……显然,中医这些关于经络的论述,仅仅是对经络生理现象的认知,还应该进一步探索经络的构造形态和生理结构。由此看来,科学是不断发展的。
       真理具有相对的属性。真理只能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一定的环境,相对一定的条件才是正确的。超出了这个范围,它将失去自己的正确性,真理将不再是真理。例如,孔子在过去两千多年里,被奉为至圣先师。由他开创的儒家思想,促进了我国封建社会的稳定、繁荣和发展。相对于秦汉以后的封建社会,孔子的思想具有合理性、正确性,因而它是真理。由于它的真理性,成为我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得以传承两千多年,就是在今天,依然是我国社会主义道德伦理的准线,全民价值观的基础。但是,在孔子所处的时代,他的思想并没有被社会接受,能够促进当时社会发展的不是孔子的思想,而是法家的思想。相对于那个时代,孔子的思想不具备合理性、正确性,它就不是真理。因此我们说,真理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它具有的只是绝对性,真理的绝对性寓于相对真理之中。
       以上通过对科学与真理的讨论,我们不难理解,中医是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不能说“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否则的话,中医只要能治病、治好病,便具备了正确性。至于“阴毒”、“阳毒”、“风”、“火”等致病因素的真面目,以及经络真实的构造形态,这些不属于同一个真理内容,而是科学探究的问题。其实,中医不仅能治病、治好病,而且也在力求弄清生理和病因。关于“阴毒”、“阳毒”、“邪气”“中风”、“上火”等病因假说,本身就是在探讨病因。脏腑经络学、人体构造学和生理结构学等,就是在探讨人的生理。中医早在两千年以前,就彻底摒弃了疾病治疗中的巫术活动,否定了神鬼天命、灾异附会决定人的生老病死的迷信思想,把人的自然性和社会性结合起来,力求揭示人的生理和病因存在的真实性,用来指导中医的医疗活动。可以说中医不但追求治疗的正确性,说教的合理性,而且探究生理病因的真实性。这说明中医不“是真理衍生出来的”,中医同西医一样,同属于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
       如果“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中医将具备真理的相对性。这样一来,中医的正确性便是有条件的。那么这个条件又是什么呢?大家知道,当中医反映的生理、病因是真实的,它才是正确的,如果不真实,肯定不正确。也就是说,只有当中医具有医药科学属性时,中医才具有真理性。如果中医不科学,也就失去了真理性。看来,中医正确性的条件是中医的医药科学属性。
       那么中医具备医药科学属性吗?答案是肯定的。众所周知,首先中医对生理病因、药物功效等的认识具有真实性,真实性是科学的根本属性,这就奠定了中医科学性的基础。再者中医是不断发展的,中医从萌生到《黄帝内经》,再到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就是一个不断认识、不断发展的过程。当中医学理论体系形成以后,中医也没有停止它前进的脚步,无论是生理、病因,还是药物、医术,仍然不断的有所发现有所发明。例如到了明代,李时珍不仅编著了《本草纲目》这一东方药物学巨典,而且在生理方面,还纠正了中医关于心是思维器官的理论错误,正确地指出了脑是思维的器官。这充分说明,中医理论一直在创新发展,一直在探索生理病因和药物药性存在的真实性。如果说“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那么,中医关于心是思维器官的理论,也应该是真理。如此以来,我们只能从真理的相对性出发,将中医理论的创新与发展理解为,以前人们是用心进行思维的,直到有了李时珍,人们才开始用脑思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知道,中医理论具有认识关于事物存在的真实性,还具有不断发展的属性,因此中医属于自然科学中的医药学,不能说“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
       我们说中医是科学的,不是“真理衍生出来的”,并不是否认中医的真理性。因为在同一个认识过程中,科学与真理有着内在的联系,这种联系是由认识关于存在的真实性,导致了认识的正确性。即科学知识产生了真理。所以当我们肯定中医的科学性时,也就肯定了它的真理性。如果否定中医的科学性,同时就会否定中医理论的真理性。然而杏先生却说“中医是真理衍生出来的”,其用意何在呢?
       我们知道,科学和真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应用的范畴和对象是有区别的。一般情况下,真理一词用于哲学、社会学,并不用于自然学。因为它只能说明人的认识的正确性,却不能揭示事物存在的真实性。杏先生把我们的中医用真理来表述,无非是说中医只要具有正确性就可以了,至于中医理论反映的生理病因是否真实,是无关紧要的;中医理论用不着创新和发展,创新和发展只会改变中医真理的纯洁性。这样一来中医将与哲学、社会学相混淆,成为“内向思维”出来的“玄学”,不再具有自然科学的属性。中医既然没有科学属性,不就是“伪科学”了吗?只好从医药科学中剥离出去了。看来那些否认中医科学性的论调,对中医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给废除中医的论调制造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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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0
第七章 实现中医理论与现代医学理论相融合 医药科学知识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科学是它们的共同属性。那么,为什么中、西医理论却存在着“不可通约性”呢?有人说,西医诊断疾病是在了解患者病理反应的前提下,通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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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之门 发表于 2016-1-26 21:47
第六章  中医的真理性在于它的科学性
中医既不是伪科学,又不是复杂性科学,更不是玄学。中医属于自然科 ...


