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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现状及对策建议”专题咨询会发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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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7 23:18: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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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现状及对策建议”专题咨询会发言记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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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时间2004/07/14 10: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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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明:7月15日,科技部办公厅调研室委托“中医药战略地位研究”课题组组织召开了“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现状及对策建议”专题座谈会,特邀广州中医药大学邓铁涛教授、中国工程院戴汝为院士、王永炎院士、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李泊溪研究员、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前所长陆广莘教授、前所长孟庆云研究员、所长潘桂珍研究员、杨学鹏研究员、医史所安迪光主任医师、山东中医药大学祝世讷教授、北京中医药大学前校长牛建昭教授、辽宁中医学院李德新教授、中国卫生法学会吴崇其教授、人大科教文卫委员会人口卫生室副主任陆应江教授、《科技导报》主编蔡德诚教授、科技部贾蔚文教授、办公厅副主任兼调研室主任梅永红等20多位专家领导进行座谈。专题座谈会由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副所长赵新力研究员、总工程师武夷山研究员主持。同将发言记录整理如下,供参阅。
赵新力:
  受科技部办公厅委托,召开今天的座谈会。非常高兴能够请到中医药界的著名老专家、关心中医药的领导。首先,我代表会议的主办单位、“中医药战略地位研究”课题组,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于中医药事业所做的贡献。前一段时间的“非典”灾难,使得我们面临着一场严峻的挑战,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中医药界的新老专家,通过共同努力,展现了我们中医药的力度。
  “非典”出现之后,我们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中医药战略地位研究”课题组的同志,及时到广东进行了调研并向有关部门汇报,由新华社编发了第一份反映中医药防治“非典”的内参(当时北京还没有定为疫区,广东已经是疫区)。课题组在4月26日又组织了一次中医药成功防治非典学术研讨会,引起了广泛重视。大家都认为应该借此机会,进一步地把中医药事业做得更好一些。
  今天的会议,主要想请诸位专家讨论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我国中医药基础理论现状以及目前已经取得的重要成果。这对于未来制定规划和研究发展战略是非常有用的。
  第二,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的基本方法、研究重点和工作机制应该如何?这方面在我们制定规划、制定政策的时候是重点,包括我们要凝练一些重大的项目,或者是支持方向的时候,都会有所考虑。
  第三,国际上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的最新进展。西方国家在逐步重视中医药,也接受了中医药的一些理论和实践,中医药的实践不仅对医学本身,而且对整个科学的哲学、科学的理念和方法,都可能给予很大的启迪作用。我们作为发源地,如果不及时总结出来,系统地指导我们的“原始性创新”工作,可能我们就错失了一次良机。所以我们要关注国际上中医的最新进展。
第四,请诸位专家对我们近期及未来的工作,提出对策和建议。
梅永红:
  我也非常感谢各位专家参加今天的研讨会,我们调研室关注中医药发展是属于“好事者”。我们可能经常做一些不该我们做的事情,但是当我们真正开始关注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觉得的确做得非常有意义。涉及到中医药发展的问题,我现在有两个担心。也正是这两个担心让我们能够成为“好事者”,也是我们对这个问题倾注更多精力的重要原因。
  第一个担心,不管我们现在怎么来评价中医药的大好成就,但是我感觉中医药现在面临着非常大的危机。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客观就是这样。前两天我们看到《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专门做了一期中医药的专辑,其中有一个加拿大的留学生就提到我们现在的中医药正在消亡。我甚至从她的报告里得出一个结论:几十年后,中国人可能要向西方人学习中医。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有可能会毁在我们这代人的手里。
第二个担心,现在有这么多的民众没有享受到最基本的卫生医疗保障,特别是我们广大的农民。这次SARS事件带给我们很多启示,也带给我们调整政策的空间和余地。我们不要指望中国能够建立起一个西方式的医疗卫生体系,尤其是对于我们的九亿农民,这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建立农村医疗卫生体系?我们现在提出在未来二十年要建成小康社会,如果这个体系在未来二十年内还建不起来,到二十内后,我们能不能说是全面小康社会?
  所以,对中医药问题的关注,实际上是基于这两个非常大的担心。今天请各位专家来讨论的内容,不完全是我刚才说的内容,但实际上是有非常大的关系的。我们真诚的希望得到各位专家在的指点,谢谢!
