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的医学思想 / 赵洪钧

萧铁

章太炎在当时的中西医界均有极高声望，其医学修养更非现今一大帮所谓铁杆/纯中医可比。我老师的《近代中西医论争史》有一节题为《章太炎的医学思想》，特抄下来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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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著名思想家、学者当中，章太炎（1867～1936）对中西医问题讨论最多，其大多数医学著作是在他逝世前10余年，中西医论争最激烈时发表的。这些著作在他逝世后不久即编为《章太炎医论》单行本出版。此书足以代表章氏晚年对中西医问题的看法。

章太炎作为政治思想家，是在1896年后至“五四”运动前。其主要贡献是在和资产阶级改良派的论战当中，严厉而系统地批判了康有为、梁启超的君主立宪思想，主张中国必须进行革命，必须用暴力推翻清王朝，建立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辛亥革命后，他的思想即逐渐落伍。

章氏基本上是从传统的中国文化出发，阐发革命思想的。他反对全盘西化，反对崇拜西方、轻视自己，甚至反对议会民主，非难资本主义和科学技术，认为保卫和发扬汉民族的传统文化和接受西方资产阶级新思想并无矛盾。一批以反满而提倡“国粹”的人曾奉之为领袖。“五四”时期，章氏反对提倡白话文，已落后于时代的潮流。但是，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并未把他当作攻击的主要对象。大约因为章氏此前在思想界卓有成就、德高望重；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如鲁迅先生兄弟等与章氏均有师生之名分；章氏反对新文化运动并不坚决。

简单分析章太炎的一般思想倾向，对理解他的医学思想是有帮助的。

在中西医论争最激烈之时，中西医的名家都有尊章太炎为师者。如余云岫一再称章太炎“吾师”，俨然以入门弟子自居。中医界当中，以章太炎为师的有陆渊雷、章次公等人。然而总的看来，章氏是属于中医阵营的。上海发行的重要中医杂志均借重其名望。上海中国医学院创办时并聘章氏为校长。这些都说明章氏和中医界的关系更密切。章氏并未介入中医界同南京政府之间的政治斗争，因章氏和南京政府没有联系。但是，章氏反对废止中医，同时也反对中医守旧。

1927年章氏为《中国医药问题》（王一仁著，1935年版）作的序中，足以见其思想大概。他说：“余以为今之中医，务求自立，不在斤斤持论与西医抗辩也。何谓自立？凡病有西医所不能治而此能治者。”“若求其利弊，则中医之忽略解剖，不精生理或不免绌于西医也。独伤寒热病之属其邪浮而无根，……中医能按法治之者率视西医为胜。且冰囊却热，犯水噀之戒，炀炭逼汗，有火逆之禁……若固病在胸腹者，疑似之间吾尚不能指其病所，又何以胜人哉。余于方书独信《伤寒论》，其杂病之书自金匮而下率不敢一一保住。然如越婢汤之治裹水，葶苈大枣汤之治肺痈，大黄牡丹汤之治肠痈，用之数效，往往西医所不能者。”“自《素问》、《难经》以五行内统五脏外贯百病，其说多附会……隋唐两宋唯巢元方多说五行，他师或时有涉及者，要之借为缘饰，不以典要视之。金元以下……不免弃六朝唐宋切实之风，而未忘五行玄虚之说以为本。尤在泾心知其非，借客难以攻之，犹不能不为曲护。徐灵胎深诋阴阳五行为欺人，顾已亦不能无濡染。夫以二子之精博，于彼众口雷同终无奈何，欲言进化难矣。”

以上认识在当时大体是中允之论。即认为中医在治疗多数急性热性病和部分杂病方面比西医优越，而且章氏是有实践经验的。但章氏对阴阳五行学说基本上持否定态度，并且认为金元以后邪说盛行，这种看法也为当时中西医界普遍接受。

章氏曾专文论述五行学说，明显持否定态度，但基本上是从文献考据出发的。他拿《素问》中五行配五脏和今文《尚书》欧阳说，古文《尚书》以及郑玄注古文《尚书》、《周官》等诸家的出入相比较得出结论说：“分配五行本非诊治的术，故随其类似皆可比附。就在二家（指今、古文尚书——本书注）成就以外别为配拟，亦未必不能通也。今人拘滞一义，展转推演于脏象病候，皆似言之有理，实则了无所当，是亦可以已矣。”论争时期的双方亦多承认五行可废。只有陆士谔、朦叟、吴汉仙等人曾撰文责难。然章氏在辩难时说：“今即不言五行亦何损于中医之实邪！”“谓中医为哲学医，又以五行为可信，前者则近于辞遁，后者真令人笑耳！”“五行之论亦于哲学何与，此乃汉代纬候之谈，可以为愚，不可以为哲也。”总之，章氏对五行的看法并无独特见解，观点基本上和梁启超一样。这时，恽铁樵关于五行理论重要论述已问世数年，章氏并未细研这种思想，并且对什么叫哲学亦无明确的概念。

早年的章太炎曾著有《医术平议》，基本上继承了《素问》、《灵枢》的思想。后来他自己对此作了否定。《章太炎医论》中的文章大多代表其后期思想，全书共38篇，现引部分篇目（篇目编号按原书）即可概见章氏之思想。
　　（一）论五脏附五行无定说
　　（二）论旧说经脉过误
　　（三）论三焦即淋巴腺
　　（五）论阳明病即瘟热病
　　（一十九）论微生菌非伤寒热病因
　　（二十六）论急性粟粒性结核症
　　（二十七）论古今权量