       第七章  实现中医理论与现代医学理论相融合
       医药科学知识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科学是它们的共同属性。那么,为什么中、西医理论却存在着“不可通约性”呢?有人说,西医诊断疾病是在了解患者病理反应的前提下,通过对生理指标定量分析来认识疾病的;而中医只是将病理反应归总为“证”来认识疾病的。当然,这是中西医在诊断疾病方面的差异,但这种差异仅仅反映了中西医诊疗手段的先进与落后,并不会导致中西医理论的不相融。其实中西医理论存在“不可通约性”的真正原因,是它们在研究疾病这个同一客体时,采取了不同的参照系。西医把医药科学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而中医是把元气论、阴阳五行说等哲学理论,以及生理病因假说,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乃至凌驾于医药科学之上,使得中医理论与现代医学理论不能融合。因此,中医要与现代医学理论相融合,就必须摆正医理与哲理间的关系,将自己的假说上升到科学。
       第一节  将假说上升到科学
       假说是运用已有的材料和经验(科学知识),对研究对象(例如现象发生的原因,事物的内在联系)做出的合乎逻辑的猜想。假说虽然具有一定的科学基础,其推理严谨而有依据,然而,它毕竟不是对研究对象在发现中的认知,而是在推理中的猜想。所以,假说说明的只是事物存在的合理性和可能性。
       我们说中医的一些理论还处于假说阶段,就是因为这些理论具有假说的基本属性和特征。例如,上文反复提及的经络理论便是如此。虽然古人对经络有着具体的描述,认为经络是一种管状物,是气血运行的通道,可是到目前为止,在人体解剖中并没有找到这个管状物。那么,两千年前的古人,是否在人体中曾经发现过经络呢?我想这个答案是清楚的,当时古人不可能在人体中发现了经络,才建立了一套经络系统。而是通过总结和归纳人的生理现象和发病规律,对经络系统做出的合乎逻辑的猜想。当然,古人由经络理论阐述的人体相关器官的功能联系,某一病症的体征症候循行分布的规律,以及穴位的点线关系,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现象等均属于科学知识。但是,这并不能说明经络系统就不是假说了。因为任何假说都是建立在已有科学知识基础之上的。经络系统也不例外,不能因为它的理论具有一定的科学基础,就否认它的假说性质,从而拘泥于古人对经络形态的猜想。相反,探索经络在人体中的真面目,依然是中医研究的课题。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在对经络研究中,有些人仍然热衷于用现象论证经络系统。例如有人探索了“循经感传现象”,有人探索了“低电阻现象”,有人探索了“敲击声异常现象”等。不可否认,这些现象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经络的存在,但是,由这些现象对经络的论证,并不会超越古人的经络理论。因为再从现象上寻找一些经络存在的证据,不会改变它的假说性质。同样道理,在对经络的研究中,有人提出了神经元、流动的体液等假说,这些理论本身就是假说,又怎能让经络假说上升到科学呢?总而言之,只有当经络的构造形态或生理结构被发现,被认知,才能使经络的假说理论上升为科学理论。
       那么,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们采用了多种手段,依然没有在人体中找到古人描述的经络系统,这是不是表明人体中不存在经络,或者说经络神秘莫测,为人所不可知呢? 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按科学道理来说,既然人的生理已经反映出了经络现象,那么经络一定是存在的,它即便不是古人描述的管状物,也会从其它存在方式上表现出来。这就要求我们在研究经络时,不能局限于古人对经络构造形态的描述,还应该从人体组织与组织、细胞与细胞间的关系上,从细胞的种类和功能上,以及更深层次的生理结构上进行研究与探索。
       又如在病理方面, 中医提出的“阴虚”、“阳虚”、“阴盛”、“阳盛”等病理概念,由于这些概念高度概括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等病理反应,是关于“证候”的抽象,因此它们反映着患者因病变产生的生理功能异常。然而在这些概念中,作为盛衰状态主体的“阴”和“阳”,它们所分属的生理指标,古人并非在人体中都发现过它们,有的还只是来自于猜想。就拿“肾阴”所属的“肾精”,“肾阳”所属的“肾气”来说吧,在《素问.金匮真言论》中,只是笼统地说:“夫精者,身之本也”。中医认为“精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是人体各种机能活动的物质基础……精能化气,肾精所化之气,称为肾气”(《中医学概论》)。可是,“精”这个“基本物质”具体是什么物质?它又如何成为“人体各种机能活动的物质基础”的?这些实质性的问题却没有答案。再者,所谓“肾精”化“肾气”,也只是推测而已,因为人们既不知道它们的化生原理,也没有发现过它们的化生过程。至于说“肾的阴阳偏盛偏衰的病理变化”(《中医学概论》),也只能通过患者的“证候”进行推断,却无法通过“肾阴”和“肾阳”本身去作定量或定性分析。由此看来,“阴虚”、“阳虚”、“阴盛”、“阳盛”这些概念主体的实在性,是用另一些主体没有实在性的概念来说明的。这样一来,不仅“阴”和“阳”本身没有质的确定性,即便它们所分属的生理指标“偏盛偏衰的病理变化”,也没有得到过科学认证,只是在人的观念上求得了理解。总而言之,中医所谓的“阴虚”、“阳虚”、“阴盛”、“阳盛”以及“气虚”、“血亏”等,只不过是一些没有物质实体的概念,这些概念虽然反映的是生理异常,但它们并不是来源于它们反映的生理指标的变化,而是来源于对患者症状和体征的归纳,关于“证候”的抽象。也就是说,“阴虚”、“阳虚”、“阴盛”、“阳盛”以及“气虚”、“血亏”等在中医学里属于“证”的概念,然而,这些“证”所体现的人体机能损伤与失衡,不一定就是疾病产生的原因。相反,大多数“证”却是因为疾病引发的不良反应。显然,把“证”这个从“证候”中抽象出来的概念当作病理,是对患者病因的推测和猜想。所以中医病理学仍然处于假说阶段。
       再如,像“阴毒”“阳毒”“邪气”等致病因素,它们既无外貌形态,又无存在方式,更见不到它们的生活习性。这些致病因素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根本找不到实体。其实,它们只不过是一些抽象概念,是由患者的临床表现,对不同致病因素类型特征的形容。至于说“上火”和“中风”,它们属于“证”的概念,源自于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的归纳,是关于“证候”的抽象。其中的“火”与“风”,它们如何存在于人体,至今无法做出定性和定量分析念。当中医提出“脑中风”这一概念时,并不知道一些偏瘫病症是由脑血管中的“栓子”造成的。凡此种种,古人通过对病理反应的认识,由患者临床表现抽象出来的概念作为致病因素,显然不是对病因的科学发现,而是对病因做出的合乎逻辑的猜想。这些猜想不属于科学理论,而属于病因假说。
