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医楼梦 第五回 江南小院 近邻述古 豫西胞兄 远道探亲

张鸣钟教授

[watermark]第五回    江南小院    近邻述古
          豫西胞兄    远道探亲
随感诗：
   自古神仙都是人，  因做好事尊为神，
   心存悲悯多行善，  人人皆能脱凡尘。
钟正的姐姐家，在中山路的一所老宅院里，这个宅院是典型地江南风格。门楼不大，进门是个大天井院。院西侧的几间平房，住着姐姐一家。院的北端和东侧，各有一个小天井院，分别住有几户人家。
钟正住在姐姐家的北屋，屋里地方不大，放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差不多就摆满了。中间屋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客厅。南屋的几间房子，是母亲、姐姐、姐夫和孩子的住室。姐姐在这已住很多年了，暑假前夕，姐夫所在部队的家属房建好，举家搬迁。新居在润州东郊，距润州医专较远，为方便上学，就让钟正仍住在北屋，其他房间都退掉了。附近有街道食堂，一日三餐，不用自己做饭。
古人云“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钟正独住一间小屋，放暑假了，打太极拳，背药性歌，读《冷庐医话》等书，生活得很清静、悠闲和愉快。
《冷庐医话》是钟正读的第一本医话书。此书是晚清学者陆定圃的读书札记和见闻汇辑。载有医学史料、医家著作、养生却疾、诊法方药、名医验案，以及内、外、妇、儿各科证治。内容极为丰富多彩，不少精警之语。虽然很多内容钟正还看不懂，但读之收获很多，开阔了视野，增长了知识。
钟正晨练时，或傍晚外出散步回来，多次看到对面邻居赵老太，在小院树下，屈膝盘腿，坐在蒲团上，两目微闭，一言不发，很长时间，一动不动。感到很纳闷，有天晚上悄悄地问来院里乘凉的赵志刚：“你妈练的是啥功呀？”赵不以为然的说：“打坐，静功。让我也跟着练，我是个急性子，坐不住。”钟正说：“急性子更需要练静功啊！”赵说:“江山易改，脾性难移。生就的脾性，练亦没用。”闲聊中，赵志刚看钟正对古今小说很感兴趣，就说：“我有本小说《龙凤再生缘》，非常引人入胜，借给你看看吧！”说罢，起身回屋，将书拿给钟正。
《龙凤再生缘》讲的是孟丽君与皇甫少华的爱情故事，全书情节曲折缠绵，人物流离颠沛，语气豪迈洒脱。钟正不看则已，一看爱不释手。特别是孟丽君习歧黄，通医道，治病救人的故事，使钟正更坚定了学好中医的信心。
没几天，钟正就将《再生缘》看完了。晚上，在院里乘凉时，钟正把书还给赵志刚，两人正在议论孟丽君原是天上执拂仙女下凡，北院的吴老太拿着小凳子，亦来乘凉了。吴老太很开朗，健谈，好动不好静，吃斋信佛，是个见庙就烧香，遇神必磕头的人。平素乐善好施，对庙里供奉的菩萨、罗汉的来历，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有个独生子，在北京上大学。自己闲着没事时，很喜欢给年轻人讲神仙鬼怪的故事。她听钟正和赵志刚在聊仙女下凡，便来了精神。她说：“我给你们讲个‘千手千眼观音菩萨’的故事吧。”钟正和赵志刚很有兴趣的听她讲起来。
吴老太说，“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原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公主。她厌倦宫廷生活，向往清静山林。经过多次努力，终于逃出京城，皈依佛门。住持见她出身尊贵，年轻貌美，很难舍弃荣华，遁入空门。曾三番五次用财、色、苦、累之法，考验她。见她心如石坚，，毫不动摇，就收留了她。国王知道后，亦多次派人前去规劝，都被她一一拒绝。后来，国王两次身患绝症，巫医称只有用公主的眼睛和手臂，才能救治。公主闻讯，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的眼睛和手臂。治愈了父王的病。失去眼睛和手臂的公主，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克服了难以想像的艰险，继续修行。国王病愈后，有感于女儿的真情孝心和矢志不移的恒心，遂颁旨设祭坛，诚心诚意地祈祷上苍，给女儿添手添眼。不料，太监在传旨时，将“添手添眼”，误读为“千手千眼”。顿时，公主长出了数以千计的手臂和眼睛，每个手心都有一只慧眼。从此，历尽磨难的公主，成为“千手千眼菩萨”，手眼通天，大慈大悲，普渡众生。
