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第一人”:36岁心脏“报废”,上天却赏我一颗“人工心” 严重心衰(心力衰竭)的人,如果没钱(或者等不到合适的供体)做心脏移植,是不是就得等死?未必!年仅36岁的王先生,可能是全深圳最幸运的人之一。心脏几乎“报废”的他,却没有“换心”,而是在深圳装上了华南地区第一颗全球领先的“人工心脏”。8月20日出院后,他亲口讲述了自己的从绝望到惊喜的“大逆转”。 我姓王,今年36岁了,最近成了媒体频频报道的“王先生”。老婆笑我说,因为一颗心,你都快成网红了。没错,我就是华南地区安装“磁悬浮人工心脏”的第一人。 我是武汉人,12年前来到深圳,如今在宝安一家电子厂做工程师。 我想可能是工作太忙太累了,4年前开始,我感觉自己成了个老家伙,爬一段楼梯、搬一点重物,就会胸闷、气促。 “看来不能在厂里太拼了,要多注意休息。”我默默告诉自己。 今年5月,因为牙痛难忍,我去了医院拔牙。医生问了我的病史后,让我先做个心脏检查。于是我到深圳松岗人民医院做了心脏超声。超声医生盯着屏幕,表情十分凝重:“你为什么拖这么久才来?” 我一下子懵了,拔牙当然是牙痛才来啊! 可医生说不是牙,而是我的心脏,是正常人的两倍大,心功能也严重受损,他还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总之,情况很危急,随时有猝死的危险,需要换心。 我完全无法相信,昨天还是健康人,今天怎么就要换心了呢? 我呆呆地问:“哪里可以换心呢?”医生说你可以去专门治心血管病的深圳阜外医院咨询一下。 走出诊室,我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回了家,因为那一刻我根本不相信,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 回去和家里人一说,他们都很紧张,虽然也不是太相信,但都觉得必须重视,要赶紧再查查。老婆安慰我说,也许这家医院看错了,这么大的病怎么可能一次就确定呢?我们回老家,去武汉最好的医院复查一下。 于是,我们买了高铁票,第二天就去了武汉亚洲心血管病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严肃地对我说:“超声显示主动脉瓣重度返流、二尖瓣返流,需要心脏移植。先住院,等待供体。” 如果说之前是将信将疑,那一刻我们真是彻底绝望,就像正式收到了“死亡判决书”。 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就是事实,只有移植一颗别人的心脏,我才能活下去。 可是这颗心我能等到吗?这么难的手术谁又做得了呢?我考虑去北京,那里有丰富的医疗资源,我活下来可能性会更大些。 不过,钱怎么办?这肯定是个天文数字,我家里能负担吗?回家的地铁上,老父亲偷偷地抹眼泪,一家人都因为我的病伤心难过。 考虑到自己是深圳医保,最终我还是决定先回深圳治疗。全家人陪着我一起回到深圳,下了高铁就直奔医生提过的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深圳医院。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很多科室已经下班,我当即挂了急诊号。 看过病历,医生建议我先住院进行药物治疗,同时等待供体。然而供体稀少,能不能找到配型吻合的心脏,全靠缘分,我每天都在绝望和希望里反反复复地煎熬。 有一天,心衰病区的徐验主任对我说,针对我的病情,医院组织了多次会诊和讨论,并且汇报给了上级医院——北京的阜外医院。北京专家团队提供了另一个治疗方案——安装“人工心脏”。 “人工心脏” 专家们认为,考虑到我还年轻,植入“人工心脏”后,原本超负荷工作的心脏将得到“休养”,严重受损的心功能还有可能恢复,那样的话,我还可以把“人工心”取出来,也就不用再做心脏移植了。 听完他们的详细解释,我仿佛在黑暗里看到了曙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是一场赌博,我要搏一搏,梦想还是要有,万一手术后我自己的心脏真的恢复了呢? 阜外专家还告诉我,这是一个全新的磁悬浮“人工心”,由阜外医院的院长胡盛寿院士科研团队自主研发,全球领先。之所以叫磁悬浮,医生说是因为应用了磁悬浮技术,能够让人工心脏的轴承不接触周围的部件而在空中旋转,从而解决了轴承磨损的问题,减轻对血液成分的破坏,减少出血和血栓的发生。 图片来源:央视财经画面截图 虽然这颗“心”还没有正式上市,但阜外医院已经在临床试验中为多个终末期心脏病的患者成功植入了这种装置,目前他们都活得很好,有的还返回岗位继续正常工作了。专家评估后说,我的病情正好适合“人工心脏辅助装置”的临床治疗目的。 要知道,在欧洲安装一颗人工心是30万欧元左右,如果做心脏移植术,手术及术后抗排斥治疗的费用也很高,这个机会对我来说简直是“天降大礼”。 几天后,医院通知我很快就会安排手术,手术将由胡盛寿院士主刀。 “胡盛寿?”