由此看来,中医开展科学研究,将假说上升为科学,实现理论创新,是中医今后发展的趋势。然而,许多中医业内人士却认为,中医这些理论(假说)是中医的根本,否定了它们就否定了整个中医。果真如此吗?非也!大家知道,在任何一个自然科学领域里,假说都是科学发展中的一个中间环节,往往成为科学的先导。中医同样如此,它的假说不是永恒的真理,而是为自身科学深入所做的理论准备。中医应该在发展进程中,及时地将假说所论证的研究对象,引入科学探索的程序,用新的发现和认知,修正和补充假说,使假说最终上升为科学。绝不能抱着假说停留在科学跟前自我陶醉,只是“惊愕地望着这个已经获得的绝对真理出神”(恩格斯),而放弃中医药科学研究。必须明白,中医只有开展中医药科学研究,将自己的假说上升为科学,才能使中医学取得进步和发展。比如,人们之所以研究经络系统,就是为了寻找人体中的经络,一旦经络在人体中被发现,人们将对生理结构的认识取得重大突破,随之而来的将是许多医学疑难问题获得解决,从而使中医在生理学方面取得发展。再者,弄清“阴虚”、“阳虚”、“阴盛”、“阳盛”,这些“阴阳偏盛偏衰”现象背后的生理指标变化;弄清“阴毒”、“阳毒”、“邪气”、“火”和“风”等概念所体现的具体致病因素,也将使中医病理学实现质的飞跃。
       当然,中医的生理病因假说,对中医理论的形成,曾起过极其重要的作用,要对它进行科学改造,人们在感情上难以割舍,在习惯上难以接受,在意识中难以容忍。但是,中医固守原来的假说,拒绝理论创新是没有出路的。因为中医学中的假说理论,是中医初级阶段的产物。由于当时科技总体水平低下,科学还无法揭示生命本质,生理结构和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然而,我们的古人却凭着自己的大智慧,在对已有的医药科学知识归纳总结的基础上,对深层次的医学问题进行推理,比较合理地解说了人的生命现象和生理现象,从证候的角度解说了疾病的不同病因,从而对当时中医药科技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然而到了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人的生理病因大多数已经破解,不再需要继续维持假说的猜想。假说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失去了它的存在价值,它不再是中医学的法宝,开始成为中医发展的桎梏。事物发展的辩证法就是如此,中医假说只在中医的初级阶段,是现实的合理的,有它存在的必要性。但随着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以前的现实将变为不现实,合理将变得不合理,失去它的必要性和存在的权利,取而代之的是医药科学的进步。因为新的科学发现更富有生命力,更具现实性、合理性。就假说本性来说,它一开始就包含着不合理性,只不过处于从属地位、隐形状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进步,它的不合理性就会逐步显现出来。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抱住假说的大腿不放,而应该将假说上升为科学,实现中医理论的创新与发展。
       第二节 从哲理走向医理
       “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是我国古代哲学理论。同其他哲学理论一样,它们是社会学和自然学的结晶,是关于世界观和宇宙本体的学说,是关于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关系的最根本的观点体系,即意识形态的核心理念。“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作为我国古代最重要的哲学理论,不仅具有朴素的唯物观念,而且包含着自发的辩证法思想,可以作为认识自然界,认识人类社会的方法论。
       中医运用“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作为理论基础,给自己带来了普遍联系、发展变化的辩证思维方式。以及贴近自然、整体联系的医学理念,指导了对生理病因药物药性的认识。但是又需要指出,中医运用这些理论作为方法论,许多时候是以附会生理病因的方式展开的(关于这个问题,第四章第三节已有论述,这里不再重复)。这样做的结果导致了人们将一些哲理误以为是医理,使得作为自然科学的医药学依赖于哲学的论理与思辨。这显然是由于当时科技十分不发达,还不能从结构内因上揭示人的生理病因以及药理作用。而我们的先贤们却利用这种附会方式,解说了生理现象发生的原因;阐述了疾病的体征症候变化规律;梳理了中药药性及其主治功效。这充分展示了古人的大智慧。然而到了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科学开始或已经为技术提供了揭示生命本质、生理结构、致病因素及药理作用的原理。按说中医学有了从哲理走向医理的能力。遗憾的是许多中医业内人士,仍然坚持将哲理当作医理,热衷于用附会的方法解释生理病因,以人的观念代替物质实体,美其名曰“虚入实出”。在他们看来,用哲理代替医理过去有效,今天有效,将来依然有效。既然有效,其道就不能改变,这些“真理、好的东西是穿越时空亘古永存的”。当然,真理有真理质的确定性,但是,真理质的确定性并不能说明真理是绝对的,只能说明真理具有绝对性,然而真理的绝对性也仅仅存在于相对真理之中。所以,我们不能“把人类的某种完美的理想状态看作尽善尽美”。所谓完美的东西,只是人的一种幻想。以往所有发生过的,曾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只是“由低级到高级的无穷发展进程中的一些暂时阶段”(恩格斯)。用哲理解说医学问题,不过是中医初级阶段的产物,不能因为它曾经促进了中医的形成与发展,又往往在医疗实践中行之有效,就把它奉为至宝,而拒绝中医的理论创新。相反,中医应该推翻那些稳固的,历来受人尊崇的“哲理即医理”的信条,推翻在人们意识中根深蒂固的“附会”观念,从而跟上科技发展的步伐,走向更高的阶段。
