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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赵洪均先生在网上发了《思考中医还是糟蹋、诬蔑、谬说中医?》一文,得到了众多网友的响应,其中,思玥网友提出很有代表性的争鸣意见,现将思玥网友的意见和赵先生回复转引如下,供大家参考:
思玥:
评论的评论,思考的思考
最近,一位朋友以《思考中医》见赠,且曰:此书不但畅销而且作者一举成为与某老并列的中医名家,有关学界一片叫好之声。闻听此言,心中甚喜。盖以为如此大作,必然名副其实,我中医发扬光大指日可待矣!
岂知,略读一过,深感大谬不然。如此思考,实则糟蹋、侮辱、诬蔑、谬说中医。(这样评价,未免严重了吧,壁影烛光,能资志士,竹头木屑,曾利兵家,何况刘力红老师所著决非烛光、木屑之作。)滥竽此间,不可坐视。故拈此书严重糟蹋、诬蔑、侮辱或谬说中医之十处,展开批驳。
1.庸俗炒作,糟蹋中医
拿到《思考中医》,立即就能看出它不伦不类。
封面上的大名是“思考中医”。思考中医自然是可以的,任何人都可以思考。找中医看过病的老百姓,都会思考:为什么中医让我喝汤药,西医让我吞药片呢? 医学家写一本比较厚的书,应该是对此题目的全方位思考。
然而,封面左上角暗藏着“伤寒论导论”。近书口处又竖写着“对自然与生命的时间解读”。于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过,要弄清它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也很容易——看看目录即可。
原来,基本上是讨论伤寒或《伤寒论》的。
如此说来,“伤寒论导论”——不管导得怎样,才应该是此书的正题。为什么藏起来呢?(个人理解,刘力红老师所要表达的是,以《伤寒论》为切入点,对中医的一些理论,一些问题,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若要面面俱到,只恐天大难食,无处下口吧。) 大概作者的逻辑是:“思考中医”的过程是“对自然与生命的时间解读”,因为这是一个内涵和外延都很广的难题,故以中医的“根”-《伤寒论》作为思考的一个具体对象,对此进行阐释。其中“时间”一词大概是为了表述作者要表达的变动不拘、不可捉摸的“象、数”。这样的封面内容完全是炒作,“思考中医”和“对自然与生命的时间解读”这样的文字也完全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作为学术著作很庸俗,但如果作者只是将此作为通俗娱乐读物(科普完全算不上),这样的封面也可以理解。试问,目前国内有多少出版物不炒作呢?不过,既然标榜自己是中医教授、博士,自以为是学术文章,封面题目如此绕弯子,弄昏初学者和外行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此不严谨是明明白白地糟蹋了中医。(评心而论,《思考中医》的这个封面标题,确实有点炒作的成分在)
2.男女厕所,伤寒杂病
博士讲伤寒、杂病概念,非要联系男女厕所。
请看博士大作的70—71页。
如果博士关于伤寒、杂病的概念是准确的,那么,我不管他联系的是什么。厕所和阴沟里,也有很多好东西。问题是,他的概念既不是古人的意思,更不是准确的现代理解。按他的说法,我们读不懂《伤寒论》和《金匱要略》。然而,他非要这两个概念与厕所挂上钩。这肯定和他的评价标准有关:任何研究,若不能与阴阳挂钩,就提不上水准(不是原文,但意思准确且比原文精炼,请看封底)。男女厕所似乎很容易与阴阳挂钩,于是,博士的思考,有水准。(其实刘力红老师在第71页已经明确地指出,“这虽然是个玩笑,但哲理却很深。”仅仅是用男女厕所的故事引出了后面的一个话题而已,挑这个毛病甚至还拿来做一个小标题来批判,未免有点吹毛求疵了吧)
博士怎样说伤寒、杂病含义呢?
按:含义应该换成概念一词,博士在下文中用了范畴一词,显然是逻辑术语,而含义不是标准逻辑术语。他的本意是讲伤寒、杂病的概念,但不懂逻辑术语该怎么说。
他说:
“凡是属于发热性的疾病,或者说凡是具有发热特征的疾病,都属于伤寒范畴”。“现在,既然发热的疾病让伤寒占去了,那么,不发热的疾病就非杂病莫属了。”
这就是博士关于伤寒、杂病的高见。
博士连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都没说清,我总算知道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 凡伤寒都发热——因为不发热的疾病都让杂病占去了。(这个概念的逻辑推理,的确显示出了思维混乱,简而言之,它的推理过程是这样子的
因为:伤寒会发热===》伤寒都发热(发热的疾病都让伤寒占去了)===》发热的都是伤寒,不发热的都是杂病。刘力红老师似乎是为了寓繁于简,只是这个推理的过程,有点……混乱!)
但是:
伤寒都发热吗?试看少阴寒化证,部分霍乱,就是只见寒证,没有发热。不过,伤寒大多发热,博士的见解还不算很离谱。
说杂病都不发热,就不但太离谱,更说明博士没有起码的理论知识和临床经验。
且不说易水学派以内伤解释当时的大疫(大多发热),中医难道没有内伤发热之说吗!中医见发热就认为病属伤寒吗!