邓铁涛:
  我是从广州来的,很感谢科技部这次请我来开会。特别是关于中医的问题,我一直都有很多话想说,在这里来请教大家。
首先,对于理解“中医现在出现了危机,搞的不好,中医就消亡了”,必须先回顾一下历史,因为在座的很多不是搞医的,更不是搞中医的。大家都知道中医历史很长久,但不知道近百年来中医命运的坎坷,受的苦。1929年,国民党政府召开了第一次中央卫生委员会,由余云岫等提出《废止旧医以扫除医事卫生之障碍案》,要废止中医,认为废除了才能扫除中国的卫生障碍。但是他们失败了,遭到了全国人民的反对,没有通过。解放以后,来了个王斌。王斌先是东北卫生部副部长,后来到中央当卫生部副部长。王斌认为中医是封建的,应该跟随封建社会的消灭而消灭,但是消灭中医采取消灭的手段,人民不会同意,所以他要改造中医。那个时候中医都要学西医,所以我们都重新去学习西医,由广州医科大学三年级学生当我们的老师。所以王斌的思想被中央批判了,人民日报也点名批判了,后来还撤了王斌的职。但是,王斌的思想影响非常大。他的目的就是要改造中医,消灭不行就改造。近几十年,党的中医政策一直受王斌思想的干扰,就是要改造中医,改造是有成果的。像大前年,上海中医杂志发表了一个学生的文章,说:“中医变也得变,不变也得变;中医往哪里变,往西医那里变”,这是代表年轻中医的看法;前年北中医一位教授也发表了一篇文章,认为中医能够治的病种越来越少,认为西医已经是无所不治,无所不能,中医还剩多少空间,读了那篇文章也是很悲观的;最近,《中国中医药报》还在讨论“脑主神明”还是“心主神明”,意图就是用“脑主神明”取代中医的“心主神明”。这些都是改造中医的思潮。所以,当前年轻中医的数目虽然越来越增加,但是毕业出来的中医对中医的信心也越来越小了。这是很成问题的。所以,改造中医思潮的影响,的确是力量非常之大。“取缔不行,改造有效”,这是中医药当前重要的危机所在。
实际的表现怎么样呢?
一、中医医疗方面。现在全国的中医院都存在西化倾向:“中医院西医化”。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一是要赚钱。(患者)来看中医才十来块钱,如果做X光、CT、打针输液就可能几千块钱。所以中医在经济上、学术上,都往西医医院那边去靠。
二、中医教育方面。中医教育也是往西医那边去套,很多理论课都是西医的。有的似乎讲的是中医课,但是他讲的西医内容比中医的多;即使有一些学生的中医思想比较牢固,到临床实习一年,一看全都是西医的方法,这个学生的信心就没有了。读了四年,就算中医占60%,但是一到了病房,中医20%都没有了,都往西医方面走了。
三、中医科研方面。中医搞什么科研,当然是沿用西医那一套,因为中医没有现代科学研究的手段、方法,很自然的引进西医那一套来研究中医。但是,在科研方面,也曾经有一段中医研究很辉煌的时候,就是研究非手术治疗急腹症那一段时间。在“西学中”方面,的确做出了很好的成绩,如“胃穿孔”,渗透到腹腔里边的液体多少就开刀,不到那个水准可以不开刀。但是也只是一阵风。现在哪个医院再去研究急腹症非手术治疗法?那么好的形势没有延续下来。
  现在小切口的手术就认为是最高水平的,那我不切不是更高明吗?子宫疾病的治疗,西医用子宫切除法,不能再生小孩,而中医治疗后还能生小孩。但是我们不宣传,我们国家不把这些公布于世。胃穿孔可以不开刀,世界上应该很认定的。这些优点,我们国家没有很好的大力去推广。到底我们这几十年来有什么成果,这方面的成果都没有报。又如白内障,毛主席的白内障就是中医治疗的,是中医研究院的唐由之老院长做的“金针拨障术”。他那个小切口手术比美国要早,美国的眼科医生在十几年后才开始做。其实我们的一些技术实在比外国的先进得多,但是我们自己人都不承认,没有去宣传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外国的有一点点,我们就见报了。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现状。“消灭中医不行,改造中医有效”这个历史影响,如果还不改变的话,真的以后要到外国去学中医了。
  再举另外一个例子。天津一个传染病医院的院长,在某个地方发生“白喉”需要“白喉血清”时,他一算,把半个中国的血清调到那个地方还不够用。后来他学了中医,就用中医治疗白喉的办法,又筛选了一些药,筛选了四味药,做成水剂,每一瓶药可以治疗一例,治疗一例才一块五毛钱;而用白喉血清来治疗,不仅很贵,还可能引起后遗症,以后再用血清的时候,会有血清反应,而用中医的办法没有这个问题,又便宜。但是后来就没有人把它再研究再提高了。错在哪里呢?不少部门的同志认为,中医那么古老,古老就是落后。人家是人工合成了,你还是草根树皮,一想一对照,肯定优劣就对照出来了。这是表面上的现象,人们往往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所以大家不认同中医也是有道理的,也符合社会现实,不奇怪。
  国家要贯彻中医政策,现在的确需要花大的力气,要在政策、经济、法律上都要有所重视。新颁布的《中医药条例》我还没有仔细去研究,我相信还有倾斜的余地,我估计是这样的。