       当然,推翻这些信条和观念,却不能取消它们带给中医学的辩证哲理。因为辩证哲理具有普遍性意义,可以对生理病因的认识起到指导作用。所以,应该推翻的只是那些认为哲理就是医理的错误观念,而不能推翻辩证哲理本身。再者,把哲理当作医理,用“附会”的方法说明医学问题并非一无是处,也不是一开始就应该被推翻。恰恰相反,它们之所以发生并存在至今,一定有它们发生和存在的理由。大家知道,这些信条和观念曾经促进了中医学的形成,并运用于医疗实践行之有效,这说明它们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既然它们是现实的合理的,而“现实性在其展开过程中表现为必然性”(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这又表明它们的发生与存在又是必然的。因此,用哲理替代医理,用元气、阴阳和五行附会生理病因,是中医初级阶段的必然产物,它们在当时的合理性和现实性无容置疑。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些信条和观念发生的必然性,在中医初级阶段的现实性,并不表明合理性是它们在所有阶段的属性。因为哲理毕竟不是医理,哲理是通过对众多事物概括后抽象出来的一般道理;而医理则是医学问题的具体原理。它们之间是一般与特殊、共性与个性的关系。由于医理之中包含渗透着哲理,所以哲理可以指导对医理的认识;又因为哲理反映的是事物的普遍道理,而不是具体事物的属性和本质,所以哲理替代不了医理关于生理病因的阐释。就医学一般规律来说,可以用哲理来解说;就具体的生理病因来说,仅用哲理去解释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在自然科学还无法揭示生理结构、致病因素和药理作用的中医初级阶段,用哲理解说医理是必要的,可以对中医的进步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然而,一旦人的生理结构、致病因素和药理作用已经或可以为科学所揭示,就没有必要继续坚持用哲理替代医理了。
       以上我们解说了哲理与医理之间的关系,说明了用哲理替代医理的局限性。然而,许多人看到中医用哲理解说医学问题总是行之有效,就把它当作不变的信条,反对中医从哲理走向医理。显然,这种糊涂观念是传统思维方式的巨大惯性所使然。他们不清楚事物的现实性,并不仅仅表现为事物的有效性。试想在人类科技发展史中,以往发明的许多技术,在今天都没有失去自身的效能,可是,它们中的大多数还是被淘汰了。例如古人发明的钻木取火,今天依然可以重现,不过它早已成为落后的取火方式。如果人类一直把钻木取火看作是终极的真理,而拒绝探索新的取火方式,那么,人类只能永远处于原始时代了。同样道理,用哲理解说医学问题,虽然在目前仍然有效,但它毕竟不如用医理解决医学问题更现实更合理。由此看来,用哲理替代医理的现实性,不仅仅在于它的有效性,重要的是在于它的先进性,在于它对中医科技进步的推动作用。在中医初级阶段,它推动了中医的形成与发展,具有先进性,因而它在当时是现实的合理的。即便到了现代,由于仍有一些医学问题,还无法被科学所揭示,所以用哲理来分析是必要的,有时能够取得比其它方式更加有效的结果。这时,也仅仅在这些医学问题上,哲理又能显示出它的先进性,成为现实的合理的。但是,如果把哲理绝对化,认为它就是中医的终极真理,而拒绝与现代医学的科学理论相融合,那么,中医理论将停留在哲理水平上,发展中医药科技事业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有人说,“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如果否认元气、阴阳和五行附会生理病因,不仅否认了中医学的基础,也就否认了我们的传统文化。这种观点实质上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他们总爱把事物看作僵死的永恒的,对发展进程中的变化看作是大逆不道。其实,世界上除了发展变化以外,任何事物都是暂时的,“永远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毛泽东)。因此,不能满足于用先哲的哲理解说医学问题,不能满足于用阴阳和五行附会生理病因,而拒绝中医科学的发展。中医走出原有的思维定式,破除元气、阴阳和五行对中医附会的束缚,是中医科技发展的需要,并不会否定“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带给中医学的辩证哲理,也不会抹杀它在中医发展中的历史地位。
       至于说“元气论”和“阴阳五行说”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这是毫无疑问的。它们作为我们的传统文化,其优秀之处上文已有陈述,应该予以肯定,值得继续传承。但是,对于后来给它注入的神秘主义和唯心的说教,以及套上的形而上学枷锁,则是要坚决摒弃的。我们应该汲取的是传统文化的优秀因素、合理内核,而不是生搬传统文化的俗套,更不能津津乐道那些腐朽没落的东西。中医和我们的其它传统文化一样,需要在融合中发展,在变化中前进。从历史上看,任何一个时代,对于传统文化,乃至我们的经典,都会有所损益,根据时代的需要做出相应的解释,注入新的时代的内涵。今天,祖国的传统文化仍处在科学和民主的进程中,就我国近代史来看,凡是有悖于中国传统文化这个前进方向的,都是开历史倒车,必然被历史前进的车轮所碾碎。清帝国的灭亡,蒋家王朝的倒台是这样,中共发展的曲折历程也说明了这一点。因此,我们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应该继承其科学的合理内核,挖掘其积极因素,光大其进步内容。铲除愚昧、倡导科学,这是时代的需要,更是我们的使命。因此,对于“元气论”和“阴阳五行学说”,我们不能盲目的崇拜,无条件的继承。应该取其辩证思维的精华,剔其对中医主观附会的糟粕。惟有如此,中医才能从哲理走向医理,实现与现代医学理论相融合。
       第三节  深入开展中医药科学研究
       中医要振兴,要发展,要摆脱目前衰落的局面,除了从哲理走向医理,将假说上升到科学以外,尚需对生理现象的研究深入到生理结构的研究;将对显性的、宏观的致病因素和病理反应的研究,深入到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和生理指标变化的研究;将对药物的药性和功效的研究,深入到药理作用的研究……
       例如在生理方面,中医学所论述的主要是生理现象,而对生理结构却知之很少。就拿人体器官来说吧,中医只是大体上了解它们的功能,却不清楚它们的生理结构。由于这个原因,“前人虽然对脑的生理、病理有一定的认识,但在中医脏腑学说中,把有关脑的生理和病症,多分别归属于五脏”(《中医学概论》)。再者,中医的经络理论,它所论述的经络在人体中的网状分布与走向;论述的经脉和络脉的干线与分支关系;论述的人体相关器官的功能联系,某一病症的体征和证候的循行分布规律,以及针感的传导与放射现象等,这些均属于经络的生理现象,而不是经络的生理结构。至于说细胞学、遗传学所阐述的生命本质和生理结构,中医更是从未涉猎过。总之,中医有待于对生理现象的研究,深入到生理结构的研究。
       在药物学方面,中医是把原生态自然物作为药物的,它反映了人们对药物科学发现的直观性。药物的加工是精选和炮制,这种原始工艺无法分离出药用物质成分。药性分析是中药的“四气”和“五味”,它虽然反映了中药的基本性状,但是关于中药的药理作用却知之甚少。总之,形成于古代的中医药物学,两千年来虽然在发展中不断得到完善,但没有实现质的突破,仍然维系着热证用凉药,寒证用温药的功能型药物学知识架构。因此,中医有待于对药物的药性和功效的研究,深入到药用物质成分和药理作用的研究。
