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风病“内风”病因学说 唐宋以后,特别是金元时期,突出以“内风”立论;至明清及近代一些医家,师承前哲,并折衷中西医学而倡导“内风脑病”说。 1.2.1金元医家的“内风”学说 时至金元,用温燥祛风之剂治当时之中风病,结果多变证或死亡,故此时有金元四大家的三子“内风”学说,即刘完素主“心火暴甚”、李东垣认为属“正气自虚”、朱丹溪主张“湿痰生热,热生风”以及元代王履“真中风”与“类中风”之别,是中风病病因学说的一大转折。 首先金代医家刘完素力劈时弊,倡言新说。刘氏认为中风病既不是肝木之风实甚,亦非外中于风,乃由于将息失宜,五志过极,心火暴甚,肾水虚衰不能制约的“内风”论[5]。如《素问玄机原病式•火类》云:“中风瘫痪者,非谓肝木之风实甚而卒中之也,亦非外中于风尔。由于将息失宜,而心火暴甚,肾水虚衰不能制之,则阴虚阳实,而热气怫郁,心神昏冒,筋骨不用,而卒倒无所知也。多因喜怒思悲恐之五志有所过极而卒中者,由五志过极皆为热甚故也。”[6]及《素问玄机原病式•热类•悲》云:“中风偏枯者,由心火暴甚,水衰不能制之……则卒暴僵仆,多因五志七情过度,而卒病也。”[6]对后世医家影响巨大。 其次是李东垣的“正气自虚”的内风学说。李氏认为“中风者,非外来风邪,乃本气自病也。凡人年逾四旬气衰者,多有此疾。壮岁之际无有也。若肥盛则间有之,亦形盛气衰如此。”[7]虽主张“正气自虚”、本气自病之气衰病因学说,但未有明确的病机阐述,所用之方药大多系续命汤之类,如小续命汤、加减续命汤(麻黄、桂枝、白虎、葛根、附子、桂附、羌活连翘诸续命汤)及羌活愈风汤和大秦艽汤等,终究未脱“温燥祛风”之窠臼。但其气虚理论,对后世影响很大。 最后朱丹溪提出中风病“多是湿土生痰,痰生热,热生风也”学说,并指出半身不遂在左侧属血虚有痰挟瘀血,治以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竹沥、姜汁;在右侧属气虚有痰挟热邪,治以二陈四君子汤加竹沥、姜汁。如《丹溪心法•中风》云:“中风大率主血虚有痰,治痰为先,次养血行血;或属虚,挟火(一作痰)与湿,又须分气虚血虚。半身不遂,大率多痰,在左属死血瘀(一作少)血,在右属痰有热,并气虚。左以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竹沥、姜汁;右以二陈四君子等汤加竹沥、姜汁。”[7] 元•王履从中风病因学出发,首创“真中风”与“类中风”,将内风与外风做了本质上的区别。如《医经溯洄集•中风辨》:云“殊不知因于风者,真中风也;因于火、因于气、因于湿者,类中风,而非中风也。”[8]对明清的中风理论有很大影响。 1.2.2明清医家的“内风”学说 明清时期随着医学的发展,对中风病病因的认识则更加完善。比较有影响的有缪希雍的“内虚暗风”学说、张景岳的“非风”学说、王清任的“气虚血瘀”理论和叶天士的“肝阳化风”之说等。 缪希雍承前人中风病有内风、外风之论,并在河间火热之说及丹溪湿、痰、热说的基础上,提出了“内虚暗风”之说。如《先醒斋医学广笔记•中风》云:“凡言中风,有真假内外之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真阴既亏,内热弥甚,煎熬津液,凝结为痰,壅塞气道,不得通利,热极生风,亦致猝然僵仆类中风证……刘河间所谓此证全是‘将息失宜,水不制火’;丹溪所谓湿热相火、中痰中气是也。此即内虚暗风,确系阴阳两虚,而阴虚者为多,与外来风邪迥别。”[9] 张景岳认为中风病与外风无关,而创“中风非风”学说,提出“内伤积损”的观点。如《景岳全书•杂证谟•非风》云:“非风一证,即时人所谓中风证也。此证多见卒倒,卒倒多由昏愦。本皆内伤积损、颓败而然。原非外感风寒所致。”[10]并提出本病乃由真阴亏损,元气虚脱所致,“凡病此者,多有素不能慎,或七情内伤,或酒色过度,先伤五脏之真阴,此致病之本也。再或内外劳伤,复有所触,以损一时之元气;或以年力衰迈,气血将离,则积损为頽,此发病之因也。盖其阴亏于前,而阳伤于后,阴陷于下,而阳乏于上,以致阴阳相失,精气不交,所以忽而昏愦,卒然仆倒,此非阳气暴脱之候乎?”[10] 张景岳的非风之说,颇为清代王清任所推崇,王氏在《医林改错•半身不遂论》中说:“独张景岳有高人之见,论半身不遂大体属气虚,易中风之名,著非风之论。”王氏对中风病病机以气虚血瘀立论,并创补气活血的补阳还五汤治疗半身不遂之证[2],至今仍沿用,疗效确切。 叶天士秉承缪希雍“内虚暗风”之说,遂创“肝阳偏亢,阳化内风”理论,始明确提出中风病“内风”学说。如《临证指南医案•中风》云:“肝为风脏,因精血衰耗,水不涵木,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内风时起。”[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