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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zq123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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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寻经方剂量与疗效关系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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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4 18:04:31 | 只看该作者

找寻经方剂量与疗效关系的规律

吕志杰教授运用经方小剂验案举隅
作者:班光国    作者单位:河北医科大学中医学院中医临床基础教研室,河北石家庄 050091
【关键词】  经方 医案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张仲景之方,素以“药专力宏”著称,《伤寒论》、《金匮要略》总数250方(为《本经疏证》统计数,未计《金匮要略》附方)中,2味药的方剂40首,3味药的方剂45首,4味药与5味药的方剂58首。吕志杰教授从事临床、科研及教学30年,学验俱丰,擅长运用经方治病,尤其注重运用经方小剂。现举其验案3则如下。
  1  口中多涎案
  例1  侯某,女,22岁。2005-05-10初诊。口中多涎近3年。3年前因意欲减肥,不食主食,仅以苹果等水果充饥,持续6个月余,出现口中多涎。刻诊:口中多涎,伴胃脘胀满,食欲不振,面色萎黄,舌质淡有齿痕,苔白润,脉缓弱。予甘草干姜汤。药物组成:炮干姜30 g,炙甘草15 g。日1剂,水煎分3次服。服至第3剂,多涎症状明显缓解;7剂后口中多涎消失,其他症状亦明显缓解。
  按:《金匮要略方论·卷上·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曰:“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遗尿,小便数。所以然者,以上虚不能制下故也。此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甘草干姜汤以温之。” 甘草干姜汤为理中汤之半,既有温肺复气之功,又有补脾建中之效,临床可以治疗肺气虚寒所致肺痿病,也可治疗脾阳虚弱所致的脾胃病。本例患者由于过食生冷而伤及脾阳,脾失运化之功,出现口中多涎之主症。结合诊脉望舌,诊为中阳不足,不能摄津。予甘草干姜汤,方证相对,故获良效。
  2  右腿屈伸不利案
  例2  露某,男,18岁。2008-02-16初诊。1个月前因车祸导致脑出血,并多处损伤,经当地医院抢救脱离生命危险。刻诊:右侧大腿弯曲蜷缩,屈伸则痛甚,夜不能寐,痛处无红肿,膝关节尚能活动。诊断为骨盆环单处骨折后损伤。予芍药甘草汤合薏苡附子败酱散。药物组成:白芍药30 g,赤芍药15 g,薏苡仁30 g,败酱草30 g,炮附子10 g,甘草20 g。日1剂,水煎取汁400~500 mL,分3次温服。服药1剂,腿痛减轻,但仍不能屈伸; 6剂后疼痛明显缓解,右腿已能屈伸;继服5剂,右下肢症状消失。
  按:上方为《伤寒论》芍药甘草汤与《金匮要略》治肠痈之薏苡附子败酱散之合方。《伤寒论》说:“脚挛急……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刘渡舟先生亦以芍药甘草汤治“下肢拘挛不伸”。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芍药甘草汤具有镇痛、镇静、解痉、抗炎等作用。《本经》记载薏苡仁“主筋急拘挛主筋急拘挛,不可屈伸”;薏苡仁、败酱草并用,清热解毒排脓;《本草正义》谓附子“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纯阳之要药”,可以振奋周身之阳气。
  3  止痛药致呕吐案
  例3  张某,女,69岁。2008-05-13初诊。素有胃炎病史,食欲不振。因摔倒致一侧下肢疼痛,自行服用布洛芬缓释胶囊(芬必得)300 mg止痛,出现呃逆,呕吐不能饮食,甚则水入即吐,遂往某医院治疗。治疗20日,仍呃逆,不能饮食,水入即吐,并自觉胃中灼热感,可闻及振水声,无矢气。予小半夏汤。药物组成:姜半夏30 g,生姜15 g。日1剂,水煎,12 h内分4~5次少量频服。当日下午服药后,晚上则呕吐止,并闻及矢气声,能进食。次日晨进食米粥未吐,而后服阿胶又引发呕吐,停服阿胶,再进上方,吐止未复发。