钟正和赵志刚简直听迷了，多么动人的故事，多么神奇的传说啊！吴老太看看他俩，接着说：“孟丽君是天上的仙女，贬下凡尘，历尽坎坷，悲欢离合，重返天庭。千手观音是人间的公主，抛弃富贵，毫不利己，苦难修行，终成正果。可见，神本是人，人能成神。”钟正亦感叹地说：“美丽的神话，美丽的传说，都是人们向往美丽人生的真实写照啊！”
随感诗：
   灾害之年困难多，   物质匮乏缺吃喝，
   目睹许多荒唐事，   虽觉可笑无奈何。
钟正的二哥钟石，在父亲病逝后，因家中生活拮据，就去姑妈家了。姑妈家亦不富裕，但待钟石很好，尽力供他念书。高中毕业，考取豫州师专。师专毕业，分配到豫西一所山村小学教书。
豫西山区，交通不便，山民生活贫困。灾荒之年，更是雪上加霜。但民风淳朴，吃苦耐劳，待人真诚，对老师特别尊重。钟石每次去家访，都受到学生家长的热情款待。请他喝玉米糁红薯汤，吃黄面红柿饼。这在“低标准，瓜菜代”的困难时期，已经是很难得了。他很长时间，才能省下半斤或一斤粮票。然后，再兑换成全国粮票，寄给弟弟钟正，买零食吃。
放暑假不久，钟正接到二哥钟石来信，说近期来润州探亲。钟正多年没见到二哥了，读信后，非常高兴，急忙告诉姐姐和母亲。没过几天，钟石来到润州，和钟正一起，先去姐姐的新居，看望母亲和姐姐一家。晚饭后，回中山路，与钟正住一块。
早晨，钟石还没起床，钟正就把早点买回来了。俩人吃过早餐，钟正说：“你先休息半天，中午再一块去食堂吃饭。”钟石说：“好！”中午，去食堂就餐前，钟石见钟正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主食票、菜票和油花票。就问：“这油花票有啥用？”钟正说：“每月的半斤油票，在食堂就餐，须预先兑换成90张油花票，买炒菜时，除了要菜票，还要给1－2张油花票。早晚吃咸菜，不要油花票。”钟石听罢，“哦”了一声说：“吃个菜，还这么复杂呀！每月就那半斤油，再分成九十份，每份可真是一点点‘油花’啊!”钟正说：“没办法，粮缺，油更缺嘛！”
俩人来到食堂，钟石看到门两边贴的对联：“粗茶淡饭天天吃，山珍海味日日新”，横批“味夺天厨”。笑着对钟正说：“这对联写的虽欠对仗，语气却大的惊人。现在食品这么缺乏，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粗茶淡饭，怎能做成山珍海味，味夺天厨呢？”钟正说：“你这语文老师，就别咬文嚼字了。进去品尝品尝，自有一番新的感受。”说完让钟石先去找个位子坐下，自己去买饭菜。
钟石在一张空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浏览墙上贴的菜谱。有“金鸡炒珍珠”、“浪里白条戏龙州”、“金钩挂银牌”、“玛瑙炒青龙”、“钻石拌青龙”、“浪里白条漂翡翠”等。既熟悉，又陌生；既清楚，又糊涂。不一会儿，钟正端过来两碗大米饭，嘴里喊着：“珍珠饭来了！”接着，又用盘子端过来两菜一汤，说：“这是‘金钩挂银牌’、‘玛瑙炒青龙’和‘浪里白条漂翡翠’。”待钟正坐下，钟石说：“这小小街道食堂的饭菜，名字起的如此名贵，是咋会事呀？”钟正笑道：“这食堂的炊管人员，很乐观、活泼，非常幽默，爱开玩笑。常说‘再穷的日子，也要快快乐乐的过。吃着粗茶淡饭，想着山珍海味，就会有滋有味’。所以，把很普通的饭菜，都起了个别致、动听的名字。使人‘望饼充饥’，苦中寻乐。‘金鸡炒珍珠’，即鸡蛋炒大米饭；‘浪里白条戏龙舟’，即捞面条；‘金钩挂银牌’，即黄豆芽炒豆腐；‘玛瑙炒青龙’，即红辣椒炒冬瓜皮；‘钻石拌青龙’，即大蒜拌黄瓜；‘浪里白条漂翡翠’，即粉条青菜汤。”
钟石听了哈哈大笑，说：“真是穷乐！冬瓜皮本是削去的废料，在这里竟成了美味佳肴。捞面条称为‘浪里白条’，很形象、确切。但不知‘戏龙舟’作何解释？”钟正说：“‘浪里白条戏龙舟’，是润州的名吃‘漂盖面’。传说，古代有户人家，丈夫外出谋生。婆婆卧病在床，茶饭不思。媳妇很孝顺，悉心侍奉。有一次，煮面条时，她在卧室照看婆婆，锅盖没掀开，汤溢了出来，闻到焦糊味时，汤已溢出许多。媳妇将面条捞出来，送给婆婆，很担心受到责怪。谁知婆婆边吃边夸奖，说今天的面条真好吃。媳妇感到很奇怪，自己也盛了一碗，果然比以前的好吃。于是就做了一个比锅口小的锅盖，盖在面条上，放在锅里同时煮。这样做出来的面条，与众不同，特别好吃。很快这种做法就传开了。”