  一般人都认为,中医也是医,西医也是医,西医既然弄得那么清楚,要发展中医,没有了西医的帮助是不行的。这个观念是目前最大的障碍。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中医跟西医不是一个理论体系,中医是宏观的,是宏观医学;西医是微观的,是微观医学,它是从静止的、局部的、细微的方面下工夫;中医是从整体的,天地人合一的,动态地观察出来的。我们中医不是封闭的,很早就有“中西汇通派”,一百年前就有,早就接受了西医的解剖、五脏六腑的形态学,但是其他的没有接受。解放以后,中医仍然认为要用阴阳五行、脏腑经络。因为占卦、算命的也用阴阳五行,就把这个混淆了,认为阴阳五行是封建迷信。
  中医很多是宏观的,也是超前的。像西医知道“脾”有免疫功能才几十年,以前凡是脾有损伤,就切掉,认为脾在人成长以后,作用就不大了。但是现在知道原来脾是免疫功能的一个大的结构,所以千方百计要保住那个脾。因为观察了很多无脾综合征,如果感染了,死亡率很高。脾有免疫功能,中医1700多年以前就知道了,那是在张仲景时代。张仲景提到“四季脾旺不受邪”,如果脾是健康兴旺的,就不容易受邪,那就是免疫功能。像肺,有非呼吸功能,西医知道有多久,也不过就是几十年。西医知道肺可以产生前列腺素、血管收缩素等,影响血管收缩舒张,这才几十年;我们中医老早就说了,“肺主治节”,它协助这个心脏来管理一切,所以血管的舒张收缩很重要;肺“通调水道”,肺还有参与水液代谢的功能;中医两千年以前就知道了,西医50年代才理解了肺除了呼吸、换气、红细胞换氧的作用以外,还有其他的功能。我们中医不仅仅是理论这样说,更重要的是指导临床实践。所以有一些水肿病人,用了利水的药不消肿,中医就要治肺,实际上运用了这个理论。
这样的内容,现在还有很多。像“肾主骨”、“牙齿属肾”,这些道理,我们是可以用得上的。例如我有一个朋友的外孙女在美国,已经四五岁了,就是不长牙齿,走路无力、乏力。西医认为是基因缺陷,无法治疗。他从美国回来后,到广州去找我。我根据中医的理论,牙齿属肾、脾主肌肉,走路属于脾,所以我给他补肾、补脾。治疗了半年多,牙齿长出来了,走路好些了。后来带着那个方子,到美国继续吃去了。这就说明了我们的理论是可以指导实践的。我治疗的另外一个出牙问题的病例,是我们科一个西医的儿子。他是吃抗生素吃多了,牙长不出来。我也是拿补肾的药给他吃的。所以说,这些经过几千年临床实践检验和发展的中医基础理论,是可以指导我们的实践的。你没有去进行中医临床,没有按照那个理论去实践,你就不会相信的。
  金木水火土,这些能解决问题吗?根据中医“五运六气理论”,今年的“非典”就是“湿”,因为今年是农历癸未年,是“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所以今年就“多水、多湿”;所以治疗非典,除了解表、解毒等治疗之外,一定要“去湿”,这样才容易好;所以,香港某杂志要我写文章,我就说“非典”到6月份,它自己就会走了。我凭什么说?就凭我所知道的一些中医的理论。所以,要理解中医的东西,必须通过临床,通过病例。这次“非典”就是通过临床来说明中医是有效的。世界卫生组织说中医药治疗“非典”还是很神奇的,要大家重新去认识。
  中医并不是落后的,是超前的。例如,西医模式过去就是生物模式,统治了医学界多少年了,近二十年才提出来“生物-心理-社会”模式,这是在向中医靠拢。中医就是天人相应的模式,把人和天地相应。比方说时间医学,世界上有时间医学也不过五十年,美国的哈尔贝克(音),是时间医学之父。后来我们成都中医学院一个助教,把《内经》的有关内容翻译发表在杂志上,这个美国人看到后,认为“时间医学之父在中国”,他要到成都考察时间医学。
  过去有一个老中医发表文章说要招收一些文科学生,《健康报》马上有人批评他说,你知不知道医学是自然科学?他不知道他讲这个话的时候,美国已经很注意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结合了。现在强调生物-心理-社会模式,不就是两个科学的结合吗?这已经是走在中医的后面了。中医老早就是多学科的结合,所以它里面有天文、地理。有人说中医没有数学,那是错误的,他只是认为统计学才是数学。要重新来认识科学。所以,我认为,中医学要发展,在二十世纪没有办法,二十世纪的自然科学没办法帮助中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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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中医药战略地位研究课题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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