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保持中医特色性与时代性的和谐——思考中医现代化

王不留行

保持中医特色性与时代性的和谐——思考中医现代化
孟庆云 中国中医科学院基础理论研究所
　　中医学是中国的传统医学，它是中华民族的创造，具有民族性。在历史上，它植根于社会又服务于社会，是中国文化的组成部分，具有广泛的社会性。中医学悠久的历史和连续的传承展示了它的传统特征。崇尚经典，尊重先师，珍视经验，既是传统的品格，又使学术具有稳定持久性和实践性。中医学自创立以来，在各个历史时期，不断发展又有其变化。先秦时期以针灸为带头学科；秦汉时期完成了理论大厦的构建；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注训经典、推重手术和方书是一个医学自为的时代；宋金元时期医家挹扬理论，医学流派纷呈；明清时期以温补学派温病学派的崛起而继兴。由此可见，中医学从来就是惟变所适的，它不是过去的定型，而是一条包括过去、现在、将来的不断发展的历史长河，流变性不仅是中医学也是各种传统学术的特征之一，中医学是历史的延续与现实发展的统一。
　　随着社会科技文化的转型，中医学的学术结构、工作方式、承传体制、信息交流，乃至营运管理等都绝异前代，对中医药需求扩大和标格踵增，以及期勉的信息化、国际化、法制化等，既为中医带来生机，又提出了新要求。当代中医已经在旷古未有的变局中发生了转型，这种转型从清末以降，迄今已有百年的历史，今日之中医与清代的中医相比已经有很大差异，这是中医学体系和环境互动的结果，是学术演进所致的现实格局，也是开向继往的基点。
　　中医学的发展，是“起自学术，终及国家”的大业。对其发展，犹如论及玫瑰，乐观主义者言玫瑰之香，悲观主义者谈玫瑰之刺，各说齐陈。大体上是现代化求发展论和特色危机消亡论之争。像百年前的清流浊流之争一样，目前关于中医学的发展取向，已经延及哲学界、科学界和读书界。
　　任何传统文化，总是在发展传承中得以延泽于现实社会。否则或湮没或成为古董。决定传统文化的生机主要取决于它的两方面内在特质：一是民族性也即特色性，另一则是时代性。在一定意义上讲，堪为对立的两极。必须在二者之间具有和谐的张力才行。只注重特色，没有充分考虑已经发展了的社会之需求，没有能够得到现实科技环境的支持，固有的特色不仅不能增辉甚至不断退变。时代性则指传统体系，以其开放主动吸收外在新技术，发展自己，与时俱进，和时代同步。对现实的又是服务于社会的中医学来说，此二者必须兼顾。当代西医学即现代医学，其发展迅猛异常，临床覆盖面不断扩大，中医临床则处弱势，如一味属意于特色性而忽视时代性，在医疗市场的竞争中，势必还要退缩。这已经为二十余年的实践所证实。但对于中医学来说，对其特色的保真，又具有殊为重要的科学意义：中医学以其独特的医学发现、医学发明，是另一条艰巨的科学路线上的实践，甚至是更具潜质更具发展空间的实践。以此，对特色弱化的敏感，疾呼危机，以其严控性保真绝非体系本位主义，而是面直的清醒。但保真是求精不是求“纯”，当代已没有纯中医。
　　为了保持特色性与时代性两级间的张力和谐，在目前中医已经处于有传统中医、现代化中医和中西医结合、民间医学、民族医学等多元格局中，明确其多元发展的战略原则，当是惟一的选择。对于发展中医来说，中医自家应是主体，坚持中医学在发展中的主体性，从不排斥获得诸多科学技术的支持。以前有学者强调“中医独立发展”的说法，是一条行不通的关门发展路线。中医现代化本身具有发展的涵义，发展是主旋律。现代化不仅更有利于发扬特色，还能创造新的特色、增益特色，使中医学赋以时代性。有学者一直对中医科研时运用或借鉴其他学科方法担心，例如认为分析方法的使用会肢解中医、异化中医。其实方法本身对方法的对象具有选择作用，并非所有的方法都可用于中医学研究的对象。中医的强大惰性是难以被异化掉的，这已被历史所证实。西医学也不是中医的对立，二者有互补性。中医学应建立适合自己的实验研究体系。中医学也不应该排斥分析方法，没有高水平的分析就没有高水平的综合。恩格斯曾指出，对十万部蒸汽机的概括，并不比对一部蒸汽机的分析更能反映蒸汽机的本质特点。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对中医学开展的实验研究，仅仅是初级的探索阶段，又多数是描红或“克隆”，甚至是为实验而实验，但却被各种炒作提升了档次，有的是偷换概念、证明定义的“实验”课题，倒能获得经费。而那些基本理论研究课题反而受到冷落。中医现代化以此期待明确战略重点和方法论的建设。
　　与克服偏见比较，主体的自信更为重要。从近年媒体的舆论看，中医忽尔说：“未来的医学是中医”，甚至美妙无瑕，忽尔又说：“中医即将消亡”，自相矛盾，又很少自醒，总是问道于其他学人，以求得一句“中医是科学的”。这说明自信不足，在思考中医学发展之时，我辈正应该从理论上、从卫生保健的实践上、从学术发展史上和中西医学比较等方面，对自己的体系以及特点等方面做一个全面的清理。《易经》言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广大中医学人正是要以自强不息的精神投入到中医现代化的伟大实践中去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