钟石说：“我明白了，面条在锅盖下翻腾，所以，这个食堂就别出心裁地把它称作‘浪里白条戏龙舟’。妙！妙极了！想不到来这吃顿饭，还长了许多见识。看来，门前写的对联，并非虚言啊！”钟正说：“只顾说话，咱买的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下次来再品尝别的品种。”俩人举筷，开心地吃起来。
经过半天的休息，钟石已消除了旅途的疲劳。钟正说：“这里距润州的闹市大市口很近，咱今天先去那逛逛吧。”钟石说：“你对润州很熟悉，这几天都到哪些名胜古迹去游览，你安排吧！”他俩从中山路往西走，刚到大市口，就看见一家商店的门前排着很长的队。走到近前，就问队尾的人：“请问，你们排队买啥呀？”“买盐。”钟正惊讶地说：“怎么？买盐还要排队？”那人道：“听说盐要涨价了，还要定量供应，所以都来挤着买。”钟石不解地说：“盐那么咸，虽说少了不够吃，可多了亦吃不完啊！”另一个排队的人说：“话是这么说，但盐是做菜的必需品，缺不得呀！多买些亦放不坏，有备无患嘛！”
钟正和钟石边走边议。钟正说：“我们学校隔壁就是盐业公司的仓库，堆放着很多盐包。这江南怎么会缺盐呢？真奇怪！”钟石说：“现在是经济困难时期，物资供应匮乏，人们普遍存在恐惧心理和从众心理，对那些紧俏商品，往往听见风就是雨。我在豫州街头，亦看到过这种现象。更可笑的是有些人见队就排，排了半天，还不知道卖啥，盲从的很。”
他俩走到一家大的副食品商店门前，见两侧的玻璃窗内，摆放着许多诱人的糕点、饼干、糖果、伊拉克蜜枣等样品。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两个一大一小的圆饼，凑近一看标价，吓了一跳，大的12元一个，小的6元一个。钟正感叹地说：“这么贵的饼子，谁买得起啊！可望而不可及，看看饱饱眼福吧。”正说着，忽然从店内走出一个衣着寒酸，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6元钱的饼子，边走边贪婪地啃着吃，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和几个看热闹的人。钟正好奇地问走在最后的看热闹的人：“是不是抓住了一个偷饼子的小偷？”哪人悄悄地说：“不是小偷，那个被抓的人，刚才在路边抱只鸡，卖了六元钱，被市管会的人发现，往派出所送，走到这店前，他向警察央求说，从早上到现在还饿着肚子，想进去买点吃的。谁料想，他到店里竟用卖鸡的钱买了一个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钟正听罢，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轻轻地叹道：“哦！原来如此。”
他俩又逛了几个地方和商店，钟石说：“附近哪有公共厕所，我想去方便方便。”钟正向四周看了看，说：“前面不远的小胡同内，记得有个公厕。”说着就向那走去。胡同口有个卦摊，围了不少人。他俩方便回来，权当消遣，止步观看。只见地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测字算命”，两侧写着“周公解梦”和“奇门遁法”，中间画着太极八卦图。布的两侧各压着个竹筒，一筒装着竹签，一筒装着纸卷。那卖卜的老者，约六十开外，花白胡须，长发束髻，身体清瘦，穿着一件灰色旧褂，半道半俗。问卜的人四十多岁，身穿铁路工装，面带忧郁。正将一个从竹筒内抽出的纸卷，递给卖卜的老者。老者将纸卷打开，一看是个“影”字，略一沉思，慢条斯理的吟道：“红日照帝乡，生来好风光，此字加三撇，万物皆成双。”接着开始批讲：“这个‘影’字，由三部分组成。左上方是个日字，日者，太阳也；左下方是个京字，京者，京城也，京城是皇帝住的地方。上下合成一个景字，景者，风景也。京城是好地方，有看不完的美景。右边是三撇，撇者，抛弃也；三者多也。你说你特别喜欢音乐，曾多次想抛弃正式的铁路工作，去从事喜欢的音乐。因拿不定注意，才来求签问卜。这个‘影’字，已经隐示，你若抛弃现在衣食无忧的铁路工作，你的美好前景，将成泡影。古人云‘人过三十不学艺’，你已经四十出头，不宜再改行了。现在铁路工作是铁饭碗，你要三思啊！”那人听罢，茅塞顿开，如释重负。连说：“有理！有理！”边说边掏卦金。