我上网输入,一点击搜索,上百条信息立刻显示在屏幕上,我一条条点开,才知道原来他是国家心血管病中心主任、阜外医院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他带领的阜外医院心脏外科每年手术量世界第一、医疗质量世界领先。 住院前,我只知道深圳阜外医院就是原来的深圳市孙逸仙心血管医院,去年被深圳市政府委托给北京的阜外医院运营后,才改为现在的名字。 对于病人来说,这意味着在深圳就有机会得到北京那些大专家的治疗。所以刚入院时我就想,自己的手术要是能由北京的专家来做就好了。 但我万万不敢想象,竟然是全国心脏外科最厉害的胡盛寿院士主刀。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和老婆,他们听了都为我高兴,还反复跟我确认,生怕有什么变故。从那一刻起,我和家人都盼望着胡院士能早点来深圳为我手术。 7月10日是我的手术日,也是我的再生日。早上护士给我吃了一片药,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旁围着好多医生护士,医生告诉我手术很成功,现在是在ICU病房。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心情反而变得很平静,重生的感觉就像是从海上推向岸边的浪花一样,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 从此,我的心脏里就多了一个不停转动的“泵”,直接将心脏里的血液泵入主动脉,流向全身,让原本快要“报废”的心室得到休息。这个“泵”非常轻巧,就跟蛋挞一样大,厚度26毫米,直径50毫米,重量不到180克。 图片来源:抖音 术后第一天,我就撤除了呼吸机,术后第三天有康复治疗师开始带我做康复训练,那个神奇的“小心脏”附着在我自己的心脏上面,除了深呼吸的时候感觉伤口有点疼,并没有任何异物感,看着自己手能慢慢抬起来、能下地,我感觉自己明天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可是在ICU住了10几天后,我开始变得焦躁,没有太多时间观念,总是在即将进入梦乡时突然惊醒,常常思绪纷乱,担心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真的能好,害怕将来还要再做心脏移植......我满心烦躁,脾气很差。 幸好医生护士耐心地开导我,护士长握着我的手对我说,烦躁不利于心脏康复,让我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7月30日,我转到了普通病房,他们怕我闷,每天带我去病房外散步,那个时候我身上连着导线、带着机器,每次行动都要前前后后几个人同时陪护,架势简直像“皇上出巡”,有人托着连接线、有人拿着输液瓶,还有护士端着监护设备、电源等,一步步陪着我前行。那一刻,我真的非常感动,总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们。 在ICU期间到病房外散步 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照顾下,从身体到心理,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身体各项指标趋于正常,人也恢复了之前的开朗乐观。 7月30日,我身上的各种机器都撤掉了,只带着一个像年轻人逛街用的小挎包,“轻装”转到了普通外科病房。包里面装着的是电池,它连着一根电源线,穿进我的肚子,经过皮下隧道,给我的“人工心脏”持续供电。 手术后,我多了个黑色的“小挎包” 生病之前,我一直觉得医护人员很普通,觉得他们就跟我们在厂里上班的人一样,都是一份工作而已。可是这次住院经历,让我对医护人员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们医术高超,为我选择最优方案,全力救治;他们仁心仁术,周到护理,细心、真诚陪护我、鼓励我。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他们就是拯救我于苦难的天使。“救死扶伤,大爱无疆”,这些话不再是空洞的赞美,而是一名患者死里逃生后的切身感受。 8月8日,术后一个月,我第一次到医院外的广场散步,那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空气清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术后第一次到医院外散步 8月20日,背着黑色的小挎包,我像出去逛街的年轻人一样轻松地出院了。有庆幸、有感激、有期待,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康复后,我背着“小挎包”出院了 本文整理自患者的自述 资料来源: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深圳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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