  按:《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第十七》曰:“诸呕吐,谷不得下者,小半夏汤主之。”临床上以呕吐为主症者,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均可配合小半夏汤,或治标,或治本,或标本兼治。此验案亦如前案,未察舌按脉,但吕教授根据上述理论,结合患者水入即吐,胃中有振水声等证候,初步辨证为支饮呕吐,故以小半夏汤标本兼治。患者服阿胶而致吐,乃脾胃虚弱,阿胶滋腻碍胃所致,《伤寒论》所谓“呕家不喜甘”之故也,小半夏汤亦治之。
  体  会  
  上述所举3案,吕志杰教授均以经方小剂治验,与大方重剂治病之现状不同,却亦取良效。说明治病之道,方不在大小,量不在轻重,以中病为宜。吕志杰教授在临证中运用小方治病,既体现了药专力宏之特色,又节约了医疗费用,值得重视和推广。
  (本文由吕志杰教授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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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4 19:03:00 | 只看该作者

找寻经方剂量与疗效关系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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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6 11:57:40 | 只看该作者

找寻经方剂量与疗效关系的规律

仲景经方剂量研究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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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景制方精妙,药简效宏,为历代医家推崇备至。其方剂药物用量,因时移物换,原貌不可得窥,是以争论颇大。剂量之多寡、比例之大小,与疗效息息相关,实有考证之必要。近年来有关经方剂量的研究报道不少,今据近十年有有关文献,勾勒其研究动态如下。
  一.古今度量衡制的考证
  仲景著书于东汉末年,其计量单位自为彼时所习用者。因时隔近两千年,度量衡单位屡经变更,原制已不可知,故今人采用各种方法以考证换算之。
  研究表明[1~3],秦至东汉度量衡单位实值虽变而无大异,根据对秦始皇26年的方升、西汉初年的“尚方半”、东汉“光和大司农铜权”以及东汉“永平大司农铜合”等衡量器的考证,、东汉1斤合今制250g,1两合今之15.625g,1升合今之200ml。而方寸匕当是容积为1立方寸的立方形容器。若以汉时1寸为2.3cm计算,其容量当是12.167cm3[4]。
  而根据《金匮要略》乌头桂枝汤方后注,经换算得出:汉制1斤约为126g,1两约8g,与前述结论不符[5]。
  更有研究认为[6],古代常用市秤不符合药物计量实际,古时另有古药秤和古药升,经实测计算得出:汉时每药两为1g左右,最大不超过1.6g;而每药升容积按同制为6.34ml,按南北朝制应为10.4ml,汉制不越此值。
  米氏[7]通过对《伤寒杂病论》桂枝汤的药物剂量、煎药加水量、煎次、煎出量用服用量的古今差异进行考证,并结合自身临床实践,认为现行“1钱等于3g,尾数不计”的定量换算关系不符合中医传统用药1钱有效量之实际数值,提出今旧市制1钱应折合公制3.73125g,临床使用可约为3.5g。
  从上述可知,大部分研究结果接近于吴承洛《中国度量衡史》(1两=13.9g,1升=198ml)和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1两约合15.6g,1升约合258.14g)的记载,与现行换算关系量不符,然亦存在古市秤、古药秤之争。
  如按上述研究结果折合,则仲景经方剂量明显大于或小于现代常用量。对此,各家认识不一。有认为[1~3],量重味寡是仲景用药特点之一,符合原意 且从中医学角度来看,也是合理的;也有的认为[8,9],对经方药量不必凿求,而应以临床药效为准,现代《伤寒论讲义》的折算标准符合临床实际。
  二.经方剂量运用规律和特点