其实,《金匱要略》中讲的病——杂病,有的发热很严重——比多数伤寒发热还要重。
按:“杂病”是《灵枢》的一篇,但是,自《金匱》校订颁行后,都说它讨论的是杂病。
看来,博士没有读过《金匱》。其中“虐病脉证治第六”专论虐疾。这个病冷起来冷得要死,热起来热得要命。实际上,发冷时就在发烧,只是还没有到顶点。博士目前在广西很有名,那里曾经很常见虐疾,现在很少了。他没有见过,否则即便山野村夫,也不会这样瞎说。说到这里,我很担心将来有新的博士出来,说中国从来没有疟疾。那样就更是数典忘祖了——《素问》中有“虐论”和“刺虐论”专篇,而且都相当长,内容也很充实。(这里我想知道的是,《内经》和《金匮》里面的疟病,等同于今天的疟疾吗)
更有甚者,博士说伤寒是经,杂病是纬。大概他因此重伤寒轻杂病,可惜,当代中国和多数外国人患伤寒相对少且比较容易治,患杂病多且多数很难治了。比如百合狐惑(多数相当神经官能症)、中风疬节(急慢性关节病)、虚劳、咳嗽上气(老慢支等)、胸痹心痛(冠心病等)、消渴(糖尿病为主)等,都是目前中西医面临的难题。这些病都是《金匱》这本“纬书”专门讨论的。
按:读者须知,“纬书”是古今学者很看不起的东西。(有必要澄清一下,什么是纬书)他们说;“纬书”是“妖妄怪诞的东西”。还有比这更难听的,不说了。
然而,博士说杂病是纬,《金匱就只能是“纬书”了。(因为:伤寒为经,杂病为纬===》《金匮》=纬书。这个推论是赵老师强加的吧,纬书究竟是什么,纬书属于谶纬之学的范畴,谶纬是流行于汉代的一种具有十分浓厚神秘色彩的迷信。“谶”,是一种“诡为隐语,预决吉凶”的神秘语言,通常由天子颁布。这种预言被认为来自天帝、神仙,是符合天意的,故又称为符或符命。同时为显示谶书的神秘性,往往把它染成绿色,称为籙。又因常附有图,因此也称为图谶。纬乃“经之支流,衍及旁义”,是方士化的儒生用神学观点对儒家经典进行解释和比附的著作,它相对于“经”而得名。经的原意为织物上的纵丝,纬是织物上的横丝,纬书依附于经书,正如布上的纬线与经线相配一样。汉代儒学有“五经”、“七经”之说,而纬书也有“五纬”、“七纬”之称。因纬书中也有谶语,所以后来往往把谶和纬混为一谈,通称为谶纬。与纬书的“纬”相对的经是经书的“经”吧)这是跟着博士思考中医,不得不使用这个名词。这不是诬蔑、侮辱医圣——亦即诬蔑、侮辱中医吗!其实,博士的《思考中医》,才是“纬书”,因为,只能用“妖妄怪诞”来评价它。
名震中外的伤寒专家,对伤寒和杂病的理解根本不着边际,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或问:博士关于伤寒、杂病的概念不对,阁下的高见如何呢?
答:现在我不想说。我很想看看那些鼓吹《思考中医》的人,能否提出准确的概念。如果,读者认为博士的高见确实不怎么样,又不愿意提出自己的见解,那时我再略述浅见。
为什么说博士连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都没说清、说准呢。
我们换一个通俗的概念说说,看看他的思维混乱。比如:
“凡是属于头脑发昏性的人,或者凡是具有头脑发昏特征的人都属于夜郎人的范畴。”
这句话难道等价于“凡夜郎人都头脑发昏”吗!须知,夜郎人是个大范畴,即便其中包括所有头脑发昏的人,也有不发昏的人。而博士要表达的却是:凡夜郎人头脑都发昏。其实,夜郎人头脑都发昏,并不排除夜郎的邻国有人头脑发昏。
于是,他连杂病概念也搞不清楚了。
连伤寒、杂病概念都说不清,还提得上伤寒导论或思考中医吗!跟着他思考,还能读懂《伤寒论》和《金匱要略》吗!
3.谬“论”连篇,侮辱仲景(言重了吧)
且看目录第二章。
第二章 伤寒之意义
一 伤寒论说些什么?(按:略同章的题目)
1.伤寒的意义(按:与章的题目全同)
2.杂病的意义(按:《伤寒论》是不正面论杂病的)
3.论的含义(按:???!!!)