       在疾病诊断方面,中医诊断学的八纲辩证,气血辩证,脏腑辩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它们的确从“证”的角度提供了认识疾病的科学方法。然而,这些“辩证”所需要的病情资料,则需要通过“四诊”来搜集。当然通过“四诊”,可以比较全面地搜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以及患者的病史资料。但是这些病情资料,都属于人所感知的病理反应。而像血压、血糖、血小板、肝功能等,那些人的感官不易觉察的,仅为仪器所探验的生理指标变化,“四诊”是无法搜集到的。因此,中医仅凭“四诊”搜集的病情资料,进行“辨证”来认识疾病,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其实,中医的“辨证”辨别的是“证”而不是病。《中医学概论》在八纲辩证中指出,“阴证”、“阳证”、“表证”、“里证”、“寒证”、“热证”、“虚证”、“实证”,它们既不是疾病,又不是病因,而是“根据四诊搜集和掌握的各种病情资料,进行综合分析……,归纳为八种基本证候”。这八种基本证候俩俩配对,从四个不同方面对病理反应进行分类,基本概括了“疾病的病理变化和临床表现”。因此“任何一种疾病,从类别上来说,不是阴证便是阳证;从部位来说,不是表证便是里证;以性质来说,不是寒证便是热证;从邪正盛衰来说,不是实证便是虚证”(《中医学概论》)。所谓“辨证施治”就是辨别疾病所属的证候类别,然后依据证候的类别提出相应的治疗原则和方法,而不是依据疾病本身提出相应的治疗原则和方法。比如当“同一疾病出现不同的证,治疗也就不同。……称为同病异治。如果不同的疾病,出现相同的证,治疗也就可以相同。……称为异病同治”(《中医学概论》)。这就是说,中医治疗的出发点是“证”,而不是病,病是通过对“证”的“施治”来消除的。因此,中医通过对患者的病理反应进行“辨证”,认识的是“证”,并没有达到对疾病本身及病灶结构的认知。如中医的“脑中风”“证”,它可能是脑溢血病,也可能是脑血栓病。又如在中医病理学中,“阴虚”、“阳虚”、“气虚”、“血亏”等,同样是“证”的概念,而不是病的概念。因为这些概念既不是来源于对疾病本身的认知,也并非来源于对对生理指标变化的定量分析,而是对患者症状和体征的归纳与概括,是关于“证候”的抽象。这些概念表述的是人的生理发生了什么样的功能异常,而不是人体发生了何种病变。显然,中医通过“辨证”进行“施治”,主要是对那些受到损伤,或失衡了的人体机能进行调理或修复,而并非直接用来灭杀疾病。当然,这种用恢复人的生理功能来抑制或消除疾病的方法,不失为一种治疗疾病的有效途径。然而,对有些疾病来说,尤其是对占位性病变的治疗,只靠调理人的生理功能是很难凑效的,因此中医在“医人”的同时也应该“治病”。而要达到既能“医人”又能“治病”,中医就不能仅仅研究病理反应,还要研究病变的过程;不仅通过证候认识人体出现的“证”,还要通过生理指标变化认识人得了什么病。
       在病因方面,《中医学概论》指出,中医学里的致病因素“主要有六淫、疫疠、七情、饮食所伤、过劳过逸、各种外伤以及寄生虫等”。其中“六淫”是“风、寒、暑、湿、燥、火(温、热)六种对于人体有害的异常气候”。“疫疠”是导致“瘟疫”传染病的“具有强烈致病性的邪气”。“七情”指人的“精神活动在神志方面的表现”,包括“喜、怒、忧、思、悲、恐、惊”。从以上中医学关于致病因素的论述可以看出,中医病理学不但贴近自然,而且注重人的心理因素,显示了中医探讨致病因素从自然到社会,从物质到精神的全面性。不过,这些气候变化,人的心理,人的行为以及外伤和寄生虫等,它们均属于为人所熟知,能察觉的显像方面的致病因素。而对病菌、病毒以及生理变化和细胞变异等,那些隐性的,微观方面的,不为人的感官所分辨的致病因素却不甚了了。虽然“疫疠”属于微观方面的致病因素,但是中医并不知道“疫疠”为何物,只能用“具有强烈致病性的邪气”来形容。看来,中医关于致病因素的论述,与现代医学所揭示的致病因素相比,从科学认知角度上来看,显得肤浅而且有限。中医应该在自己已知的致病因素基础上,吸收并接纳被科学证明了的其它致病因素,以补充丰富自己的病因理论。
       然而有人却认为,像病菌、病毒、细胞变异等致病因素是西医的产物,与中医学格格不入。如果中医应用它们,就会离经叛道,玷污中医学的神圣与纯洁。在他们看来,正是这些显像的笼统的致病因素及抽象概念,彰显着中医学的民族特色,它们既不容置疑,又不容改变,否则中医学将变得不伦不类。
       当然,中医从生理学到病理学再到药物学,乃至它的治疗学,都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然而,这种特色主要表现为它具有自己的医学理念,医学领域和医疗方法。并非是中医仅仅钟情于那些显像的笼统的致病因素及抽象概念。之所以这些浅层次的医药科学知识构成了中医学的主体,是由于它形成于科技水平非常低下的古代。当时古人仅凭自己的感官,是不可能分辨那些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的,只能通过归纳总结显像方面的致病因素,而对那些无法分辨的致病因素,则依据它们产生疾病的证候进行推理,从自然现象的角度进行归类来研究或解说病因。如中医学对“疫疠”致病因素的描述就是例证。再者,“六淫”的内涵也并非只是“异常气候”,它实际包含着与“异常气候”相关的,或表现为有相似证候的,又为古人无法认知的病因。由此看来,中医病因学虽然论述的是显像致病因素,但其内涵却包含着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从而为中医的“辨证论治”提供了比较坚实的理论依据,这不能不让我们后来人感叹古人的大智慧。然而,到了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中医应该借助现代科技,去探索古人未能认清的致病因素。可惜许多业内人士,为了维系中医的“纯洁性”,宁可对致病因素的认识,停留在古人认知的水平之上,也要反对探索和补充新的致病因素,反对提升它的医药科学知识水平。他们打着维护中医民族特色的幌子,却躺在中医以往科技成果之上,一味地吮吸她那开始干瘪了的乳汁,而不去给她输入科学的营养,任凭她衰落下去。这样做的后果,我想决不会起到维护和传承中医的作用。由此看来,中医有待于从对显性的、宏观的致病因素的研究,深入到隐性的、微观的致病因素的研究。
       从以上论述可知,中医无论在生理病因方面,还是在药理药性方面,都与现代医学有着很大差距。因此,中医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就不能一味地维护旧体系,而是要加强中医药科学研究,创新中医理论,提升中医药科学知识水平。