  仲景对剂量的应用有严格的原则性和规律性[10],表现为:①制短扬长,如瓜蒌薤白半夏汤辛热药与寒润药为3:1,故制其寒而用其开通之性;②量依病变,即根据症候的主次、轻重而确定药量;③动静相合,即动静药物配伍须依比例而行;④量变性变,即药物剂量变化会导致方剂性质的变化。因而,在运用经方时应重视[11]:①每剂量,即每一剂药物中某药的分量,它主要是通过调整各药间的相互比例而影响到药物的配伍关系;②每服量,即每次服用的剂量,通常此量为该药的治疗量,显示了药物的量效关系,而根据量效关系原则,在一定剂量范围内,随剂量的增减,其方药效也相应增减;③每日量,即一日中某药服用量总和,此量决定于每服量和每日服用次数,即药物时效关系的影响,而根据时效关系原理,每种药物在服用后均有相对稳定的潜伏期、高峰期和残效期,间隔一定的时间重复给药可以维持药效的连续性。从另一种角度认识,也应注意[12]:①单一方剂中的药物用量、尤其要掌握方中较重要的药物用量;②重视复合方剂中的每一方剂用量;③重视加减方剂中的方药用量,即基础方的取用量、加味药物用量和药味相同方的用量等;④重视方剂的每次服用量。
  简言之,经方剂量的具体应用要注重药物的绝对量,绝对量反映了药物的有效用量,但不能生搬硬套,应因人因时因地制宜,如病情重者宜大,轻浅者宜小,药质轻者宜小,质重者宜大,急性病宜重,慢性病宜轻等;同时,更应注意药物的相对量,相对量体现了各药用量的比例,寓有组方之法度,其变化既能影响方剂的性能,又能影响其功效的大小;古今衡量虽异,然其比例恒定[8,9,13,14]。
  三.某些常用药物的剂量运用探讨
  甘草:《伤寒论》中甘草的用量很严格,根据方剂功用不同,选用大剂量为君,有复阳益气作用,中小剂量多为佐使,可缓和药性[15]。其剂量的掌握亦根据以下原则而定:表证轻,里证重;实证轻,虚证重;热证轻,寒证重;治湿轻,敛阴重;治痢轻,治泄重[16]。
  生姜、大枣:《伤寒论》中姜枣剂量运用有如下规律:①用小量者,生姜1~2两(3~6g),大枣4~6枚,多用于风寒较轻、病势较缓、邪正抗争不剧、须微微发汗者;②一般用量,生姜3~4两(9.5~12.5g),大枣10~15枚,多用于风寒束于肌表、邪正抗争的病证;③用大量者,生姜5~6两(15.5~18.7g),大枣25枚,大量生姜多用于邪气较重的病证,大量大枣多用于正气较虚者[17]。
  桂枝、白芍:洪氏[18]根据仲景应用桂枝的剂量变化规律,在临床上以6~9g为中等量,小于6g为小剂量,大于9g为大剂量,应用大剂量时,采用逐步递增或累加方式缓缓多次进服之方法。而在经方中,桂枝、白芍常配伍并用,其剂量特点有:常量等用、小量等用、大剂量重用桂枝、小剂量多用桂枝、大剂量重用白芍、小剂量多用白芍等,大凡等量并用,不论常量或小量,通常都发挥调营卫的作用;反之,则或偏调卫,或偏和营。一般重用桂枝主要为平冲降逆,重用白芍主要为缓急止痛;若小幅度变更桂芍比例,同时伴有配伍药物变化者,则其作用主要取决于配伍药物变化[19]。
  石膏:石膏在经方中用量一般较大,现代临床运用亦然。但安氏[20]认为凡水煎服的药物剂量,应根据其药物的溶解度而定,矿物、贝类药的溶解度小,因此,缩小麻杏石甘汤等方剂中的石膏用量,同样能获得与大剂量用药的相同效果。
  附子:《伤寒论》对附子的使用有以下特点:①根据病情的轻重及不同病因来确定其用量及生熟,一般阳虚重证宜生用重用,阳虚轻证则炮用轻用,而风寒湿痹则炮用重用;②根据性别及体质强弱确定用量[21]。
  半夏:对脾不化湿、酿痰停饮、胃逆呕恶诸症,一般可用9~15g,如旋覆代赭石汤等;小半夏汤等也可用15g,但应与生姜基本持平,不能明显高于其量;对于心下痞结较甚、呕吐较顽固、逆气冲咽或不寐证,则应投大量,30~60g,甚至120g(久煎),如生姜泻心汤等;对于阴虚气逆、脾虚生湿、胃气呆滞诸证,宜以小量6~9g,为佐为使,尤其是脾胃阴虚者,其量宁小勿大,如麦门冬汤[22]。而胡氏[23]亦认为,化痰和胃小量即可(10g左右),重症痰饮呕逆适当增加,15g左右,不寐者则重用至30~60g,其效方显。
  细辛:细辛剂量,历来争议颇大。据后世习俗,则经方剂量大大超越常量(按古药秤折算除外)。是以后世用经方,细辛常减量。而王氏[24]据临床实践认为:阳气虚、寒湿重者,可用大剂量(可达20g),待病情好转,便须减量;若发病纯属风寒外感、阳气不虚者,则用中量(10g);若病情热象较重、兼有湿浊不化者,可用小量2~5g佐之;然痢、泄、咳喘等,若病久、虚寒较重者,亦可用大量。
  四.结束语
  综上可知,有关古今度量衡的考证,其结论不太一致,临床运用并未照之而行,强调根据病情、体质等因素而定;对经方的绝对量不拘泥,更注重相对量的确定。
