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内经》和《内经》时代阴阳五行说——《<内经>时代补注》

河间金栋

⒁还有一些简单的比附说法：如《素问•阴阳别论》云：“黄帝问曰：人有四经十二从，何谓也？岐伯对曰：四经应四时，十二从应十二月，十二月应十二脉”。《灵枢•五乱》云：“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素问•六节藏象论》云：“黄帝问曰：余闻天以六六之节以成一岁，人以九九制会，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以为天地久矣”。这些都不是受阴阳五行统帅。
《灵枢•邪客》篇所云“人与天地相应”之内容，也不受阴阳五行统帅。如“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声音。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此人与天地相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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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阴阳说的具体应用
【原文】阴阳虽为统帅之统帅，但直接用它阐发医理者并不多——远比五行为少。下面把直接用阴阳说医理者尽量多举出：
1.讲阴阳归类者
“言人之阴阳，则外为阳，内为阴……背为阳，腹为阴……脏者为阴，腑者为阳。肝心脾肺肾五脏皆为阴，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腑皆为阳……背为阳，阳中之阳，心也；背为阳，阳中之阴，肺也；腹为阴，阴中之阴，肾也；腹为阴，阴中之阳，肝也；腹为阴，阴中之至阴，脾也。”（《素问•金匮真言论》）
2.讲阴阳生理者
“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①。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腹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故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⑴。”（《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自注】①以上三句，是用阴阳学说讲物理。但“阳化气，阴成形”六字，比较重要。所谓化气应该来自水液遇热化为蒸汽，成形则来自蒸汽遇冷则凝结成水甚至成冰。把这一常识推广到人体，则化气指人体消化和其他气化过程。按现代医学理解，就是把有形的东西或大分子，变成无形或小分子以及能量的过程。成形则是把小分子同化为人体组织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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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者，藏精而起亟也⑵；阳者，卫外而为固也⑶。”（《素问·生气通天论》）

“阳气者，一日而主外⑷。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⑸。是故暮而收拒⑹，无扰筋骨，无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⑺。”（《素问·生气通天论》）

“阳为气，阴为味⑻。味归形，形归气⑼，气归精，精归化⑽，精食气，形食味⑾，化生精，气生形⑿。”（《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阴者主藏，阳者主府，阳受气于四末，阴受气于五藏⒀。”（《灵枢·终始》）

“凡阴阳之要，阳秘乃固⒁。……阴阳离决，精气乃绝⒂。”（《素问·生气通天论》）

“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⒃；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⒄；清阳实四支，浊阴归六府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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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注】

⑴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说明阴阳互根、相互为用之理。守，镇守于内；使，役使于外。《素问吴注·卷二》注：‘阴静，故为阳之镇守；阳动，故为阴之役使。见阴阳相为内外，不可相离也。’又《类经·藏象类·五》注：‘守者守于中，使者运于外。以法象言，则地守乎中，天运于外……以气血言，则营守于中，卫运于外。故朱子曰：阳以阴为基，阴以阳为偶。’《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于此同义。”（高校教参《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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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阴者，指属阴的五脏。杨上善说：‘五脏藏精。’起亟，亟（音气qi），屡次，再；起亟，即亟起，义为屡次起来。《素问集注·卷一》注：‘阴者主藏精，而阴中之气，亟起以外应。’……阴者，藏精而起亟也，意为五脏所藏之精气，不断地起而与阳气相应。”（高校教参《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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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阳气为阴精固密于外，使阴不外泄。”（高校教参《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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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阳气者，一日而主外：“一日，指白昼。此指卫气白天行于阳二十五周。王冰注：‘昼则阳气在外，周身行二十五度。’”（高校教参《内经》）

洪钧按：这里“一日”中的“一”亦如英语不定冠词a。它可有可无，不是强调数目是“一”。请与第一节“一阴一阳”按语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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⑸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人气，即人身阳气，与后二句中之‘阳气’合。隆，王冰：‘隆，犹高也，盛也。’虚，疏松，减少。气门，玄府也，即汗孔。人与自然相应，平旦日初升，故人身阳气始生；日中日当午，故人身阳气隆盛；日西日渐落，故人身体表阳气减少而疏松，因而汗孔开始关闭，以防外邪侵袭。”（高校教参《内经》）

洪钧按：教参这段解释有严重错误，主要是最后一句。日西而阳气已虚，不是人体体表阳气减少，而是全身都少。这时也不是体表疏松，而是致密。这样才能汗孔闭。其实，尽管日西之后阳气渐少，却还是阳气固秘于外——体表。临床上把异常多汗，叫做阳虚或表虚，就是因为阳气不能固秘于外而汗孔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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⑹收拒：“喻昌说：‘收者，收藏神气于内也；拒者，捍拒邪气于外也。’”（《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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⑺反此三时，形乃困薄：“反，违反，违背。三时，指前文中的平旦、日中、日西。形，形体。薄，迫也。……《太素·卷三》：‘不顺昼夜各三时气以养生者，必为病困迫于身。薄，迫也。’”（高校教参《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