且不说逐级标题是否匹配,《伤寒论》的“论”字竟然还要专题解说么!至此,编辑——即便不懂医,应该立即发现,作者必然文理不通。目录如此不通,全书必然很多不通。按说,应该抛到字纸篓里了。然而,经过一番“制作”和炒作,几乎弄得洛阳纸贵。看来,不得不承认:任何货物,卖得好不好,与质量没有关系——只要推销者敢于吹,再加上请人捧。这不是我的创论,营销学就是这么说的。其实,仔细想来,越是高档的精品,卖得越不好。普通商品如食品、服装、烟酒、汽车、手机、妇女用品等是这样,文化商品更是这样。
目录的问题说到这里。且看正文72—73页,博士怎样谈“论”。
对小学生、初中生来说,“论”字是要解释的。《思考中医》的读者都会查字典,没有必要就此解释。医学专著,不必讲语文常识。《伤寒论》就是讨论或论述伤寒的意思,即“论伤寒”。在我们看来,这里的“论”字没有什么再值得说的。除非无病呻吟,更没有必要列专题论述、解说。
岂知,博士没有语文常识,就此胡说了1500字左右。主要胡说有:
3.1.论与经相对应,论是解经的 这完全是胡说。与经对应的是传。至今我们还说“名不见经传”。传才是解经的,如《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周易大传》等等。它们分别解释《春秋》和《易》。没有“诗论”与《诗经》相对,也没有“书论”与《书经》(又称《尚书》)相对,更没有“春秋论”与《春秋》相对。
又,假如论是解经的,那么《瘟疫论》、《血证论》等,就是《内经注解》吗!(赞同!刘力红老师在这里自己定义了“经”与“论”的相对关系,偷换了一个概念吧)
3.2.经是经典 这是废话。到底什么是经?经是怎么来的?博士根本没有摸着边儿。
3.3.对经典的阐释就称之为论 又是胡说。我们的儒家、墨家、道家后学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佛书有“大乘起信论”“龙木眼论”等,也许是解经的。又,博士故意用“灭度”二字,一派野狐禅习气。他的歪论,显然是想用低级佛说统一中国文化——包括中医。(有这么严重吗?是不是有点乱扣帽子的嫌疑)他很希望黄帝、岐伯、孔子、老子、墨子和张仲景等中国的古圣贤跟着佛“灭度”。
3.4.经典产生代表成熟 中医在《内经》时代就成熟了吗?为什么至今还要思考呢?(在这里也许仅仅是刘力红老师的表达没有呢么严谨,经典的产生的确不代表成熟,但是代表着中医理论体系框架的形成与建立。)
3.5.开山祖师亦称圣人 李洪志也是圣人吗?说“后圣”等于“后于圣人”是不懂中国话。后圣与先圣相对,都是圣人,不过应世有先后。
3.6.黄帝没有称圣 博士肯定不知道宋本《伤寒论》中宋臣序言的第一句话就说:“夫《伤寒论》,盖祖述大圣人之意”。大圣人是谁呢?就是黄帝等。(问题在于后世中医学界公认的是,张仲景为医中之圣,千古一人而已!)看来,《思考》中附的宋本《伤寒论》影印页,是别人代他弄的。否则,不会如此说梦话。
3.7.仲景于危难中救了中医 什么危难呢?那时中医面临灭亡吗?如果指汉末战乱,那么,救的是黎民疾苦。仲景自序说:“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主要是指族人因伤寒死亡很多。博士这样说,显然自己想做中医的救世主,也就是当代医圣,因而常说中医处境很危险。(是不是又有点乱扣帽子的嫌疑,目前中医的处境如何,每一个读中医的人心知肚明,我相信刘力红老师只是站在一个热爱中医的学者的角度,来发其“志士之悲”。就当时而论,《伤寒杂病论自序》中讲得明明白白: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凡此种种算不算处境危险呢?)
3.8.经与论相当于体与用 按他的说法,论是解经的。那么,“用”是解“体”的吗?(又是无效类推吧,有点故意的歪曲了!)真是痴人说梦。体、用关系,不是后者解释前者。(当然不是,但是,这也不是刘力红老师的本意啊。解经者必定以经为核心,围绕经典来阐发。)
如果这样,“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个清末的口号,就应该理解为“用西方科学解释中国学问”了。于是,应该用西医解释中医。
仅在此2页,谬说和文字拉杂不通处还很多。比如,博士说仲景比皇甫谧和张介宾高明,因为后二者有著述称“经”。这说明他根本不知道皇甫谧和张介宾的“经”是什么。张氏的一种书叫《类经》,什么意思呢?是把《内经》分类研究的意思。看来,博士从来没有见过此类书。
4.呓语文字,不着边际
先请看170页:特别是第一段。
“首先我们还是从造字来看。脉由月+永构成。我们现在的简体就用这个脉。还有另一个是月+?(按:字库中找不到派字的右旁),这是比较正规的写法。月字在这里是形符,《说文》和《康熙》都把它放在肉部。所以,月可作两个部首,一个个是月亮的月,一个是肉。《说文》、《康熙》将脉(脈)置于肉部,我的意见是对一半错一半。说对一半是从形上讲,脉确实由肉构成的。但是,如果从功用上,从更广义上讲,脉置肉部就有诸多不妥。它应该置于月部。”
博士在这里想卖弄学问,实则除了拾人牙惠之外,都是呓语。
文字学是外行人不宜轻易议论的。尽管许慎(《说文》作者)都有许多附会,外行人浅学即试,就更要出笑话。因为博士在瞎说,一时无法请文字学专家指出博士的谬说,在下只好勉力指出最明显的瞎说以正视听。不过,在下只能说连文字学的门还没有入,不敢保证拙见正确,但肯定比博士的瞎说好。
引文中有几处明显的文字学常识错误。如:脈不是什么“正规写法”而是脉的繁体字等。
说“脉”字“应该置于月部”,尤其是胡扯。他不知道为什么汉字的“月”旁绝大多数是肉的意思。
肉和月亮含义毫不相干,但早期象形字形近。月亮的象形字,是新月当中加上一点,后来演变成现在的月字。肉的象形字很像现在的月字,作为部首偏旁,也写作月。结果月字部和肉字部只好混在一起了——字典把它们分开,只能增加查找的麻烦。不过,在脉字当中,它是义符,“因为脉确实是由肉构成的”。不过,繁体的“脈”右旁,也可以看作形符——液体流动而且有许多分支。一般人不大理会、也无必要弄清月旁的两种意思。于是,博士钻了这个空子唬人。
其实,现在月字旁,97%以上是肉字的意思。试打开现在的字典,看一下月字旁的字,极少和月亮有关系的。在近300个字中,和月亮相关的只有朔、朗、朝、期等几个字。月字作为第一个字,完全因为方便——编字典既要照顾文字学,更要方便。
如果脉的左旁本意指月亮——我们还能弄懂脉是什么吗!
