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能加，莫能外”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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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崇超
　　元末医学家王安道在论及张仲景时说：“读仲景书，当求其立法之意，苟得其所立法之意，则知其书足以为万世法，而后人莫能加，莫能外矣。”这种“莫能加，莫能外”恰恰道出了中医的一种存在状态。我们可以发现，中医的经典概念，给中医提供了一种“给定”，使中医一直成为不可改变的构建。中医的发展，都是在这种给定中进行。
　　中医的发展往往是原有概念的组合，鲜有新创造的概念，即使是在现代各门学科的介入使得中医获得新的反思能力，但是却发现中医还是没有真正改变“莫能加，莫能外”的状态。
　　温病学的形成是中医学发展的一个高峰，提出了很多新的学术观点，比如戾气说，比如卫气营血辨证，但是可以看到，这里所用的气的思维、卫气营血等概念，还是《内经》中的概念。
　　与中医的“莫能加，莫能外”相比，西医学在“不断加，不断外”。在对付2003年的SARS过程中，中医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是SARS过后，西医的内科教材的呼吸系统部分就多出了“传染性非典型肺炎”一节，而中医，起到实质作用的依然还是温病学说。西医的新名词，新概念层出不穷，越来越细化，而中医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给定的概念。
　　从深层上来说，中医的“莫能加，莫能外”和西医的“不断加，不断外”的不同，基于中医和西医的“终极之词”的不同，即“道”与“言”的不同。刘小枫先生在比较华夏文化和基督文化的不同后指出：“华夏文化的终极之词称‘道’……；基督文化的终极之词称‘言’……”刘小枫先生把西方的“言“和中国的”道“看作是东西方文化的“终极之词”是非常有道理的，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产物的中医，就有这种以“道”为终极之词的特征，而西医学则有以“言”为终极之词的特征。“道”是无法加、无法外的，而“言”是可以不断加、不断外的。中医的理法方药是一种在“道”关照下的动态的表达，它要首先深层内化为医家的一种内在技能，而西医的方法和术语一经确认就成为一种相对静态的陈列。以中医治法中体现“热者寒之”的“清”法为例，就有“以下为清”，“以补为清”，“以凉为清”，“先清后补”等等众多名目，而不是固定的对应关系，而西医中的对应关系就比较明确和固定。
　　如果中医真的“莫能加，莫能外”的话，那么中医发展的具体形态又是怎样的?如果中医“可以加，可以外”的话，中医如何在以“道”为终极之词的情况下去“加”去“外”?或者还有另外的途径?
　　智者思之。D4
中国中医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