  笔者认为,关于经方剂量的研究,考证度量衡变化诚然必要,然不宜以古绳今,生搬硬套。要知古今体质、气候、环境等因素变化甚大,岂能等同视之?加之,汉时度量衡制虽属统一,然仲景身处战乱之际,其方剂药量是否悉依国家统一计量,实难肯定,也有可能习用民间土法计量,或另有药秤计量等。观其著述,同一药物,其计量单位亦不尽一致,如厚朴有一尺、半斤之异,石膏有如鸡子大、一斤之别等,竹叶有一把之量等,即可知其计量单位不一。因此,今后的研究,不宜过分强调计量之考,而应以临床为基础,以实验为手段,观察不同剂量、不同比例的方药疗效。如以动物模型为实验对象,进行古量、今量的比较,经典比例与变更比例的对照,或不同地域、不同气候等因素对方药剂量影响的比较等。广泛引用各种先进手段的方法以研究之,可望获得对临床更有意义的结果。
参考文献
    [1] 贾文成,等·《伤寒论》和《金匮要略》用药剂量初考·辽宁中医杂志 1985;(4):38
    [2] 柯雪帆,等·《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药物剂量问题·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3;(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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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张同振·《伤寒论》《金匮要略》用药剂量续考·吉林中医药 1987;(6):42
    [5] 陈家骅·经方药量管窥·浙江中医杂志 1981;(5):81
    [6] 王伊明·为古方权量正本清源·北京中医学院学报 1986;9(2):10
    [7] 米伯让·以桂枝汤为例探讨古今中药处方计量的换算·中华全国第二次仲景学说讨论会论文汇编 1987,10:P2
    [8] 姜建国·关于经方药量之管见·中医杂志 1986;27(11):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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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王国三·试论张仲景剂量应用的规律·北京中医学院学报 1983;(4):13
    [11] 刘建奇·《伤寒论》的药量研究方法浅议·辽宁中医杂志 1988;(3):12
    [12] 蔡绪江·重视《伤寒论》方剂的剂量·中华全国第二次仲景学说讨论会论文汇编 1987,10:P80
    [13] 王三虎·仲景药量索隐·陕西中医学院学报 1983;(2):8
    [14] 岳美中·方剂配伍和用药剂量的讨论·浙江中医药杂志 1977;(4):35
    [15] 赵志谨·试谈《伤寒论》中甘草的使用剂量和禁忌·山东中医杂志 1983;(5):10
    [16] 胡国栋·仲景应用甘草规律的探讨·四川中医 1983;(1):21
    [17] 刘含堂,等·仲景用生姜、大枣初探·河南中医 1982;(1):9
    [18] 洪嘉禾·桂枝在内科临床的应用·上海中医药杂志 1982;(1):13
    [19] 张笑平,等·张仲景并用桂芍的规律探讨·辽宁中医杂志 1983;(8):10
    [20] 安东柱·谈石膏的药用量·吉林中医药 1982;(4):47
    [21] 和建清·从《伤寒论》看附子的用量及生用炮用问题·云南中医杂志 1982;(5):37
    [22] 牛元起·谈半夏的用量·中医杂志 1986;27(10):787
    [23] 胡学刚·、漫话半夏之用量·中医杂志 1986;27(10):787
    [24] 王振祥·细辛用量之我见·吉林中医药 198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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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仲景方时药物剂量究竟如何计算,历来是争论较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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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30 12:08:20 | 只看该作者

找寻经方剂量与疗效关系的规律

编者按:中医不传之秘在剂量,剂量的研究事关疗效的提高。日前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方药量效关系与合理应用研讨会”上,仝小林教授谈其20多年对剂量潜心研究的心得。现介绍如下,以飨读者。