按照博士的文字学,“脉”字的月旁指月亮,该如何解释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呢!肘字就是一寸月亮吗?膝字是在月亮上涂漆吗!肝字是干吧月亮吗!膀胱是它像月亮吗!胃字是田野下面有月亮吗!背字是月亮在北面吗?骨字是骨头里面有月亮吗?(这完全是断章取义,刘力红老师的解释是否正确姑且不论,但是需要阐明的是,刘力红老师并没有停留在,“脉”字的“月旁是指月亮”这个层次上,他从这一个月的层面理解,又有了更深一步的阐述,而这些进一步的阐述,就算是还没有得到学术界,不论是文字学界还是中医学界的公认,但是未必不能说是自成一家之言。因此,赵老师这一段所进行的类推完全不成立!)
总之,讨论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和筋脉的文字学含义,不与肉体(包括人和动物)联系,非要和月亮胡搅在一起,是不可理喻的。
至于脉的繁体字,至少还有3种异体,请查商务版《古代汉语词典》。简体字是有继承性的,不过,繁体字更能准确地表示脉的含义。很多人问我:“经络”到底是什么?我说:应该说“脉”到底是什么。看一下繁体字,就很明白了。它的第一义,亦即本义,就是血管。
月字加上永字,特别是单据“永”字,最难说清脉的含义。用‘长’义解释脉最不贴切,人体的肠管,就比血管(血管=脉吗?强烈疑惑中!)长得多。如果像博士所说,脉的月字旁应该指月亮,脉就是很长的月亮了。(同样是断章取义,无效类推!)这岂不是疯话。
再请看398页上第二段,关于“心”字几乎全是胡说。不再抄原文。
同样瞎说还见于其书23页下段,也不抄了。
“心”字为什么没有月(肉)字旁呢?因为“心”至今还完全是象形字——完全从象形字演变而来。心字最初就是心脏的简单又比较准确的图画。这样的象形字,既表形又表意。完全象形字,至今很多,比如人、口、刀、田、鸟、马字等等。
表意的第一种办法就是象形。故完全象形本身就表意,不需要再加意符。我们说,汉字是表意文字,就是指从根本上讲她是象形文字。六书有会意、指示之说,但在象形的基础上才能指示而会意。比如刃字中的一点,就是指示你会意它指刀口。关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字,大多数有月(肉)旁,它们大都是形声字,肉字旁就是让你理会它们是肉体的组成部分。岂知,博士见到脉字,却理会到月亮上去了。
不但如此,博士非要说“心”字没有月旁,是因为它“无形可征,无形可鉴”,又与五行中的“火”胡搅蛮缠。于是,一派胡言。以下逐点批驳。
4.1.“五行中,火是但见其用,无形可征的”这不是瞎说么。“无形”之意是什么呢?就是肉眼看不到的意思。而“火”恰好是最容易看到的,否则,南宁大火就没有人报警了。博士本人大概也要被火之用烧得焦头烂额时,才后悔不该说“火”无形。不过,博士这样瞎说是为了比附“心”字为什么没有月(即肉)字旁。上文说过,“心”字至今还完全是象形字,还要形旁干什么呢!这种比附——即便“火”无形,不是既矛盾又胡扯么。上举人、口、刀、鸟等字,它们没有另配形符,莫非就是“当然无形可征,无形可鉴”吗!(想起一个故事,一次, 乾隆皇帝游江南时, 看到一只竹蓝, 便问纪晓岚:“此物何用?”纪答:“盛东西。”乾隆又问:“为何不叫盛南北?”纪答:“东方甲乙木, 西方庚辛金, 金木都可装入蓝中, 故叫盛东西。而南方丙丁火, 北方壬癸水 , 水火无法盛, 所以不能说盛南北 了。”)
经云:“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博士肯定没读过这句话,否则,怎么会说火无形、无征呢!