       然而,有些人虽然也承认中医在科技方面与现代医学存在着差距,但他们却认为中医的理论体系是“完整的,无懈可击的”,至于中医在医药科学方面的落后,不会影响中医学的优秀,没有必要进行理论创新。例如周筠胺先生在他的《正确认识中医和西医》(《云南中医药杂志》发表)一文中指出:“中医是宏观医学,从宏观出发,注重整体”;“西医是微观医学,从细胞到分子到基因,从微观出发,以实验科学为基础”。在这里,周先生把中医划归为“宏观医学”,而将西医划归为“微观医学”,其划分原则和标准是否科学,我们暂且不用管它。但周先生能够如此划分,说明他已经看到中医学关于生理病因的论述,还没有从“宏观”深入到“微观”。然而周先生却不从科学认知上,去解读 “宏观”与“微观”的深浅关系。而是另辟蹊径,从方法论上来说明中医的“宏观医学”优于西医的“微观医学”。他说,中医从“宏观”出发,“认识人体和疾病是整体的、动态的、宏观的和模糊的,强调整体的分化性和由此决定的不可分解性,并且用这种整体性来理解人的生理病理”。西医从“微观”出发,“过多的注重微观局部而忽略了宏观整体,忽略了人在生理、心理、病理上的统一性及独立个体的特征性”。因此,中医比西医“更显示出其合理性与思辨性”。
       当然,周先生所指出的中医这些特性,的确与西医形成了鲜明对照。但是,这些特性并不表明中医在医药科学上的先进,它只是说明了中医医学理念和方法论的优秀。大家知道,理念和方法论都可以作为哲学中的一个范畴,而不可能成为任何一种自然科学的内涵。看来,周先生所归纳的不是中医作为自然科学的特性,而是从哲学的角度来审视中医的。怪不得他在《正确认识中医和西医》一文中,不让人们从医药科学发展上来评价中医和西医,而是从“文化不同”上,从“发展模式”上,从“思维方式和方法论”上去“正确认识中医和西医”。周先生说“西医根植于西方文化,具有张扬的个性。虽然对人体和疾病的认识具体而精确,但它却是静止地,孤立地去认识人体和疾病”。而“中医根植于中国的道家文化,吸收了周易、 道家、儒家等哲学思想,特别是元气论、阴阳学说、五行学说,并把它们转化为中医学理论,来阐述和理解人体的生理病理现象和规律”,使得中医学具有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基础”,“时时处处体现着道家的天人相应观、整体观,主观意向及中庸”,体现着“人与自然的统一性,人与社会环境的融合性”。在周先生看来,中医之所以优秀,不是因为它在医学实践中,通过科学探索去发现并揭示人的生理病因,而是将我国古代“哲学思想……转化为中医学理论,来阐述和理解人体的生理病理现象和规律”,从而使得中医成为“独立于西方医学的医学”。
       以上周先生对中西医的评判,无疑是把医学纳入哲学范畴来考量的。由于周先生用中医的哲理pk西医的医理,从而凸显了中医学包含有哲理的优秀,隐匿了中医作为医药科学的不足。这样一来,周先生就忽视了中医的自然科学属性,反而将哲学理论当作了中医学的主体。这种观念上的混乱,必然造成认识上的错位,带来结论上的荒谬。例如周先生从中医的“整体观”出发,说什么中医开展医药科学研究,将“对人的组织器官,不断向深入研究,越分越细,从而忽略了整体性,背离了中医的整体观”。在周先生看来,医药科学研究,与中医学的“整体观”是对立的、不相容的。这显然是一种错误的观点。大家知道,“整体观”是中医的医学理念,属于哲学范畴,而中医本身则属于自然科学。因为哲学与自然科学是两个不同的学科,所以医药科学研究与医学理念不会出现冲突和对立,当中医对人的组织器官深入研究时,忽略不了人的“整体性”,背离不了中医医学理念的“整体观”。实际上,对人的组织器官深入研究,还会有助于对人的“整体性”认识,维护中医的“整体观”。因为中医的“整体观”,是把人体看作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各组织器官的生理功能是相互联系的。所以要坚持中医的“整体观”,就必须了解各组织器官生理功能的相互联系。然而要了解各组织器官生理功能的相互联系,就应该开展科学研究,首先弄清各组织器官自身的生理功能,然后根据它们各自的生理功能,找到它们生理功能相互联系的方式。如果不对它们“深入研究,越分越细”,而是将各组织器官的生理功能混为一谈,甚至“把有关脑的生理和病症,多分别归属于五脏”(《中医学概论》),这样的“整体观”,决不是人体生理功能的整体联系,而是把中医理论中的某些“模糊性”当作了“整体性”。由此看来,发展中医科学,对人的组织器官“不断向深入研究”,其结果不但不会像周先生说的那样,背离中医的“整体观”,反而有助于了解各组织器官之间的生理功能联系的方式,从而加深对人的“整体性”认知。           
       周先生又认为,如果中医开展医药科学研究,由“宏观”深入到“微观”,还会背离中医“贴近自然”以及“人与自然的统一性”的医学理念。这显然又是一个错误观念。比如在病因方面,像“六淫”这些与异常气候有关的“宏观”方面的致病因素,的确与自然界息息相关,体现了中医学坚持“人与自然的统一性”,以及“贴近自然”的医学理念。但是且不可弄错了,像病毒、病菌、细胞变异等“微观”方面的致病因素,也是自然界中的存在物及自然现象,与自然界同样息息相关。因此,中医“深入研究”这些“微观”方面的致病因素,不会背离“人与自然的统一性”,以及“贴近自然”的医学理念。又如中医的诊断学,是把患者的症状与体征作为依据,进行“辨证”来认识疾病的。当然,症状与体征这些“宏观”方面的病理反应,无疑都属于自然现象,显示了中医学坚持“人与自然的统一性”,以及“贴近自然”的医学理念。然而,像血糖、血压、血小板、肝功能等,这些“微观”方面的生理指标变化,同样属于自然现象,中医学对它们进行研究,也不会背离中医“贴近自然”,以及“人与自然统一性”的医学理念。同样道理,中医学由“宏观”的生理现象,深入到对“微观”的生理结构进行研究;由药物“显性”的药性及功效的研究,深入到“隐性”的药理作用的研究,都不会背离中医“贴近自然”和“人与自然统一性”的医学理念。
       周先生还认为,中医开展医药科学研究,从宏观深入到微观,会背离“道家的天人相应观,天人合一的思想基础,以及主观意向及中庸”。周先生这个论调,更是错误的离奇,而且是驴唇不对马嘴。大家知道,我国古代不同的哲学流派,对“天人合一”有着不同的诠释。“天人合一”在道家庄子哪里是一种思想境界,他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指的是“游心于道”的物我两忘,逍遥自得的精神自由。而老子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经》),诠释的是一种主从关系,是说人连同他效法的、生养他的天地,都要归结于道,而道的根本又是自然。这里的自然不是自然界,而是自然而然,指事物的本来面目,即事物循着自身规律而变化。看来,道家的“天人合一”与周先生理解的“天人合一”,实在是驴唇不对马嘴。至于说“中庸”,那更是张冠李戴了。再者,“天人合一”在儒家孟子那里, 是人的心性与天的统一,孟子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尽心》)。认为人之心性受之于天,善性是天赋的,只有发挥心的作用认识了自己的善性,才能了解天命和天道,达到“上下与天地同流”(《孟子.尽心》)。