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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超自然主张诸概念的划分--刘华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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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8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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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超自然主张诸概念的划分--刘华杰编译
http://www.taosl.net/liuhj.htm
超自然主张诸概念的划分
刘华杰编译
2002.7.29
围绕伪科学、超科学、前科学、潜科学、赝科学等,有大量语义上的混乱。概念是观念的浓缩,语义上的混乱同时也展现了观念上的矛盾与冲突。不过,有些问题可以在不涉及观念之争的情况下达成共识,或者至少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现在已颇具影响的《怀疑的探索者》(Skeptical Inquirer)杂志的原名叫The Zetetic(这个词源于古希腊怀疑论论者皮浪的门生,意思是skeptical seeker),意思也是“怀疑的探索者”,该杂志(1976年创刊,为CSICOP(超自然主张科学调查委员会)的官方刊物,这一年只出了一期)的早期主编是一位社会学家,名叫特鲁奇(Marcello Truzzi)。在该杂志的第二期(1977年春夏号)上,主编特鲁奇在“编者话”中讲了如下事情:1)杂志发展令人满意,订户已经超过1000份,希望得到读者更多的支持。2)阐述了杂志的立场,杂志寻求客观性,以公平游戏(fair play)方式运作,但杂志并非完全中立,它有自己的科学偏好。杂志发表对超自然事物的怀疑论的而非教条主义的观点。3)对超自然事物涉及的诸多概念进行了必要的清理,提出了社会学向度与方法论向度的矩阵分类,以及从变量和关系两方面分析陈述的超自然特性的方法。特鲁奇的这一工作源于他1972年在《大众文化杂志》上的一篇论文《超自然事物的定义与向度:通向一种社会学的视角》。作为一份怀疑论者杂志的主编,他在编者话中阐述的思想已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看来仍然有启示意义,它对中国人来说仍然是陌生的。
国内读者很难找到当年的The Zetetic杂志(我有幸从申振钰老师那里获赠部分该杂志的早期卷册约100种),后来特鲁奇也由于某种原因离开CSICOP组织,不再编辑《怀疑的探索者》,即使在西方现在人们也很少提起他了。鉴于这种情况,现编译他当年的一部分“编者话”供大家参考。
首先是常规科学或者普通科学,指的是采用被认可的科学方法、符合科学的游戏规则的科学工作。那些试图成为这种科学的努力可以打上“前科学”(protosciences)的标签。“前科学”中的某些部分最终可能成为“常规科学”,条件是它们得到科学共同体认可;有些部分则最终被科学共同体拒斥。一般说来,The Zetetic关注对前科学主张的考察。从SSK角度看,任何知识都是某种信念,被某团体集体认可的信念就可称作该团体的知识,科学知识就是被科学共同体所认可的信念。
伪科学(pseudoscience)意思是假科学(false science),可以适用于或者不适用于“前科学”。也存在这种情况:在被接受的常规科学中还有一些伪科学。“前科学”一词指一种东西缺少相关科学家共同体的社会认可(social acceptance),它并不指向主张(claim)之有效性的方法论特征。围绕一个主张的真值的方法论特征决定了该主张是否为“伪科学”。相关概念可用如下的矩阵说明:
根据科学方法
根据建制化的科学及其态度可接受不可接受
可接受AAAU
不可接受UAUU
在这一矩阵中,AA指普通科学或者常规科学。AU、UA和UU都指某种前科学,它们都试图成为AA。AU和UA被称作伪科学,其中AU是真正的伪科学,而UA不是。UU则是全盘的伪科学(full-fledged pseudoscience),通常可称之为骗术(quackery),因为无论在方法上还是在制度层面,它都不被认可。制度层面不认可,是指科学共同体的“看门人”不认可。但是,处于UU状态的伪科学退一步总是愿意声称自己处于UA状态,即先假定自己在方法上的适当性,只承认部分科学家不认可,而这部分科学家在他们眼中是教条主义者、是可恶的科学权威。不幸的是,那些应当在UU中却处于AU中的主张,在制度层面已得到认可,在表面上有时并不被视为一种伪科学。还有的主张混迹于AA当中,实际上属于UU。在些矩阵中,当事人意欲的转变有如下几种:
UU→UA→AA;
UU→AU→AA
随着科学的发展,UA→AA,AU→AA也常常发生,个别情况下UU→AA也能发生。当然相反的进程也会发生。这体现了科学的动态性、可错性。
据特鲁奇的意见,伪科学在许多方面都是假的。这不仅仅在于其主张缺少可证伪性,还包括其数据主张中的虚假性(指数据有偏差和伪造),操作中的问题(这与可证伪性不同),以及一系列逻辑上和方法论上的问题。
一般来说,科学共同体制度上的不接受主要原因是其主张与证据之间不匹配(a lack of fit),这类不被接受的主张通常被称为反常(anomalies)。事实上,应当区分真正的反常(指数据虽然不匹配,但数据被科学家认作是真实的)与宣称的反常(alleged anomalies)。已故的富特(Charles Fort)及其追随者(通常被称作Forteana)主张的多数数据仅仅属于宣称的反常,因为它们通常甚至根本就没有就其准确性进行过调查。富特自己仅仅从报纸上摘取奇谈怪论,而没有真正设法考证它们。
基本上可以把“反常”划分出两种类型:反常的事实(变量)和反常的过程(关系)。如某人声称存在有条纹的天鹅和独角兽,这只涉及可能不适合于我们的期望的事实。如果明天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动物园中就不会发生什么革命。生物分类学可能要做出一些调整,但不会很多。另一方面,如果某人声称天上普通的行星影响人们的职业选择(如星占术那里说的),则涉及到一种反常的关系或者过程,就需要假定有某种新的“力”,要求对科学中现有的类律陈述作根本性的修改。找到一条美人鱼,不但意味着一个新事实,而且对整个进化论甚至遗传学都有特别的含义。于是有如下矩阵:
关系(过程)
变量(事实)普通的超常的(反常的)
普通的AC
超常的(反常的)BD
此矩阵中A指常规科学中的命题:普通关系中的普通(被接受的)变量。B涉及普通关系中的反常变量,如独角兽、沉没的大陆、奇怪的辐射等。这类主张可称作秘科学主张(cryptoscientific claims)。反常的雪人或者Yeti(喜玛拉雅雪人)则是一种秘动物学主张;沉没的大陆(亚特兰蒂斯Atlantis)可称作一种秘地理学主张。C指的是常规变量处于超常的关系之中,可以将这类主张称作“超科学主张”(parascientific claims)。传心术(telepathy)就构成一种超心理学主张。两个人想同一件事本身并不奇特,但声称一种思想可以跨越空间神秘地传输到第二个人大脑那里并引起第二个平行的思想却是超常的。D则既涉及超常变量又涉及超常关系,因而既是秘科学的又是超科学的。这类主张可称之为“秘超科学主张”(crypto-parascientific claims),它们通常就指拙劣的骗术,但通常得到科学之外的支持。维里科夫斯基(Immanuel Velikovsky)在《碰撞中的世界》中表述的观点便是秘超科学主张,他既利用了历史学不承认的虚假事实,也构造了科学界不承认的虚假关系。
特鲁奇专门指出,上述简明的拓朴图揭示了反常主张之间一些重要差别。“秘科学”主张在逻辑上容易证明却难以证伪。一旦发现一只活着的独角兽,他们就胜利了,但是迄今没有找到却不能证明他错了。而“超科学”相对容易证伪却不容易证明。如果声称占星术有效,简单的统计就能从实验上反驳这种主张,但是如果实验结果是正面的,我仍然可以坚持其他的可行的说明,并要求做进一步可重复的实验等等,即我仍然不认为有限的实验证明了占星术。这些逻辑上的不对称值得争论双方认真对待。
中国从1979-1999年所做的大量人体特异功能研究也有类似情况,它们有的是“秘科学”,有的是“超科学”,还有的属于一般的科学探索。对于其中的超科学部分,实验本身并不说明问题,一方面实验渗透着理论,另一方面对实验可作出无限后退的解释。这表明,人体特异功能某种意义上不属于科学讨论的话题,因为既难证明它也难证伪它,某种意义上它只构成人们内心深处表述不清的一种信念。科学家可以持不同的信念而做类似的科学研究工作,信念确实影响着人们的科学工作,但仅仅有信念本身并不构成完整的科学。实际上SSK也没有说科学仅仅是信念,如布鲁尔(David Bloor)在《知识和社会意象》中。
(据Marcello Truzzi, From the Editor, The Zetetic, Vol.1, No.2, Spring/Summer 1977,pp.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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