可见章氏论文涉及古今中西医术，并且有一定的临床经验。对于这位唯一正式参加了近代中西医论争的著名思想家和学者，当时人们这样评论：“章氏于学术以‘小学’、‘子书’、‘医理’堪称三绝。三绝之中最喜谈医，常谓平生心得在是。据知者言，其对于医实精于理，而疏于术。”看来，20至30年代，章氏确实对中西医论争中的学术问题进行过认真的研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退出政治思想界的学者，在中西医学术争论中起到了指导作用。

医界中章氏的入门弟子大约只有章次公。章氏这样总结太炎先生给他的教益：“我因海宁孙世扬之介，执赘门下，言医药之学启发恳至，采获良多，而诏学成之者三事：贵习群方，用资证验一也；上不取灵枢内难，下不取元明诸家，以长沙为师二也；兼采远西之说，以资攻错三也。自后讲习国医诸校，疏通滞义，不违家法。”由此亦可知章氏之思想。

高智海

你支持章氏否定阴阳五行吗？

萧铁

高智海 发表于 2014-7-11 22:50
你支持章氏否定阴阳五行吗？

我不是已经无数次的表示赞成/支持邓国医提议用五脏相关学说取代五行学说么？你怎么不支持邓国医却找个上个世纪的人来说事？

高智海

萧铁 发表于 2014-7-12 05:58
我不是已经无数次的表示赞成/支持邓国医提议用五脏相关学说取代五行学说么？你怎么不支持邓国医却找个上 ...

是你的帖子说但章氏对阴阳五行学说基本上持否定态度，所以，我问问

llyyjj

高智海 发表于 2014-7-11 22:50
你支持章氏否定阴阳五行吗？

高先生，这个错您要改过来，不能老犯，犯了就没办法讨论清楚。

章氏（太炎或次公）否定的是阴阳五行还是五行？这个不能老混。

高智海

llyyjj 发表于 2014-7-12 10:47
高先生，这个错您要改过来，不能老犯，犯了就没办法讨论清楚。

章氏（太炎或次公）否定的是阴阳五行 ...

你看看主题帖倒数第5段的内容：红字就是这一段话中的内容。你好好看看。

以上认识在当时大体是中允之论。即认为中医在治疗多数急性热性病和部分杂病方面比西医优越，而且章氏是有实践经验的。但章氏对阴阳五行学说基本上持否定态度，并且认为金元以后邪说盛行，这种看法也为当时中西医界普遍接受。

llyyjj

高智海 发表于 2014-7-12 10:57
你看看主题帖倒数第5段的内容：红字就是这一段话中的内容。你好好看看。

以上认识在当时大体是中允之 ...

这次您没混，是章太炎“对阴阳五行学说基本上持否定态度”，刚才没看清楚，抱歉。

章太炎“对阴阳五行学说基本上持否定态度”，就是连阴阳带五行对中医的重要性都否定的，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有一位民国年间的学者、著名的国学家、中医研究家否认阴阳五行学说是中医学的核心内容。

你们继续。

萧铁

小高没看错，只是好像忘了刘铁版说“曹东义推崇民国中医”。而史料表明，民国时代已有相当部分中医实际上已看出中医其实不需要阴阳五行这块魔术师的道具。曹刘两个“救中医”专业户一直就是开历史倒车的心态，故把所谓“民国中医”说成好像是理想世界的模样。这个帖子的用意就是想戮穿他们的把戏。所以现在连小高都知道“民国中医”不一定都把阴阳五行真当一回事了。

当然，所谓“曹东义推崇民国中医”其实完全是刘铁版一心要赶拍马屁的结果，只是一不小心，又暴露出其人之浅薄无知。

铁骨铮铮2002

君子与非君子区别是君子坦荡荡。众所周知，曹东义是邓铁涛的学生，就因为萧先生老师研究生毕业论文邓铁涛教授当年没有投同意票，一直耿耿于怀，把仇恨记在曹东义身上，可见心胸之侠窄。希望萧先生不要再为上一辈恩怨纠结，堂堂正正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章次公否定五行有他的权利，名人也会出错，不能说明什么。鲁迅还否定中医呢。

萧铁

铁骨铮铮2002 发表于 2014-7-14 21:59
君子与非君子区别是君子坦荡荡。众所周知，曹东义是邓铁涛的学生，就因为萧先生老师研究生毕业论文邓铁涛教 ...

刘主任在另一个帖子里用“曹东义推崇民国中医”作标题，这就带出两个问题：曹是不是在“推崇民国中医”？为啥刘主任会觉得曹是在“推崇民国中医”？这里涉及他们两个“救中医”专业户的真实想法，不容易了解。但“民国中医”却是个涉及史实的知识性题目，所以我另开帖子讲述。

我一贯主张实事求是，而且搞清事实应该是“求是”的前提。事实是，所谓“民国中医”，即使不是大部分、至少也是相当一部分，主张阴阳五行可弃，中医应向西医学习；而绝不是今天那帮专搞“姓中姓西”意识形态的所谓铁杆/纯中医。刘主任在胡诌“曹东义推崇民国中医”这个题目时，自以为是在做“挺脊梁”体操，殊不知却暴露出自己对“民国中医”的无知。

这个帖子讲的是民国中医章太炎，与邓国医一点关系都没有。刘主任对文中所提事实没有半句质疑或评论，却扯上我老师与邓国医的所谓“私人恩怨”以图转移视线，实在是很不专业的行为，再一次暴露其不学无术的打手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