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钧论论不失人情

代肖言

论不失人情（待续）
赵洪钧
所谓不失人情，是说医生在治病当中要随时充分了解人情世故并体谅患者，又能随时做心理治疗。
为说明这一点，从今天（2009-12-15）刚刚处理过的一个病人说起——把她作为案1。
案1：人流后1年多不孕
患者A，女，25岁，是来看不孕的。问她结婚多长时间。答：2年多。问：有无子女。答：无。问：曾否怀孕？答：去年8月怀孕1次，但10月份作了人流。问：为什麽做人流？是眼看流产保不住了吗？
患者犹豫不答。
注意！
这种情况一定是有隐情。
加之我发现陪同就诊的是患者的姐姐，就更不正常——还没有孩子的妇女求治不孕，应该是她的丈夫、或她的婆婆、或母亲、或两个人以上陪同。
于是，耐心问她为什麽？
原来，上年她的婚姻眼看破裂，不得已作了人流。然而，后来又和好。至今1年多没有怀孕，她很焦急。
这时我才理解了为什麽她面色萎黄，神情憔悴而忧郁——尽管去年终于没有离婚，那场纠纷也是一场严重的心理危机。她应该还没有完全走出那个阴影。
她的月经大体正常，但脉象弦细，舌瘦苔少。食欲不佳。再参考她面色萎黄，她肯定有气血不足并肝郁。处方用药自然是补气血舒肝郁。方剂从略。
然后是一面取药，一面做她的工作——即心理治疗。
她说：老不怀孕，怕人家笑话。
我说：不怀孕又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何必管别人如何说呢？我不相信有人会笑话。
她说：我还有没有希望再怀孕呢？
我说：只要你心里想开，任何药物都不用也会怀孕。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当然，还说了不少话。总的是为了解除她的思想负担，让她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她来说最现实的是不久就怀孕。
我相信，她的疗效应该不错——3－4个月经周期左右应该怀孕。
我也敢断言：如果她去看不孕不予“专家”，10个有9个“专家”不会发现她的心理问题。他们也不会如此耐心地做心理治疗，而很可能再增加患者的心理负担。比如做各种检查说她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让她花很多钱，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那样，不可能疗效好。
注意！新婚的家庭妇女，一般自己没有收入，治病必须靠别人的经济支持。医生应能理解这种病人的心情。而那些做广告的不孕不育“专家”却是让患者花钱越多越好——就诊一次1000元是平常。
一心想让病人多花钱，那里会做不挣钱的心理治疗！唉！
以上这位患者算是比较典型了。不过，我觉得她的心理问题不是很难解决。这次解决得不彻底，再来两次就会解决。
但是，有的时候，患者的心理问题让我很做难。
为此，先请看下面这个也是不孕的病案。
   案2：
结婚15个月不孕（此案在《医学中西结合录》中略有删节）
   
赵YR，女，23岁，威县人，2005年11月23日初诊。
婚后15个月不孕。患者自15岁月经初潮之后，月经一直不正常。一般2月左右一次，经期1~2天，量少。结婚后7个月无月经，在县市医院诊治服用西药（人工周期等），仅有暂效。近2月又无月经。一般情况好，饮食、二便、睡眠、体力均好，脉舌象大体正常。
按过去的标准（婚后三年不孕），该患者不属于原发不孕。按时下的标准（婚后一年不孕），则为原发不孕无疑。特别是婚前就月经不正常，婚后7个月无月经，更应按原发不孕处理。处方如下：
　　黄芪20党参12当归10白芍15川芎10熟地15五味子10柴胡5茯苓10白术5苍术5香附8桂枝15陈皮10三仙10甘草4。常规水煎日一付。
　　金匱肾气丸9克日3次
　　服上方至12月5日，月经来潮，但只有一天多且量少。继续服用上方至2005年12月底，因为我外出，停药3个月。
　　2006年3月18日就诊：称此前4个月，月经周期为22天，经期4天。继续服上方至4月5日。月经大体正常，停药。
9月28日就诊：出现早孕反应，母女皆大欢喜。先后共服药近60付，10多付以后即月经大体正常。应该说怀孕是治疗的结果。
按：患者母女的倾诉，典型地说明了此类患者的心理状态。
　　原来，停经40天时，患者先是在药店里买来怀孕试纸，自己检验阳性。但不敢相信，又去做B超。B超证实怀孕后，大哭一场。原因是，她结婚一年不孕，婆母有些不满意，关系一度紧张。好在丈夫是个明白人，给她安慰，又做好了母亲的工作，家庭关系没有继续恶化。她和丈夫商定，不生育就抱养孩子。丈夫如此，使她很感动。于是，下决心继续治疗。为了准备治疗费用（按：在我这儿总花费不足400元，还不够广告上宣传的那些专科一次就诊花费）她起早摸黑，家务和田间劳动完全靠她自己——丈夫去打工挣钱。此外，她还抓紧卖菜。这么年轻的人，如此勤劳十分罕见。目的是为继续治疗或抱养孩子打经济基础。他们夫妇甚至计划了如何养老。新婚不久就要考虑这些不愉快的问题，足见生育还是大事。
患者是本村的姑娘，她的生育观有些使我震惊。可惜，更使我震惊的是：她怀孕报喜的第二天，本村一位30刚出头儿的媳妇自杀了。直接原因是精神病，患精神病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她只有3个女儿，而且做了绝育手术。我不认识这个媳妇，但村民都说她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她的精神病不是躁狂型的，多数人不知道她有精神病。
多年来，我看不孕不积极，对有了女儿还想生男孩者更不积极。所以，尽管乡人传说我善治不孕，熟悉的人都知道我不大热心看妇女病。
这并非我歧视妇女，而是我知道，时下的青年妇女，大都得到各方面很好的关爱。现在看来，对妇女不孕还是要充分重视。
   案3：结婚3年半不孕
  患者魏DX，是案2的表姐。就诊是因为听了案2的母亲，讲她母女的就医经过。
（未完待续）

铁骨铮铮2002

很好，不失人情。也就是说医学不是纯技术。医学是关于人健康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