4.2.博士紧接着大发宏论。原来从心属火的上述怪论“我们对中医赖以建立的这个基础,对中医的基本理念”就有了深刻的认识。其实,按照这种基础和理念去思考中医,必然会思考到无何有之乡去——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博士的胡说。
再请看 151以下数页:博士从文字学开始讲疾病。
许慎说,病的本字就是病框。我同意此说,尽管段玉裁这位大专家不大同意。“疾”字的意思是有人中箭躺在床上。故国人最初关于病的认识是外伤。《说文》说:“病,疾加也”。疾加重叫病,故“病”字应该后起。其中的“丙”字,可以看作火字的变体。若按天干配五行理解,则南方丙丁配火。总之“病”字中的丙指火。意思大概是有人躺在床上在烤火(因为恶寒?)或在作灸疗。这样解有理有据,又很通俗。(博士则弄得枝节百出,后来非说“丙”字是“一人入门”。难道一人入门就是病了吗?)
5.附会象数,臆说实验(赞同!太玄了)
博士的实验是关系到象数和当归四逆汤、炙甘草汤的。他说:
“张仲景为什么不把它颠倒过来,炙甘草汤用二十五枚(按:指大枣),当归四逆汤用三十枚呢?可见数是不容含糊的。数变,象也变了。象变了,阴阳变不变呢?当然要变!阴阳一变,全盘皆变。所以,数这个问题不是个小问题,它与前面那个重量问题同等的重要。
……当然象数的问题不容易使人相信。我们总会觉得三十颗大枣与二十五颗大枣会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总觉得有疑问。既然有疑问,那又何妨试一试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我们就用实践来检验它。”(317页)
下文不再抄。总之是,博士自己不想实践(即做实验),要别人实验,而且是有对照的,看心阳虚和心阴虚分别颠倒用25枚和30枚大枣,效果是否截然不同。
这个设计还不严密,这且不管。博士常常说自己有那么多疗效卓著的师父,必然老于临证,按说早应该实践过了。我看他还是没有用过炙甘草汤和当归四逆汤,否则不会如此附会。
炙甘草汤和当归四逆汤,分别用大枣30枚和25枚是不错的。用古人的象数之说做一个解释也可以。但须注明,这只是一种解释而已,不是多一枚、少一枚或多几枚、少几枚就会出大岔子——阴阳全变了,方意全变了。况且,仲景没有说炙甘草汤证是心阴虚,当归四逆汤证是心阳虚呢!
如果,大枣的枚数都是根据象数之说来的,那么,仲景还有用4、12枚的方子,如何解释呢。如果枚数关系很大,9是老阳之数,炙甘草汤等不是该用6枚或9枚吗!
在下的院子里就有几棵枣树,他们属于几个品种。不同的树,正常结枣的大小可以差一两倍。即便同一棵树上的枣子,大小也可有3倍之差。那么,30枚大枣,我取哪一种呢?大的小的我都有固然好办,如果我只有沧州小枣呢?莫非用25枚特别大的大枣就坏了一锅炙甘草汤,用30枚沧州小枣就坏了一锅当归四逆汤吗!故乡几乎家家有枣树,我是不准备大枣的。开炙甘草、四逆、柴胡汤等方子时,也不特别要求用多少枚,大体是5-10枚就行了。肥大的少用点,瘦小的多用点。实在没有好枣子,用半个的,有点烂的也可以,但要多用点。从没见过出岔子,而是大都疗效很好——当然前提是辨证准确。
按:故乡群众称大枣为“药引子”,不知道是方中就有的,但他们不认为6枚和9枚,25和30枚有什么大区别。
开始我以为博士胡说是南方枣子少的缘故。问了问南方的朋友,说很容易买到北方运去的大枣,南宁也不应该很少见。博士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总之,这样简单的实验是山野村夫都可以做的。自然可以编造假结果,可惜博士连样子都不想做一下,却用象数之说唬人。
其实,证明博士的象数胡说用不着说上面这么多话。
现代中药煎剂,一般不是要求患者一次服下。仲景时代,就更不是这样。病人一次喝炙甘草汤的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是喝下了多少大枣数呢?那个象数还管用吗?总之,不要相信博士还会做什么实验。他连如何用实验唬人也不知道。
6.伤寒字数,丢掉一半
博士说“《伤寒论》不过万余言……” (482页)
言下之意是,尽管超过了1万言,离2万言却很远。
《伤寒论》到底多少字呢?
提到古书的篇幅,就涉及到版本问题。为省篇幅,本文不详细谈版本。简单说来,明代至今,通行的版本就是:明代赵开美复刻的宋本《伤寒论》。《思考中医》69页,附有这个版本的正文首页影印。按说字数应以此本为据。没想到他说的字数大约是此本的三分之一。
这个本子几分钟就能从网上下载。它的字数是4万多(有的网上本子可达5万)。很多同道熟悉下载操作,几分钟就能够核对确切字数,看我是不是瞎说。
有人可能说,我学的似乎不是你说的《伤寒论》,博士说的大约和我学的教材相同。
不错,上面说的宋本可称之为足本,是10卷22篇的。目前高等中医院校通行的教材本,就是这个宋本《伤寒论》中从“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起,至“辨阴阳易差后劳复病脉证并治”止,共十篇,398条,112方,再加上仲景自序。教材不是全部条文(即398条)都讲,条文也常常不按原顺序编排,但所有条文都可以找到——不重要的条文只是作为附录。比如,博士最拿手的六经病欲解时,都可以找到。
据我所知,没有比这个本子字数再少的了。
这个本子是多少字呢?