方药量效心悟

□ 仝小林 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

  药物剂量是取得临床良好疗效的关键。《伤寒论》药味少而精纯,组方法度严谨,临床疗效确切,对后世影响巨大,被后世誉为“经方”。但因为年代久远,度量衡屡经变易,代有所改,悬殊极大,后世对经方剂量的折算众说纷纭,历代医家谓之“不传之秘”。限制了经方疗效的发挥,后世医家为确保经方疗效,使用古方,均需考虑剂量折算问题,对仲景用药本源剂量的研究从未间断。有的依据临床用药经验和一般用药剂量,但经不起出土实物及历代文献的考证;有的以神农秤为依据,将其1两折合为1~2克间,亦无出土文物可证,日本汉方学家常用此剂量,在我国则应用较少。
  总结中医方药剂量应用的现状,可以用“误、乱、惑”三个字来概括。误,是指经方剂量传承认识不一,正误难辨;乱,是指临床剂量应用混乱,实际上它是由误而引起;惑,是指有关中医剂量论述,散落于大量的古今文献之中,临床上缺乏剂量理论的指导。
  追本溯源  还原仲景本源剂量
  经方本源剂量以及剂量的演变和沿革规律的不明确,导致经方在目前普遍理解的剂量下单纯使用,疗效却不理想的现象普遍存在。有人遂说,经方不灵。或者通过增加相似功效的中药来达到提高疗效的目的,于是处方越来越大,药味越来越多。我们调查,《伤寒论》经方平均单剂药味数为4.18味,药味分布在1~14味,由4~8味药组成的方剂最为常见;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100首汤剂处方的平均单剂药味数为18.28味,药味分布于16~22味,方剂多由12~20味中药组成;文献报道现代中医汤剂处方平均单剂药味数为15.55味,药味分布于1~42味,方剂多由10~20味中药组成。可见,现代中医汤剂处方的平均单剂药味数是《伤寒论》经方的3倍以上,无论单剂的药味数范围,还是常见的单剂药味数,均较《伤寒论》经方有所扩大。
  药味之多,品种之杂,势必互相牵制,往往影响疗效的发挥。正如汪昂所言:“古人立方,分量多而药味寡,譬如劲兵,专走一路,则足以破垒擒王矣。后世无前人之朗识,分量减而药味渐多,譬犹广设攻围,以庶几于一遇也。然品类太繁,攻治必杂,能无宜于此,而不宜于彼呼?”出于安全,“广设攻围”,或亦取效。这种大处方,看似单味药剂量减少,但每服汤药的总量并没有减少。因此,“分两减而药味渐多”并不是提高疗效的最佳途径,而引起分歧的主要问题就是出在剂量上。所以要想寻求突破,提高疗效的关键也应该从深入研究剂量着手。
  如今,国家计量总局编的《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中“光和大司农铜权”(中国历史博物馆藏)被认为是推算汉制的权威标准。此权铸于光和二年闰月廿三日,光和二年为公元179年,与张仲景为同年代。从权上铭文可知,此权为当时中央政府为统一全国衡器而颁布的标准。铜权,按秦汉密制的单位量值和权的量级程序,此权当为12斤权,标准重量当为3000克。据此东汉1斤合今之250克,l两合今之15.625克。
  目前教科书应用的剂量主要受李时珍《本草纲目》和汪昂《汤头歌诀》影响,认为“今古异制,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大约古用一两,今用一钱足矣”。由于两位医家很有名,他们的观点广为流传,而事实上,该药量是《伤寒论》经方剂量的1/5。但《伤寒论讲义》及以后的教材均采用了此说。
  重拳出击  非化不足以撼重病  
  仲景面对来势凶猛之伤寒大疫,必然要求立方贵精贵狠,所谓“乱世用重典,重剂起沉疴”,方能挽狂澜于倾倒、扶临危于即倒,也只有量大、药简,方能力专效宏,才最能阻断病势传变,挽救危亡。如果剂量过小,则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用药剂量减少,药味就会增多,清人顾炎武在《日知录》中,以官多乱将多败之理形象论及此事:“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惟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冀有一人获知,术矣疏矣。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谅由于此。”都说明用药在精不在多。系统论的不相容原理指出:“一个系统的复杂性增大时,我们使它精确的能力必将减小,在达到一定阈值以上时,复杂性和精确性将互相排斥。”