离开卦摊往回走，钟正说：“卖卜之人，多是善猜人意者。说的都是来回话，混沌语。一词多义，咋说咋有理，有喜亦有忧。今天这个卖卜老者，，虽是望文生义，说的却是大实话。那个问卜之人，对正式工作和业余爱好的取舍，三心二意，犹豫不决。此事何去何从，很容易解决，没有必要去求签猜字，花冤枉钱。”钟石说：“世上的事，说简单，亦简单；说复杂，亦复杂。有些人对有些事，在别人看来很简单，他却认为很复杂。这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君子，不养小人’啊！”
俩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大市口食品店门前，又碰见先前那个卖鸡买饼的人。他正向几个好事的人说：“还没走到派出所，我已把饼吃完了，他们见我身无分文，罚款吧，没钱；拘留吧，还得管饭。只好把我训斥一顿后，放了。”钟正闻之，笑着对钟石说：“这是不是件很‘复杂’的小事，很‘简单’就解决了？”钟石说：“法虽简单，事不复杂，原则加灵活嘛！”
次日，早餐后，钟石问钟正：“今天咱去哪玩？”钟正说：“金山寺、甘露寺和焦山，是润州三大名胜古迹。甘露寺离这最近，就在我们学校对面的北固山上。去那看看吧。”说罢，俩人出门。从中山路到大市口，往北走到解放路北头，东拐不远就到了甘露寺。他们在山前先看太史慈墓，再进去看试剑石，然后沿西侧石径上山。在甘露寺大殿前，钟正指着山下马路对面说：“那就是我们学校。”钟石向南望去，说：“你们学校离甘露寺这么近啊！仅一路之隔。”钟正说：“课余和周日同学们都来这儿看书。”看了一会儿，钟石指着学校旁边院里的两座小山，说：“那就是昨天说的食盐仓库吧？”钟正说：“正是。刚才咱们路过大市口时，听行人说，报上已公开辟谣了。”
他俩从甘露寺大殿出来，又观看了狠石、多景楼、祭江亭和铁塔。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钟石说：“以前读《三国演义》，只是从文学描述上了解这个地方，现在亲临其境，触景生情，真教人感慨万千啊！”钟正说：“三国的故事，人们太熟悉了，能够在这山青水秀、古战场发生的地方，读书学习、观赏游览，每次都是乐不思归。去年秋，我和新同学来这玩，还在打油诗中说：‘逍遥愿将此身留’呢！”
下午，他俩到距住处不远的润州一中操场，看了看鲁肃的衣冠冢。晚上，钟正说：“明天，咱去金山寺玩吧。”
一大早，钟正和钟石就来到了解放路北端的长江边上。钟正说：“咱从这个石阶下去，在举世闻名的长江里，洗洗手，亦很有记念意义。”俩人下去，在江水里洗了洗手。上来后，由东向西，在码头上观看了一会儿，顺着江边的马路，向金山寺方向在去。
俩人进了金山寺，看到有许多卖记念品的小摊。越往里、往上，两侧卖记念品的专柜，更是琳琅满目。他俩登上最高处的慈寿塔，极目四望，整个润州城，尽收眼底。钟石激动地说：“江南真美啊！”钟正说：“我每次来，都是百看不厌，高兴得很。记得前年春天，刚从豫州转到润州中学上学。初次登上慈寿塔，激动地不知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就胡诌了一首打油诗‘晨登慈寿塔，激情胸中发，古城春色好，挥笔赞颂她。’”钟石绕有兴趣地说：“古人云：‘诗言志，歌永言’、‘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人天生就有丰富的情感，触景即生情。《文心雕龙》说：‘人禀七情，应物生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你有感而发，不管打油不打油，都是情感的自然表现嘛！”
从塔上下来，他俩到法海洞、白蛇洞各处转转看看。出了金山寺，又到寺西边的“天下第一泉”看了看。天已近午，就在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顺路去润州西站看了返程的车次。回来的路上，又到伯先公园玩了玩，傍晚才回到住处。
钟石来润州的第五天，他俩乘车去焦山玩了一天。第六天，两人去姐姐家，再次看望母亲和姐姐，详谈了几天来的游览见闻。钟石回豫州还要去看望大哥和姑妈，不能在豫州久呆，打算明天返回。姐姐钟玉说：“豫州的几个主要景点都看过了，明天走时，记住带点润州特产香醋，给他们捎回去。”说罢，取钱给钟正。
次日上午，钟正到大市口买了些香醋等土特产。下午，送钟石到火车站，两人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初稿
修订[/watermark]

中医药最伟大

好文章！兄弟情深，同游名胜．

青青宝贝

感情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