电脑自动计数,2万7千左右,故博士说的字数大约少了一半。试用微机把 足本中的这十篇和序言计数一下,就知道谁在瞎说了。
还有人可能说,铅印的本子都有标点,博士所说大概不算标点。
尽管博士这话(不过万余言)是对应其大作30余万言说的,标点应该在内。我还想替他打打掩护。看看没有标点是多少字。
结果,逗号3200多,句号700多。其他标点就很少了。纯文字应是2万3千左右。
我再替他打打掩护。下载的这个本子对部分药物注明了药性,教材中是没有的,但这种注明不会超过600字,全本字数还是2万2千多。
于是,无法替他掩护了,除非像方有执那样,再替医圣删去了几千字。
总之,若客气地说,博士没有认真读过《伤寒论》。不客气地说,就是他没有读过此书。为其作序、跋或题词的人也没有认真读过《伤寒论》。
有的网友可能说:篇幅、字数无关紧要,不要吹毛求疵。
我则认为,既然是名震海内外的大家,自己和他的先生反复说他如何在经典上下功夫,又专门写出学术专著,竟然丢掉了仲景书的几乎一半,这不是古今罕见的笑话么!如此导论伤寒和思考中医,不是糟蹋中医么!这样的大作被捧到天上,不是令人悲哀么!思考中医的专家,都这样治学,中医还有希望么!
7.不懂装懂,信口雌黄
很想把这本书仔细读读,却很难从头至尾地读完。(可是我觉得要让人信服地批判一个东西就要完全读完,不仅要读完,还要完全明白。这样在批判中才能触及主旨,而不是在一些枝节的问题上绕来绕去,才会自有其深度与力量渗透其中)至今没有发现一章是值得读完的,因为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与中医无关,却又云山雾罩的瞎扯,毫无可读性。真正涉及理论的地方,他又常常不懂装懂,弄得人们啼笑皆非。比如下面这段:
“我们男的称起来有100多斤,女的有90多斤,但主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水。大家还可以打开世界地图看一看,占绝大多数的是什么?依然是水,陆地只占很少一部分。老子说‘人法地’,所以,我们人身也是这样,水占绝大部分。……。
“二十多年前,唐山发生大地震,死的人有几十万,可是有的人被埋十来日经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有水。所以,一个人一个星期不吃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能没有水。……( 148页)
这是真正涉及医学理论的问题,他却瞎说。且逐点指出。
7.1.男女体重不是大问题,但说男的100多斤,女的90多斤,就要有依据,不然,非专业人员也认为是信口雌黄。比如,若有人说:您夜郎国的成年妇女平均体重不足100斤,也许是事实,但是我们君子国的妹子平均在110斤以上,90多斤的妹子我是不娶的。就不能说人家拿中医学术当玩笑,因为博士首先拿中医学术当儿戏了。
7.2.地球表面确实水的面积大大超过陆地面积,但是不等于地球主要由水组成。若只看表面,应该说空气最多。在宇宙飞船上看地球,就是这样。地表深层(包括海底),现在知道的以岩石为主,当然其中有水和很多矿藏。总之,不能单看世界地图就说地球的组成以水为主。真的“人法地”,就应该人体表面像地球表面那样到处是水。可惜,人的皮肤主要用处之一是防止水跑掉。试看,那里破了皮,必然流水。
7.3.人身上有多少水呢?这是医学教科书上说得很清楚的。中医学院的有关教科书也有交代。水确实比较多,但不是“占绝大部分”。看来,博士没有学好本科。按:正常成年男女体液总量,分别占体重的60%和50%。体内的水是以体液方式存在的,水占体液的97%左右。故水占体重的55%左右,不能说是“绝大部分”。中专教科书和不少科普书比我说的都更详细、准确,医学专著怎么能瞎说呢!只能说作者根本不懂。
7.4.唐山地震死人24万左右,说“死的人有几十万”,不算很离谱。“可是有的人被埋十来日竟又奇迹般地活过来”就是胡说。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句话是指死而复生的。如果博士的本意不是这样,那就是没有起码的表达能力。(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文字游戏。)他说的是当时的一大新闻:10多位矿工被困在井下(注意!不是被埋住了!)大约2星期,终于获救,还送到北京治疗。这些人属于同一个工作面,也不是不可能找到通道出来,但他们没有找到。后来矿灯没有电了,体力也消耗完了,只好躺在那里等救援。他们自然没有吃的,但有井下的水喝。