西汉董仲舒更是将“天人合一”的思想发展为“天人感应”,认为人类从形体到精神都是天的复制品,天能干预人事,人的行为又可感应上天,人附天数,天人相类,“以类合之,天人一也”(董仲舒《春秋露.阴阳义》)。宋代的理学家们则把“天人合一”、万物一体的基础归结于“理”,程颢说:“有道有理,天人一也” (《二程语录》)。看来,儒家“天人合一”里的天是人格化了的天。虽然孔子将人格化了的天改造为“命运”之天,但天仍然对人起着支配作用,他强调“畏天命”(《论语.季氏》),提倡“知天命”(《论语.为政》),并告诫人们“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论语.尧日》)。其实,这种“天人合一”的思想早在殷商以前就出现了,如(《诗经.商颂.玄鸟》)中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天人合一”主要是说天有意志,与人相通,人类社会的变化,个人命运的走向均为上天所安排,人间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意志。因此,“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在我国的历朝历代,都是统治者推行“天命论”的理论基础。倒是 “天人之分”把天看作了自然之天,认为“明于天人之分”,天没有意志,不能主宰人事,“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天论》);又认为“天行有常”,天有自己运行的客观规律,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荀子说:“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荀子.天论》)。至于到了现代,“天人合一”思想中被人格化了的天,却回到了“天人之分”的自然之天,并赋予了新的内涵。这些哲学界的是是非非,对于作为自然科学的中医学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中医学没有必要和它们扯在一起。而周先生认为中医开展医药科学研究,从宏观深入到微观,会背离“道家的天人相应观,天人合一的思想基础,以及主观意向及中庸”。只能说明他还是把中医学纳入了哲学范畴。当然,我们人类同其他生物一样,都是自然界的产物。因此,人的生理结构、生命节律无不打上自然界的烙印。如一年四季、月圆周期、昼夜交替等变化,都将对人的生理产生影响。这些早在《黄帝内经》以及《金匮要略》等中医学经典中有所论述。如果把中医这些自然科学论述,称作“天人合一”或“天人相应”思想的话,那么就其内涵来说,决非与道家乃至儒家 “天人合一”、“天人相应”的哲学思想完全相同。
       周先生还有一个错误论调,他认为中医开展医药科学研究,创新中医理论,就会“把中医嫁接在西医这颗大树上,用西医改造或消灭中医”。实际上并非如此。大家知道,虽然中西医都是医学,都在研究人的生理病因,研究治病的药物和方法,但是它们涉及的医学领域并不完全相同,各有自己的研究方向。中医在自己的领域,沿着自己的研究方向深入,是不会“嫁接在西医这颗大树上”,被“西医改造或消灭”的。例如在生理方面,虽然中医的经络理论还处于假说阶段,但西医却是研究的空白。中医由经络理论所发明的针灸、按摩等疗病技法,西医更是从未涉猎。如果中医对经络的研究深入下去,一旦经络的生理结构或存在方式被发现,必然使中医的经络假说上升为科学理论,而不是中医被“西医改造或消灭”了。又如,中药有着自己的特质,它以原生态动植物为主,兼有矿石、化石、微生物等。与西药相比,中药的药用物质成分主要是有机物,不含有害化学成分,毒副作用小。如果中医对中药的研究深入下去,从对中药的药性和功效的认识,达到了对中药的药用物质成分和药理作用的认知,必将使中医药物学得到完善,而不是中医被“西医改造或消灭”。再如,中医学是通过“阴虚”、“阳虚”、“阴盛”、“阳盛”、“气虚”、“血亏”等“证”来说明病理的。由于这些反映着人的生理功能异常的“证”,是对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等病理反应的高度概括,因此它们与疾病的发生与发展存在着内在联系。如果中医对这些“证”的研究深入下去,一旦揭示了这些“证”所体现的生理指标变化,它与疾病的病因,与疾病发展变化的内在联系,必然使中医病理学实现质的突破,而不是中医被“西医改造或消灭”。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由此看来,我们说的中医进行理论创新,不是将中医“嫁接在西医这颗大树上,用西医改造或消灭中医”。而是在自己的医学领域,沿着自己的研究方向进行科学探索。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仅仅用一些现代医学名词来装饰中医学。比如,就拿中医病理学中的“肾阴虚”来说吧,应该从“肾阴虚”产生的证候出发,探索肾的生理指标发生了哪些变化,从而揭示“肾阴虚”所反映的生理功能异常。决不能像某些人那样,既不对肾的生理指标变化做定性分析,更不做定量分析,只是用现代医学名词来解释“肾阴虚”,甚至把中医的“证”与西医的“病”等同起来。还说什么由于“肾阴虚”,肾将无法制造出“精微物质”,滋养不了它所主的组织器官。这里的“精微物质”,其实是一个没有实质性主体的笼统概念,是对猜想物的形容,不具备客观实在性。因此,这种不对“肾阴虚”进行科学研究,仍然用推理的方法解释“肾阴虚”,是实现不了理论创新的。
       其实,中医的理论创新,指的是中医要从哲理走向医理,将假说上升到科学,全面提升中医药科学知识水平。显然,为了这一目的,中医就应该敞开博大的胸怀,兼容并蓄,吸收现代医学的科技成果,充实自己的理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对于已成科学定论的人的生理,要无条件的接纳;对已经发现的病菌病毒以及为科学揭示的其它致病因素和病变原因,要毫不犹豫的承认,拿来我用,作为中医学理论创新的科学依据。此外,还要利用现代高科技去揭示中医术的科学原理,从而使中医技术走出原来经验积累的模式,实现在科学指导下的,有遵循的进行发明创造。总而言之,中医要理论创新,就不能一味地将哲理当作医理,或者死抱着假说当宝贝,与科学分庭抗礼。因为这样作是没有出路的,只能会使得中医继续衰落下去。发展创新则进,不发展创新必然落伍,早已被历史和现实所证明。在自然规律面前,任何的哀鸣或激昂陈词,都毫无意义。狭隘的民族主义,“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的保守主义,抵制文明的复古倒退主义,只会加速自身的灭亡。中医从它的鼎盛时期,走到目前如此衰败的境地,并不是国人不弘扬民族文化的问题,也不是人们懒惰怕麻烦不再惠顾中医,而是我们的中医太落后了,太需要注入科学的新鲜血液了。我们倡导科学,并非科学崇拜,任何崇拜都是一种迷信,迷信是与科学背道而驰的。就科学本身来讲,它是对客观世界的认知。认知不会产生崇拜,只有盲从才会产生崇拜。