  所以重拳出击,并不主张盲目增加药味,更强调用足剂量,用到起效剂量。黄连最苦,然治糖尿病这一甜病特效。笔者用黄连,通常剂量为每日30克,而治疗糖尿病酮症,一日量最多达120克,降糖迅速。我们用药具体经验是:黄芪治萎,4两起步,佐陈皮以防壅滞;黄连消糖,30克基本,配干姜以防伤胃;萸肉固脱,3两见功,必与参附搭配;乌头止痛,8两口麻欲吐,效毒两刃;石膏清气,一日可至600克,关键要识证;生地凉营,极量800克;枣仁安眠,最大180克;人参(家种)强心,救急30克;大黄排泄尿毒,可用30克;麻黄顿止暴喘,30克分服;茯苓渗顽水500克,猪苓消浮肿120克;土茯苓解毒240克,赤芍疗急黄120克起;芦根降温120克无虑,葛根降糖3两无毒;桔梗治咽1两安全。鱼腥草拌凉菜,薤白可当小菜。圆机活法组方,巧在识证准确,用足剂量,何慢之有?(注:本段所提“两”为旧制,折合今为30克)
  以药之偏性,治病之偏胜,个体化是医学的最高境界。救治急危重症,非做到“化”的地步,难以挽倾颓于一刻,必其功于一役。所谓“药不瞑眩,厥疾弗瘳”,药到瞑眩就是“化”,非化不足以撼病,非化不足以除疾。西医抢救有洋地黄化,救治休克有阿托品化。中医同样有“化”。清气有石膏化,凉营有生地化,厥脱有参附化,糖尿病酮症有黄连化,不全肠梗阻有大黄化。非化不足以救急危,重拳出击,重剂起沉疴,加快起效时间,并能增强患者信心。
  多管齐下  保证用药安全性
  然给药特有讲究。量虽极大,多次分服,“化”到即止,不可过剂,不可孟浪。因为毒药毕竟是毒药,“燥焊之将,善用之奏效甚捷,不善用之为害非轻”。峻剂起沉疴,要想用药安全有效,我们在临床中常用以下一些具体处理原则和措施:
  胆大心细,配伍煮服。处方用药应当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其用量的变化要因人而异,视体质之强弱,病情之轻重,结合时地而定,不可拘执。同时要掌握适应症,例如大黄、附子、细辛的大剂量应用,就要找准适应症。第二,要注意配伍,例如黄连苦寒,可配干姜、生姜;附子可配甘草等;第三,要注意煎煮:分析经方会发现经方煎煮的时间相对较长。结合现代药理,如乌头碱类中药,其毒性成分容易被水解成双酯性生物碱。所以我们的处理办法:川乌、草乌、附子用至15克必须先煎4小时,用至30克必须先煎8小时左右,且口尝至不麻,这样交代清楚方能保证既用足剂量治好病,又能保证用药安全。第四,要注意服法:如分多次,频频服用。
  投石问路,循序渐进。大剂量用药在拿捏不准时,可以通过试药,观察反映,然后逐渐加量,循序渐进,可以有效保证用药安全性。《神农本草经》讲“若用毒药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金匮要略》甘草附子汤“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始”。所以临床大剂量用药为保证安全性的必要措施是:如上所述对服法很讲究,即采取少量频饮的方法,这样一方面可以通过小量试服,观察药证是否相合,有无剧烈反应;另一方面可以通过频频饮服,累积用药剂量,保证血药浓度,达到持续不断的供药。
  以知为度,中病即减。“大毒治病,十去其五”,大剂量用药绝不能长期服用,防止出现蓄积后遗反应。临床一旦出现疗效后我们就酌情调整剂量。《神农本草经》“下药多毒,不可久服”,讲的就是这个问题。再如桂枝汤方后主讲“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临床上有人服龙胆泻肝不加辨证滥用数年,这种方法绝对不可取。临床决定调整剂量主要是依靠患者症状的改善情况,辅助参考检验结果的变化。大剂量截断、控制病情以后,我们就应适时调整用药剂量,切记不可一味打持久战。
  振荡为先,丸散后调。在《内经》中也能看出这种思路:“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通过改变剂型,从起手的汤药涤荡,过渡到煮散散邪,直至最后水丸缓图,逐渐恢复正气体现速战速决之后的休养生息,既强调治病质量,又强调治病速度。
  基于上述原则,我们对临床常用药的处理方法如下:如乌头(包括附子)止痛时从15克开始,逐渐加量,最大可至240克,必须久煎至少8小时以上口尝无麻感,同时可配甘草、生姜、白蜜以减药毒;再如石膏600克为一日量,可取半上下午各一剂量。
  当然,我们提倡经方大剂量,是针对特定的病情——急危重症,特定的阶段——急性发作,使用大剂量来扼制病势、控制病情、迅速起效,一日可分4~8次服,中病即减,如按原剂量的1/2~1/4递减,中病即止,随后改用丸散调理。
  我们反对不顾病情鲁莽用重剂,提倡根据病情合理用药,剂量该大则大,该小则小。所谓:合理用药在病情,大小剂量两相宜;拿捏七寸撼雄狮,一举攻下急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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