7.5.“一个人一个星期不吃东西是没有问题的”。这显然是不顾常识的信口雌黄。正常人一个星期不吃东西(只喝水)没有问题吗?让博士喝一星期的水,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到处胡吹或到清华访学了。
其实,他的本意是说水对人体很重要,也听别人讲过前人的实验。但自己讲出来,语无伦次。
只喝水,不吃饭,一周,只是不会死(必须是在常温环境,若在北冰洋、南极洲那样的低温环境,是必死的),不能说没问题。(有点扣字眼,玩文字游戏吧)否则,只能相信前些年某些特异功能人,可以数月不吃饭,是事实了。若在前些年,博士必然吹特异功能。
正常成年人,在常温下(20度左右),只给饮水,不进任何其他食物,可以存活50天以上并且再进食而恢复。
这是马克思时代就有外国人自愿做的实验。最近,国人某想打破记录。可见于最近的报纸,记不准那家了。
博士胡说了几句梦话,醒着的人就得花几倍的篇幅解释并批驳。不少“名人”跟着胡说,夸他如何博学,如何在经典上下功夫。初入中医门的人,很可能上当受骗。这样说胡话太可恶了。
8.臆说天文,医林之耻
博士说:“日的自转周期是一年,月的自转周期是一月”(223页)
啊!原来月亮的向地面不是不变的!原来一个月是月亮的自转周期,而不是月亮围绕地球转动一圈所需的时间!原来一年(且不说是回归年、恒星年、历年还是物候年)不是地球围绕太阳转动一圈的时间,而是太阳自转一周的时间!真是令人茅塞顿开了。
按:太阳各部分自转周期不同,最长的约37天。月亮向地面不变,故自地球上看,它不自转。不过,围绕地球转一周而向地面始终不变,也就是同时自转了一周。这个周期不是通常说的一个月——朔望月——约29.53日,而是一个恒星月——约27.3日。博士所说月自转和周期,肯定不是此意。即月自转是向地面不变的,其周期约27.3日,而是他的想当然。
也许,博士思考中医还在天文学方面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
中国古代天文学,似乎没有天体自转之说,更没有说太阳自转一周是一年,月亮自转一周是一月。博士的说法是哪家的天文学呢?只能称为刘氏天文学。这是他究极经传,醉心经典的心得。
所以,不要怕中国的天文学家听到博士的高论,会撇嘴。怕的是,粗通中文的洋鬼子,一读博士的高论,立即把中医看得一钱不值。他们会说:目前博士代表着中医最高水平,怎么对天文半窍不通还要瞎说呢!
博士的天文学是为了证明“阳道常饶,阴道常乏”。为什么不举地球自转周期是一天呢?这不是妇孺皆知而且更有力的证据么!显然他不知道这个连洋鬼子都不会否认的常识。
所以,我建议博士与清华的天文学者交流一下。他曾经在那里访学,必有这方面的朋友,会把他的高论介绍到海外去。
9.解读时间,宇宙速毁
请看博士大作98、99页。引文从简。
“31920年就叫做一极。那么,到了这个31920年会有什么变化呢?有一个非常大的变化,就是‘生数皆尽,万物复始’。
“在这个极点到来的时候,所有的‘生数’都终了,在所有的生命结构及生命所需要的条件完结之后,又再开始‘万物复始’的新的循环。
“这个过程,古印度哲学把它叫做‘成、住、坏、空’。
博士真是善于中西结合,但是,我们听着更像佛家的轮回或基督教的世界末日说。
今天还能说,宇宙经过31920年就要再次循环吗。中国发现的类人猿化石,最早生活在100多万年之前。地球上出现生命,是在约40亿年之前。现有如此丰富而可靠的宇宙和生命演化知识和学说不讲,却要鼓吹佛家的哲学,不是愚弄读者吗!(根据我阅读的理解,刘力红老师好像没有认定宇宙经过31920年就要循环一次啊,我还是把原文引一下,大家自己去理解吧:“从上面的这个认识我们可以看到,《周裨算经》的也好,古印度的也好,现代科学的也好,虽然在周期的长短上,在时间单位的意义上会有出入,但究其实质而言,三个认识都是相同的。……)
有的读者可能说,博士是阐发《周髀算经》的,为了光大中国传统文化。那么,要看阐发到哪里去,光大的是什么。博士显然阐发到佛家的哲学去了。又,《算经》是认为“天圆地方”的,不是也该光大么,为什么我们非要说大地是球形的呢!