因此,不能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要把中医从科学中解放出来。这种对科学的仇视,是对人类文明的反动。那种把哲理凌驾于医理之上,把假说凌驾于科学之上,把揣测凌驾于探索之上,把虚构凌驾于认知之上,把主观凌驾于客观之上的“虚入实出”,不是对中医的呵护,相反闭塞了中医科技深入发展的道路,到头来只会危殆中医的生存。如果真的想呵护我们亲爱的中医,那么,必须以现代生命科学为基础,创新中医理论,将假说上升为科学,使哲理走向医理,完成中医学理论体系的科学化,走中西医相结合的道路,不仅医术互补,还要理论融合。只有这样,中医才会实现振兴,开辟一个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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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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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1-26 23:03:2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千秋雪 于 2016-1-26 15:36 编辑
妙之门 发表于 2016-1-26 13:48
第七章  实现中医理论与现代医学理论相融合
医药科学知识是西医也是中医的主体,科学是它们的共同属性。 ...

拜读了先生的文章,获益良多,谢谢分享。但是 先生对中医富有哲理特点这一特性颇有微词,好像这是中医的一大诟病。其实任何科学的产生和发展都离不开哲学的启发和引导,怎么中医就一定要和哲学分家呢?哲理和医理难道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冤家吗?因为对此理解不深,特此请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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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理属于科学道理,它揭示的是具体事物的具体道理。 哲理来自于抽象,它不是具体事物的具体道理,而是事物均具备的普遍规律。 医理与哲理的关系,是个别与一般的关系。 因此,哲理可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6 23:17
8
 楼主| 发表于 2016-1-26 23:17:5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妙之门 于 2016-1-26 23:20 编辑
千秋雪 发表于 2016-1-26 23:03
拜读了先生的文章,获益良多,谢谢分享。但是 先生对中医富有哲理特点这一特性颇有微词,好像这是中医的 ...


       医理属于科学道理,它揭示的是具体事物的具体原理。
       哲理来自于抽象,它不是具体事物的具体原理,而是事物的普遍规律。
       医理与哲理的关系,是个别与一般的关系。
       因此,哲理可以指导或解释医理,但不能代替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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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理是人体的生理,病理和治理,不是揭示,而是表现,不是原理,而是规律。医理用科学,哲学揭示,是画蛇添足,喧宾夺主。  发表于 2016-2-23 20:06
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21
哲理与医理大串帮,够混的  发表于 2016-1-27 06:52
洋洋洒洒,结论错误!  发表于 2016-1-27 06:17
善!  发表于 2016-1-27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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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1-27 06:14:42 | 只看该作者
       如果真的想呵护我们亲爱的中医,那么,必须以现代生命科学为基础,创新中医理论,将假说上升为科学,使哲理走向医理,完成中医学理论体系的科学化,走中西医相结合的道路,不仅医术互补,还要理论融合。只有这样,中医才会实现振兴,开辟一个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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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这是中西医结合学派以及现代社会的普遍、世俗的看法!如果投票的话,这个结论的得票率大约在80%左右。我们论坛中的大多数人都同意这个观点,包括反五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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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35
10
发表于 2016-1-27 06:27:48 | 只看该作者
        我已经关注陈斌先生的“把哲学从中医理论中剥离出来”的观点。
         现代人类的智慧向哪个方向发展??是哲学与科学的分离,还是融合??医学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医学的定位是什么??
          实际上,先生还是没有从科学的阴影中走出来!以为科学是唯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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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属物理能量体系中的光色电磁场伩息体系。  发表于 2016-1-2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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