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思维态度的核心是求其澈底,求其会通或整全。何谓整全?张东荪《近代科学之解剖》一文中说:“我们的理解力可以渐渐窥破宇宙的秘密,因为宇宙的构造本来就是合乎理性的。在这一点好像和英国的甄斯(Jeans)一样,甄斯主张宇宙简直就是一个大数学家的心。换言之,即是按照数理来构造的,所以其秘密可以由数理来揭开。这一方面所窥见的宇宙依然是抽象的,不是具体的。何以说是抽象的呢?就是说只看见宇宙的结构一方面,至于其内容则抽去了。所以物理学以及其一类的其他科学,如化学天文等等都是只研究宇宙的架构,无与于其内容的实质。……这个‘性质判定’却把哲学与科学另作一个新的分配,就是,科学无不是关于形式的,无不是关于构造的。所以,科学上的定律差不多全变为统计上的恒率,并不是外界的固定的秩序。虽则统计上的恒数亦足以表示事物的性质,但这种性质却失去了严格的固定性。所以近来物理科学,因为一天一天偏于建构方面去下工夫,而遂把其内容置之不问了。这样则物理学一天一天和形而上学没有冲突了。因为,这样便把自然科学只限于研究宇宙的架构,而对于其内容则未尝不可由形而上学去问鼎。这种见解可以说是哀廷顿的主张。他在《物理世界之性质》一书中即主张所谓心是材料说(theory of mindstuff)。此说不啻把所有‘架构’都归之于物,换言之,即是物的;所有的‘内容’都归之于心,换言之,即是心的。……此说虽然具有以哲学的眼光看待科学问题,主张以科学的最新的所得来造成一个新哲学的见底,承认科学知识以外存在有别的东西。但是他认为此说把科学的知识过于普遍化,以至于科学知识以外的都不可以算作是知识。真正的知识应该是人类的知识,既包括形式架构的知识,也包括实质内容的知识。他主张人类的知识总是对于普遍有所把握,至少亦必须把个别的化为普遍的,然后方能成为知识。因为,知识以不变为要素;因为其对象不变所以总是可以变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