据在下所知,《算经》的一极,是古时制定新历法时,为求历元(即起点)而计算出来的。怎样计算,为什么找这么久远的起点,在下也不很熟悉。最好去问问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的专家,特别是在国内外久负盛名的席宗泽先生。请专家判断博士的日月自转和一极的“成、住、坏、空”,是光大了精华,还是在宣传迷信、谬误而且想当然地瞎说。
其他关于中国古代文化的博士说,也应该听听专家的评价。比如,关于文字学的,问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的李学勤先生。关于伤寒学的,自然有不少本行的专家可征求意见。如果,本文的评价与专家的看法略同。那么,博士就不但是糟蹋、侮辱、谬说了中医,而且糟蹋、诬蔑、侮辱、谬说了中国传统文化。
10.谬说师道,抬高自己
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师道自然是要讲的。所谓“自学”,也无不以前人、他人为师。否则,人类的知识就没有继承方法了。学问如此,日常生活也如此。比如,学语言大概是最难的了。但是,小孩子却能很快学会日用口语。周围的人都是他的老师。
然而博士说:“(中医)这样一门特有的学问确实没有现代科学那样的通透性,它不是通过中介来实现的,而必须靠我们这个主体自身去用功”。(33页)(也许,刘力红老师在这里夸大了在中医学习的过程中,主体自身用功的作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由于中医学的特殊性,悟性在中医学中确实有着不可低估的价值。)
读到这里,人们会认为博士主张是:学中医不需要学校这个中介,也不需要老师这个中介,只能自己学习、自己体会、自己实践。然而思维混乱的他,本意不是这样。他强调的是与学校教育不同的师徒传授方式。故接着说:(学中医)“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本质上的一对一的师父”(请注意,一对一的师父,不等于一辈子只有一个师父)(34页)是不行的。
如此强调师徒传授方式,看来博士还是没有读过《伤寒论》。一味靠师徒传授,不是会像仲景自序批评的那样“各承家技,始终顺旧”吗?(不会!难道一对一就意味着一生只有一个师父吧,就意味着在择师上一定要从以而终吗?“徐灵胎目尽五千卷,叶天士学经十七师。叶天士跟每一个老师都是一对一的学习的吧,但是他并没有“各承家技,始终顺旧”,反而在博学中成为一代宗师。)
其实,博士的孤陋还不止于此。须知,中医的学校教育不是现代才有的,至迟自唐代开始,我国就有了学校式的医学教育,而且一直延续到清代。(但是我们判定的标准并非存在就一定重要,我们要看到的是,在漫长的中医学发展的过程中,究竟哪一种占主导地位,究竟哪一种起着主要的作用,不是吗?以存在来否定重要,在论证的过程中同样是不可取的吧。)就传授的知识系统和深度而言,当代中医教育绝对比古代学校教育好,更比只跟着一两个师父学习好。学校教育同样可以做到“一对一的”传承方式,就看教学双方怎么做了。至于为什么培养出的人才不大能适应社会需求或学生自觉不满意,不是学校教育制度不好,而是指导思想有问题。(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产生出超越性的指导思想)目前中医学校教育的指导思想很有问题,然而,若按博士的主张做——排斥一切现代科学,一味跟着师父学经典(“跟着师父”就是等同于一味“学经典”吗?),就更有问题。那样只能培养出博士这样的人才——思维混乱,没有起码的当代科学常识和传统文化常识,经常说梦话,经典根本没有学好。博士本人就是样子。道理很简单,他的师父只是几个医林高手,是靠神奇的“疗效”名闻一方的。这种人十个有十个没有起码的当代科学常识和传统文化常识(可是检验一个医生高明与否的标准恰恰是疗效。)。试看他吹嘘的师父,懂经典么?
实际上,博士拖拖沓沓地说了不少废话,最终是想通过师傅抬高自己。
博士有很多师傅,其中在高等学府而且海内闻名的是不用说了。有这么多名人师傅,博士还能不高明吗!你看,现在他就和某老并列了。
然而,博士最引以为荣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几位医林高手。特别是他有一位师父的师傅,人称“田八味”,见其书第31-33页。
这位神医,日诊3、4百人,经常只靠切脉处方,而且疗效卓著。
有是理吗?(对于这些怀疑,当以事实为据,我们没有见过的,我们没有听说过的,我们用平常的道理无法推衍的,严谨地做学问的态度是:姑且存疑,但是不能一口否定这种可能性的存在,然后一棒子打死。)
仲景书各篇都是“辨某某病脉证并治”,莫非神医根本不用辨证吗?只切脉即可处方吗?博士导论伤寒,导出这种谬论来,不是把仲景导倒了吗!
博士也基本上可以单靠切脉处方了,见其书33页。于是,我只好引用几句先贤的严厉批评。
杨则民说:“脉诊为近世医者病者所共信,以为诊病惟一之术。在医者可不加问诊而使三指以疏方,病家则隐匿病情以试医生脉诊之能否,医道之荒莫甚于此。此习不去,吾医将无立足地乎。”
李时珍说:“脉乃四诊之末,谓之巧者尔。上工欲会其全,非备四诊不可。…… 每见时医于两手六部之间,按之又按,曰某脏腑如此,某脏腑如彼,俨然脏腑居于两手之间,可扪而得,种种欺人之丑态,实则自欺之甚也。”
张景岳说:“古人以切居望闻问之末,则于望闻问之际,已得其病情矣。不过再诊其脉,看病应与不应也……,以脉参病,意盖如此,曷以诊脉知病为贵乎。”
徐大椿说:“病之名有万,而脉之象不过数十种,且一病而数十种之脉无不可见,何能诊脉即知其何病。此皆推测偶中,以此欺人也”。
思考中医的博士,很可能比杨则民、李时珍、张景岳、徐大椿高明,没想到比仲景还高明,只差一步就赶上了大师严新的水平。严新是连切脉也用不着的,而且能够遥隔数千里看病,而且无不百发百中。跟着博士思考,咱们中医肯定都要成为严新那样的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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